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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约战(1 / 1)

() 读完书,史梦阳又拿起扫把打扫了一遍庭院,打扫完拍拍衣裳,陡然瞧见父亲站在房门口,正看着他,忙上前垂手肃然道:“爹爹!”史忠君脸sè甚和,咳嗽了一下,说道:“看你气sè好了些,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吧?”史忠君道:“是,已经大好了。”史忠君‘嗯’了一句,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些体己的话,但碍于面子没说出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再有两个月便是府试了,四书五经中可有什么不明白的?”史梦阳道:“前些rì子听夫子说《大学》,尚未全部消化,若有遇不解定会询问父亲。”

史忠君点了点头,说道:“嗯,那好,有不懂的尽管来问。”史梦阳从未这般和气的和父亲聊天,还是有些不适应,史忠君接着道:“你大伯和三伯已去了半个来月,想着应该快到匪军处了,我先去镖局那边看看,你在家好生陪着你母亲莫要惹事!”史梦阳连忙称是。

等史忠君去了,回到房间拿出《参同契》细细琢磨,这练习神魂方法诸多,所谓叁仟大道,殊途同归。道家、释家、儒家均有各自提升的法门。史梦阳虽然靠女孩儿的执念和‘壮神丸’强壮了神魂,可对修炼之法还是犹豫不决。

因为书中所述的道家修炼法门,须清心寡yù,断绝人伦,抛却尘世种种,全心求道。这与史梦阳的初衷不一致,他虽然想长生,可是让他做一个无情无义,无yù无求之人也是不愿。如果什么都舍去了,那长生何意?成了仙又有什么乐趣?

想来想去有些心烦意乱,暗道:要是身边有个人问问也好啊!凝思了半晌,又掏出‘百穴图’展开放在文案上,看着自言自语:“就你这么张破图纸,居然让那些人争来争去,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史素说你浩如烟海,包罗万象,不是他脑袋烧糊涂了,便是我眼睛瞎了……”

“阳儿,你跟谁说话呢?”刘氏端着一碗羊nǎi,推门进来,见他喃喃自语,不禁问道,史梦阳站起来接过羊nǎi,说道:“娘,你身子还没大好,这些事儿让下人去做吧!”刘氏笑道:“你的口味太刁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弄,再说娘成天睡着也难受,大夫也说要多出来走走。”

史梦阳随手把羊nǎi放在桌上,扶着刘氏道:“娘,也别累着,这几rì倒chūn寒,天冷得紧,回去多躺会!”把刘氏送回房间,史梦阳进屋端起羊nǎi刚要喝,忽的“咦”了一声,原来适才不小心把滚烫的羊nǎi碗,放在了‘百穴图’上。碗底印在图纸上形成了一个圈儿,可奇怪的是那个圈儿并非被打湿纸张后的模样,而是显现出另一种sè彩。

他坐下来仔细瞧着,暗想:难道这穴位图下面还有一层画?想到这,小心翼翼的用小指蘸了点羊nǎi,轻轻的涂在一个角上,一会儿,那个角上出现了铜板孔大小的一个湿印,湿乎乎的一团慢慢的出现了一层蓝sè,像天空一样的蓝sè。

有了这个发现,他忙到下人那借了一把刷毛毯的刷子,用刷子沾着羊nǎi缓缓的涂在图纸上,涂了完了整碗羊nǎi,大半张图纸中出现了一枚绿油油的印章模样的东西,印章之上雕龙画凤,上下左右写满了蝌蚪一般的符号。这枚印章的背景是一片湛蓝sè,也不知画的是天空还是大海。

史梦阳看着这枚印章,心里老有一种莫名的触动,似乎每看一眼心就多跳一次,整个人深深的被吸引进去,越看越入神,陡然间像置身其中,印章也变得巨大无比,上面的龙凤都活了过来,围绕着印章游动,那些蝌蚪般的符号也流动起来,整个印章变得流光溢彩,炫目之极。

“咚咚咚咚……”巨大的敲门声把史梦阳惊醒过来,门外传来唐钢的声音,“小阳子,小阳子,你在里面吗?”史梦阳想起刚刚借完毛刷回来时把房门关上了,答了一句:“等会,就来开门!”又撇了一眼,见印章还是在画上静静的躺着,印章上的文字和龙凤也没有异常,难道刚刚是幻觉?一时也想不明白,便小心翼翼把‘百穴图’卷起来,生怕损坏了,虽然还不知道这画有什么古怪,显然绝非凡品。收起画儿连同《参同契》一起塞进床底,放好后才去开门。

打开房门见唐钢一脸通红,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便笑问道:“你的功夫进步了嘛,连拍个门也累成这样!”唐钢推了他一下肩膀,翻着白眼喘息道:“笑吧,趁早多笑笑,待会你就笑不出来了!”“哦?不会是你要成亲了,上门来讹红包吧?”说着回到屋子里,端起羊nǎi要喝,又发现刚刚都用光了,便放下碗,倒了杯水,边喝边道:“我这还有几十个铜板,再若不够就去跟我娘借点也将就了。”

唐钢走上前夺过杯子,一口喝完,擦擦嘴说道:“要娶那媳妇估计她师姐就第一个不同意!”“师姐?”

“是啊,人家上回被你欺负了,今儿领着师姐来报仇了!”唐钢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史梦阳,说道:“这是给你的挑战书,约你明rì到城隍庙后山一决高低!”

史梦阳打开手帕,上面歪歪斜斜写着数行小字:姓史的小子,上次被你用诡计赢了我,这次我请了师姐来,有本事明rì酉时到城隍庙后的得胜山来,让你小子见识见识峨眉的厉害。不来就是小乌龟!峨眉赵chūn依留。

史梦阳看着言语粗浅,文辞不通的挑战书,真是哭笑不得。这位赵chūn依女侠,除了脾气急躁以外,看来也不太读书,却不知她的师姐是谁?

史梦阳看着唐钢,唐钢耸了耸肩,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早上媚儿送来的,我还以为是定情之物呢!”史梦阳叹道:“怎么说我也是个读书人,和女娃儿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唐钢大刀阔斧的坐在凳子上,仰头看着他道:“我说小阳子,你啥时候变得这般不爽利?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还想躲到哪去?”史梦阳道:“这事本由你而起,不如明天你去赴约吧!”

“不行,不行……”唐钢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那rì和赵丫头比完,回家给我爹一说,他老人家认为即便平手相斗也打不过的,何况这回是她师姐,我更不行。”史梦阳道:“我刚刚才病好,再说还要温习功课准备考试,你去回了她们,说我没那工夫陪她们过家家。”唐钢站起身围着史梦阳转了两圈,啧啧嘴说道:“哎哟,小阳子你这一病,病得转了xìng子啊?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做缩头乌龟,真是把‘镇江双绝’的脸都丢光了。”

这镇江双绝是唐钢自封的,被镖局的石奎知道了,笑着注解道:一个是绝对不行,一个是绝对无用,好一对镇江双绝!所以史梦阳从来也不承认这个封号。

任凭唐钢说干了嘴,喝完一壶茶水,史梦阳就是不松口,他的心思全在那印章之上,哪有兴趣去胡闹?唐钢无奈的瘪瘪嘴,叫道:“好啦,好啦,你若是答应,我就把我爹最后一坛十年的竹叶青偷来一起喝了。”“还有一坛?上回你不是说就剩那一坛了吗?”史梦阳瞪大了双眼质问。

唐钢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说道:“那……那个……上回偷喝了一次,我爹把最后一坛藏得更隐秘了,可不好寻啊!”史梦阳道:“你老实说,你爹到底还藏了几坛?”唐钢高声道:“真就这一坛了,再也没有了!”史梦阳摸了摸嘴角,皱眉道:“酒倒是不错,若配上闲庭居的白斩鹅就更妙了!”唐钢一听,差点跳将起来,指着史梦阳的鼻子,气呼呼道:“闲庭居的白斩鹅?那可要二两银子,你……你……”史梦阳悠然道:“我怎么了?”

唐钢瞪着眼看他看了半晌,最后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说道:“你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比完武后我就去买。”要知道他一个月的零花钱才一两银子,这一下就去了二两,想着都肉痛。史梦阳哈哈一笑,说道:“也别比完武再去买,那样岂不麻烦?不如带着到得胜山去,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品酒吃肉,多痛快!”唐钢咬着牙道:“行……我去买,要是你小子不好好赢了那蹄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气呼呼的甩门去了。史梦阳也不管他,自顾又关上门,拿出图画观赏,却再无法进入画中。

吃完晚饭,史梦阳沐浴更衣,在房中燃了支檀香,点上一支手指粗细的蜡烛,盘坐在床上静思观想,隐约发现那道淡红sè的微光略略粗了些,盘旋在泥丸宫中。到了子夜时分,神魂飘出来,瞧了一眼桌上的图画,眼前景物陡变,又置身到印章世界之中。

这印章中上下翻飞的龙凤和流动的蝌蚪文以及那满天满地的湛蓝,让他不知身处何处?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里是煌煌世界!”一个虚无缥缈般的声音传了出来

“谁?谁在说话?”史梦阳吃了一惊,四下张望,这个天地间除了眼前硕大的印章外,再无他物,难道是印章在说话?史梦阳好奇的凑上前问道:“是你在跟我说话吗?”“是啊!”那声音又传出来,这回史梦阳确认是从印章中传出的声音。

要不是史梦阳最近叠逢奇事,恐怕早就吓得转身跑了,现在连印章都说话了,那母猪上树还远吗?

“你是谁?”“很久没人到煌煌世界来了。”这声音没有搭理史梦阳的提问,自顾自语。

“煌煌世界是什么玩意?”史梦阳东张西望,见自己悬立半空,上下左右全是一片蓝sè,也觉新奇。那印章似乎长叹了一口气,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史梦阳说了名字,那印章又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史梦阳把无意用羊nǎi发现画中画的经过都说了,那印章沉吟了半晌,方道:“当年广成子用法力封住这煌煌世界,这两千多年来,从未有人进来过,只是偶有道门中人通过术法窥切,却不过管中窃豹,百难取一,却不想被你一杯羊nǎi捡了便宜。这便是机缘,看来你这个小子气运不俗,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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