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方良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掌中传来一片冰冷,心中也是一片冰冷,偏过头紧张问道:“老骡嫂,有没有请阿桑修女过来看过?”
老骡嫂点了点头,叹了一声,道:“阿桑这两天都有过来。她平常就跟素素交情不错,这次也特别上心,给素素喂了些药水,刚刚回去。只是她也检查不出素素的病因,说脉象很奇怪,开了些安胎养神的药。”
“那她有没有说素素什么时候能醒来?”
“没有!”老骡嫂摇了摇头。
东方良将掌中妻子的手握得更紧,过往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
他原本只是一个像祖辈一样,平平凡凡的生活在这个地方的渔民。自从三年前在海上救起这个无家可归的少女,她便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从那以后,他每次出海回来,都能吃到热粥还有香甜的面包;在他生病的时候,她为他端水送药;平常她总是把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默默的为他洗衣织网。他觉得这个如仙女一般的美丽女子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和归宿,可她却在村民们不解的眼光中坚持成为了他的妻子,使他从此生活在别人羡慕的眼光和她给他的幸福生活中。
他经常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年轻貌美的妻子,每次看着妻子他都感觉仿佛身在梦中,但这个贤惠的妻子总是能让他觉得自己的平凡也是另一种美,并让他相信她也生活在幸福中。更令人兴奋的是,她怀上了他的孩子,这让他觉得人生原来可以是如此的美好!
而此时此刻这个带给他不一样人生的女人,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怎不叫人心酸?
老骡夫妇不知何时已经退出了房中,将这片空间留给了他们夫妇。不知过了多久,东方良从往昔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拿起妻子的手,摸索着自己的脸庞,眼神中充满担忧,心想阿桑修女没有办法,那就应该去城里找找医师看看,或许城里的医师会有办法。
“素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我这就去请城里的医师来看看。”东方良放下妻子的手,往妻子的额头亲了一下,便缓缓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他便停了下来,因为他仿佛听见妻子轻嗯了一声。他猛的转过身,看见妻子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不由一脸狂喜,又扑了过去。
“素素,素素,你醒了吗?”东方良脸上写满了期待。
只见素素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轻轻的睁开了双眼,眼带迷离的看着东方良,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细不可闻的道:“你终于回来了吗?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回来了,呵呵,你感觉怎么样?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东方良一脸心疼。
“我没事的。”说着说着,素素脸上的微笑缓缓凝固,“小家伙好像在动,他在踢我,啊…啊……,好痛……”汗珠很快的结满了素素的额头,一只纤细的手紧紧地抓住东方良。
“怎么样?没事吧?”东方良手足不措问道。
“不…知道,就是好…好痛……额…额……”只见素素原本匀称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肚子却同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长越大,一抹血水从下体渗出,染红了被子,并迅速的扩散开来,就如一朵血sè玫瑰缓缓盛开。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东方良吓得瘫倒在地,旋即起身夺门而出,在门口大叫道:“老骡嫂,快去请阿桑修女过来,素素她,素素她……”下半句竟不知该怎么讲好。
老骡嫂听到喊声急忙跑了过来,看了一眼东方良脸上的表情,便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多问,转身便找修女阿桑去了。
东方良回到房中,边帮着妻子擦拭额上的汗水,边稳住妻子辗转痛苦的身体,不时偏头望向门外,此时只能期盼修女阿桑快点到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不多时,便有一名配带黑头巾,一身整洁黑衣的女子跟着老骡嫂从外面赶来,她们看着床上的素素也是呆若木鸡,特别是老骡嫂更是嘴巴张得可以放下一个鸭蛋。此时的素素已经是枯萎得不成样子,肚子也比先前大了一倍,若不是她是躺在东方家的床上的,她们俩只怕认不出此人是谁了。
“阿桑,快看一下素素这是怎么了,怎么没一会就变成这样子了!”东方良显然是猜到她们俩的震惊,指着正在床上痛苦翻滚的素素,急忙提醒道。
那修女阿桑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查看了一下素素,把了一下她的脉搏,然后不确定的道:“老骡嫂,你快去烧点热水。东方大哥,你赶紧出去,你老婆只怕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东方良和老骡嫂异口同声惊讶道。
“可是才怀上七个月呀,怎么?不是说要十个月才生的吗?”东方良疑惑的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这样应该是了。”阿桑边说着边将东方良往屋外推去。
……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在东方良看来却仿佛过去了一年,他在屋外来回踱步,左手成拳,不停的击打自己的右掌,焦急不安。此时紧张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一条黑sè人影由远掠近,瞬间融入到屋子在阳光下的屋影中。
忽然,一道婴儿的哭声从屋中响起,一团璀璨的星光突兀的从屋中泛出,笼罩了整栋屋子,盖过了屋外的阳光,隐隐间有着七彩光冕,东方良看着自己的屋子就仿佛在直视正午的太阳一般,异常刺眼。很快亮光便收敛,周围的一切恢复正常。然而就在刚才瞬间,刚刚融入屋影中的人影却被震飞出去,没入了远处的树林。
东方良也顾不得去理会刚才奇异的一幕,便冲进去屋中,老骡嫂手中抱着个婴儿高兴的冲着他走来,“是个男孩,你瞧瞧,多可爱啊!”
东方良接过婴儿,见到手中的儿子双眼淡蓝,一双小脚咯噔踹动,说不出的可爱,心中欢喜莫名。但见他左手五指紧握,作锤状,便去掰开,一掰之下,一条狸鱼凝血图腾盘绕在一抹剑状凝血之上的胎记赫然映入眼中。
“东方大哥,快来看看你老婆!她失血过多,快顶不住了。”阿桑带着焦虑的声音响起。
东方良这才从得子的欢喜中回过神来,急忙抱着哇哇哭叫的儿子走到床前,见到此时的素素已经枯瘦得没了人形,不由泪如泉涌。
素素虚弱的看着眼前的父子,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挤出了几个字:“东…方……,狸……”,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东方良流泪道:“你是想给儿子取名是吧?好!以后我们儿子就叫东方狸。”
素素仿佛想要再说点什么,张着嘴巴,动了动,终于还是昏迷了过去。
东方良见状大急,对着修女阿桑叫道“阿桑,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素素啊!”
阿桑皱着眉头,思忖了半响,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太难办到了!”
“你快说!我一定办到的,为了素素,我做什么都愿意。”东方良急道。
“我无意中听院长提起过,海仑城的许为仁医师,几年前和几个朋友在海上围捕一条黄金鲵,并分得了金鲵之鳔,据说此物对滋补jīng血有奇效。若有此物,素素就有希望了!”阿桑揣揣说道,心中却想莫说许为仁是否真有此物,若是他真有此物没有相应的代价也不容易从他手中得到。
东方良闻言,立马将手中的儿子递给老骡嫂道:“嫂子,你先帮我照看着点孩子,我马上去城里找许为仁。”说完便走到窗边,一脚踩烂了地上的一块木板,从木板下面拿出了一袋银币,然后急冲冲的出了门去。
许为仁作为海仑城首席大医师,他的府邸并不难找,只是难进。东方良来到许为仁的府邸之前,对着门口小厮急急道:“麻烦小哥通报一下,燕回村东方良来向许大师求药。”
“燕回村,哈哈!什么东方西方的,大师很忙,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见的,滚一边去。”那小厮上下打量了东方良一番,不屑的笑道。
“你就帮我通报一下吧,我真的等着大师的药救我老婆的命啊!”东方良急得道。
“一个小小渔民就想见我家大师,下辈子吧!一看就是个乡巴佬,一点规矩都不懂。”那小厮慢慢悠悠的摊开手朝东方良摇了摇。
东方良这才会意,赶忙从手中的袋子里摸出几块银币递了过去。小厮接过银币在手上掂了掂,斜瞄了东方良一眼,显然是对这引路的报酬极不满意,姗姗道:“跟我来吧,等下看到大师,我说你是谁你就是谁,知道不?”
东方良连忙称是,紧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便来到了大厅中,只见一名一袭银边长衣,长发髯须的中年人正拿着一卷书坐在厅中正位,便是那许为仁许医师。
小厮弯腰上前一礼道:“大师,大执政官的大姨妈的女儿的丈夫的大舅子的拜把兄弟前来为他老婆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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