() chūn秋时期,楚国国都郢,当朝太傅伍奢家中。伍奢一脸愁容,眉头紧锁坐在椅中。旁边是他的两个儿子,哥哥伍尚和弟弟伍子胥。
伍尚:“父亲今rì上朝归来为何如此不乐?”
伍子胥:“一定是少傅费无忌又给大王出了什么坏主意,将父亲气着了吧?”
“是啊,子胥说的没错。那费无忌就要去秦国挑选公主为太子娶妻了。太子仁义正直,一向不喜少傅花言巧语,百般阿谀,对他时时提防,费无忌自知不能讨得太子欢心,久已怀有异志。我听说,他已买通了几个大王身边的近侍。”伍奢叹气说。
伍尚:“为太子娶妻而已,太子如果不喜欢他挑选的人,不宠幸就是了,值得父亲这么忧虑么?”
“费无忌如果挑选一位普通的公主也就罢了,可是秦国有位凤婷公主,据说美艳无双啊,真是迎来她,我楚国恐怕就国无宁rì了!”伍奢眼睛望着远处王宫的方向,幽幽地说。
二子不再答言,悄悄退下,因为他们知道父亲此时需要安静地思索对策。
身为朝廷正一品,位列三公,太傅伍奢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想想伍家一门忠义,对楚王鞠躬尽瘁。先人伍举耿直中正,敢对君王直言进谏。当年楚庄王即位三年了,却对朝事一概不管不问,rì夜寻欢作乐,而且下令:有胆敢劝谏的,杀无赦!朝堂震恐啊。可伍举就去进谏了!那是抱着一死的心去的。庄王正在宫中宴饮,左手抱着郑姬,右手抱着越女调笑取乐,伍举装着没看见,毕恭毕敬地说:“大王,有一种鸟,栖息在南方的土山上,三年不展一回翅,不飞也不鸣叫,默然无声,您知道这是一种什么鸟吗?”庄王:“三年不展翅,是要长好羽毛,不飞不鸣,是要考察民情。虽然还没有飞,要飞,一定会直冲云霄。虽然还没有开始鸣叫,一旦鸣叫,一定会震惊世人!你退下吧,我知道你的意思。”竟然没有怪罪伍举。这之后,才又有大臣敢进谏,庄王也才停止玩乐,专心处理政事。伍举也被重用,伍家得以显赫起来,后世子孙得以承袭官职。今rì之事,必要阻止费无忌前往秦国。
正思索时,忽有门人来报,姬王后来到!
这姬王后乃当朝太子之母,昔rì蔡国公主。蔡国是一小国,必须与强大的楚国联姻才能不受强国的欺辱,齐、楚早想灭掉它。被派来联姻的女子在楚国都受尽白眼,但还要强颜欢笑取悦楚王,得空吹吹枕边风,说些家乡的好话,保全蔡国。姬王后当年也是一位美人,深得楚平王的宠爱,才生下太子建,并被立为王后。可是红颜易老,君王寡恩,现在太子建十五岁了,楚平王却再不去王后处一次了,娘家势弱,她这般受冷遇也无人敢出头说句公道话,只能寄希望于太子。
伍奢见姬王后到,对她的来意也猜到个仈jiǔ,只是不知王后是否已有了应对的计策。
“太傅,我可不想太子这么早就陷入儿女情长之中,太子得您这些年教导,举止恭谨,进退有度,知书晓理,大臣们真心拥戴他。如果费无忌那个小人将秦国凤婷公主带来,太子虽明理,可毕竟难拒佳人,沉湎酒sè之中,荒废了正事,可怎么是好。”姬王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
伍奢忙劝慰:“太子乃英明之人,此等事必不会发生,且费无忌也未必能求得凤婷公主,她自恃貌美,要求夫婿除了身份显贵外,还要英俊魁伟,为此已拒绝了很多王侯之子的求亲。”
“有这样的事?我原本是要请您去劝说大王晚些再考虑太子的婚事,”姬王后欢喜道,“现在我们只消这般这般……即可了。”她俯身在太尉耳边说着,太尉则连连点头“此计甚好!此计甚好!”
庭院里,两兄弟在猜测父亲和王后会定下什么办法。伍尚、伍子胥具得父亲用心指导,学得满腹经纶,无论处理政事,还是用兵作战,都能应付自如。但又有不同。兄长伍尚酷似父亲,面容和善,xìng情温和,十分仁孝,家中上上下下人等均愿与之亲近,他见到乞人是必会施舍。伍子胥是面容清俊,眼神狡黠,且身材高大,威风凛凛,又喜欢智斗,谋划,总想着要做一番大事,家中人反倒有些怕他,不知他会想出什么法子整人。
伍尚缓缓地说:“我听父亲的,你不要自作主张,惹出什么乱子来。”伍子胥抚着手中的长剑,“不管他们的计策怎样,我都要跟着迎亲的队伍去一趟秦国,如果不是那个凤婷就罢了,如果是,我这把剑定要见血!”听得伍尚打了一个寒颤,心中埋怨弟弟做事太莽撞,也太狠,太绝。可嘴上什么都没说。他要告诉父亲,必要时,要将弟弟关在家中才行。
迎亲队伍上路的rì子到了,由南方的楚国前往西北的秦国路途遥远,费无忌又带着众多的随从及礼物,走得及其缓慢。与此同时,一队乔装改扮成普通百姓的人马也由太尉府出发上路了,这些人早早到了当时的秦都雍城,之后,雍城有了一个奇怪的传言。说楚太子建,天生体弱多病,虽然年已十五,竟似十岁左右的孩童般大小,且有早夭的迹象。治病所用药材极其名贵、稀少,楚王派人到天下各地四处寻找,现已来到秦国,果真京城知名大药铺的名贵药材少了许多……
雍城一家客舍里,听着周围议论太子建的传闻,一身短装打扮的伍子胥微微一笑,父亲的主意就是这样啊,似乎不错,可以放心回去了,大哥发现我偷偷溜走一定急得团团转了。人影一闪,上马飞驰而去。
秦王宫中,费无忌正向秦王说明来意:“我奉楚王之命,特来为太子建迎娶公主,望秦王应允,使秦楚两国永世交好。”秦王大悦:“寡人很是乐意,秦楚都乃大国,正应该结成同盟,下面就是几位公主,你看为太子建选哪一个?”
费无忌向那边一看,只见十几个宫女簇拥着五个姊妹到了,果真各个貌美如花,鲜艳妩媚。当中更有一人削肩细腰,柳眉杏口,风流袅娜,却有意偏转身子,似不yù人注意到她。费无忌心中想到,天下竟有这般女子,太子好福气啊。这件事若办成,看那老太傅还能得意到几时,太子必会高看于我,也该我少傅扬扬名了。
“大王,不知那位偏转身子的公主可否?”
“那是寡人的凤婷,你好眼力啊。凤婷,近前来。”
凤婷听此话,身子一震,怎么我都背转过来了,表示我不愿意,父王还点我的名字!嘟着嘴,不情愿的拜了一拜,“见过父王,见过少傅。”
费无忌:“正是这位公主,她与我家太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望大王恩准我迎回凤婷公主,早rì与太子结成百年之好。”凤婷带着哭腔:“父王,我不嫁,我要一直陪着您,我不嫁一个病秧子,我不要守活寡去,呜呜……”
“什么病秧子,什么守活寡,公主,您的话,臣,臣怎么不明白呢?”费无忌的脸都急白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哼,全雍城哪个人不知道你家太子建病重,到处搜罗名贵药材,这买药都买到我们这里了,你还要我嫁他,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呢!”凤婷咬着牙恨恨的说。
费无忌明白了,有人使绊子。可我这八面玲珑之人能被这事难倒吗,当下,心中已打定一个主意。他故作镇定地对秦王说道:“大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这会儿公主可能比较激动,臣先退下。但两国邦交还看这次联姻能否成功,请大王三思!”
虽然秦楚同是大国,但秦王知道目前实力还不足以把楚国怎么样,还不能得罪楚国,坊间传闻,他也略有耳闻,凤婷还是要嫁过去,帝王家的女儿,亲事由不得她的xìng子。只是,她这般伤心,怎样才能使她回心转意呢?
驿馆内,费无忌已用重金使人请来凤婷公主身边的侍女。“听说你家主子已拒绝了许多王侯之子,她心中究竟想嫁给什么样的男人?”探问开始了。一个快嘴的宫女答:“其实也没什么,要相貌威武,高大挺拔,还能懂得怜香惜玉就行了。”“可是那些王侯之子看到我家公主连句整话都讲不出,要么面红耳赤,看都不敢看公主一眼,要么眼珠一动不动紧盯着人,就像一条死鱼,哈哈。”又一个宫女笑着说。
“这些后生小子初次看到绝sè佳人的正常反应嘛,只需从容些不就行了。见过的女人多了,自然不会那么手足无措。还要相貌威武,懂得怜香惜玉,太子建一个毛孩子怎么能做到,太子做不到,谁能做到哪,除非……”费无忌也被自己的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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