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胥川没有大学,我可否理解为你没有在胥川及其离岛之内呢?”我蔑视某人。
“这是什么理论?灵异现象难道还有地域限制?”庸医反唇相讥,“你傻么?”
“你个庸医有在胥川发现神宫的一处分支或道场么?!没有!就是因为胥川的灵域有远超理论值的特殊xìng,那帮家伙插不下手。就连青宗目前最jīng确的漆氏测量法也……”我揉揉太阳穴,“我真傻,对你这只牛弹什么琴。”
庸医噎住了,好一会儿才恶毒地开口,“咦,没蚊子了?你真是人形蚊香……等等,全叔说方山夜蛾见血就咬人,为什么你和雷小佳发现犯罪现场会没事?”
“因为我这块蚊香自带驱蛾功能。”我诚恳地说。
“胡扯!”
“胡扯?就当胡扯吧。”我无奈摊手,“我也不清楚。不过大概知道一些原因。可能夏天快要过去了吧,方山夜蛾的生命力快消逝了。”
“夏天早过了吧,现在是秋天。”
“夏天还有些尾巴。按胥川的土历,,秋天的来临是最后一只蝉在第一场霜中消亡之时,现在还差些时候。”我厌厌地把遥控器丢掉,“你怎么那个傻样?”
“哪有这么巧的事?最后一只蝉一定会死在第一场霜里?”庸医得意地挑眉。
“没文化真可怕。记得小时候你们去找过蝉王么?林子中最高枝叫得最大声的那一只,其实谁也找不到的,因为在胥川的老传说中它身上寄附着时令神——夏神季离。‘若物为鬼神所依附必异于同类’,所以做到‘这么巧的事’很简单啦。”
“季离?没听过。”
“天朝的说法是祝融啦。不过可以解释为胥川的本土神明,很帅对不对!”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抓到那只蝉呢?”庸医不知为何神sè凝重起来,“我曾经听说……”
“怎么可能?那是神明耶。”我叹气,看电视忽然间跳出两个大大的“直播”字样,然后画面便便变成一场盛大的典礼,背景金碧辉煌的酒店内部,灯红酒绿,轻歌曼舞,四处洋溢着纸醉金迷的腐朽气息。我拾起遥控器换台,却发现所有台都一样,“真是大手笔。”
“是归家一个孙小姐的及笄之礼。”庸医从书上拔出视线,分一点给电视上那小孩。穿着繁复的华服,别着层层叠叠的金饰,在世人面前努力地板起小脸,演绎出大家闺秀的规规矩矩、恭恭顺顺,不让别人知道她正偷偷看描金食盒里的糖点。
“啧,四岁及笄,归家那群疯子一如既往地疯狂。”
“你又不是不知道,胥川的chéng rén礼只要父母应允便可施行,”我顺手关掉电视,“反应太过了吧。”
“我只是个医生而已。”庸医恶趣味地玩大喘气,“但还是知道一些的。中学的时候有一个课题,叫‘望族’,班里除了四个人,全选了归家研究,所以我有些了解。归家……打个比方,就是一群土狗,奉行丛林法则,相互撕咬,直到最强那个出线。简单来说就是只有凶残的强者能活下来。更过分的是这种争斗是被大家长鼓励、推介的,甚至到外人稍稍打听便可知晓的地步。”
“说重点,”我露齿一笑,“你的仇富心理很重啊。”
“重点就是,根据这个法则,归家家规规定‘一房同胞数人,一人chéng rén,为嫡子’,也就是说,chéng rén就可以参加家主争夺战,而其它手足同胞不论是否嫡出,一律视为庶出,更有甚者除宗籍,易姓名。”庸医压低嗓音,眸子里闪着jīng光,“你好像不信。嘛,你隔壁不就是躺着个‘淘汰者’么?”
“怪不得你这个‘天才’医生巴巴地跑去申请让人家留校,原来是归家的人。”我极力挖苦某人。
“那是校方的决定!死药罐子欠摔。”庸医抄起桌上的奖杯摔向我脸上,被我躲过,银sè奖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却惹不来他一丝心疼,从小到大他的荣誉太多了,“全班剩下的四人,有两个选林家,现在一个是镇长秘书官,一个是胥川旅游公司经理;选文家的那小子在学政做学官;最后一个选了秦家,现在是镇卫生所的副所长。那一班就这四个有点出息。”
“选秦家的成就最低了,你想说明什么?”我拾起奖杯的底座,考虑掷回去。
“你是白痴吗?”庸医黑着脸起身,抖抖有点皱的白大褂,“现在,回病房!还是你想在白粥里喝到鼠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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