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珩挑眉答道:“昆仑山不久之后是有一个法会,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去那样的场合,至于女神仙多或者不多,我自然是不晓得的。你要想知道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自己去瞧瞧不就好了?”
鲤赦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主人,我真的能去吗?”
果然,她就知道,鲤赦这个没良心的,平日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遇到些关乎其他女神仙的事情,他才会表现出十足的热忱。
卿珩抬起手,作势要打鲤赦,还没等她的手落下来,鲤赦连忙往后一躲,却不想躲得有些猛了,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卿珩见状笑了一笑,缓缓说道:“你要去就去吧,只要婆婆同意,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不要给我惹麻烦。”
鲤赦翻身起来,见卿珩点头应允了,十分高兴的蹦了一蹦,一溜烟跑回去了。
卿珩望着鲤赦笑了一笑,适才还有一句话没说,其他的女神仙去不去,她是不清楚的,不过,鲤赦若是想去昆仑山,那赤鷩鸟若是知道了,怕是也会跟着去的。
卿珏站起身来说道:“算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过几日我与玉裳就该带着璹钰回丹穴山了,你要有空,过来多看看你侄子。”
卿珩点头应了。
几日之后,婆婆便出发去往昆仑山,鲤赦果然跟着,他一贯如此,只要哪儿有女神仙,他就会立刻忘记自己在頵羝山还有个主人。
卿珩平日里见惯了许多男神仙,既没有什么良心,神品又不怎么高尚,修为与术法也很不济,整日只知道在别的女神仙面前晃悠,这种男神仙,无疑是与卿珩平日里要练习的课业一样讨人厌的。
鲤赦现在在卿珩眼里,就是个没什么良心与品德的男神仙。
因在昆仑山需要多住一段时日,而婆婆又一直将饮茶品茶当做是个大事,所以离开时,少不得要带几副平日里拿的顺手的茶盏。
但卿珩觉得,婆婆说要去昆仑山,她那样爱茶的人,自然是离不开茶盏的,茶盏要拿个一两副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将她屋中所有能喝茶的物件统统都带走。
婆婆将要带走的东西装了好几箱,卿珩看着众人将它们一箱一箱都搬上了鸾车。
她又去映月殿瞧了一眼,发现映月殿差不多都被腾空了。
殿中虽还有些床榻屏风座椅什么的,怕是因为搬不走的缘故,才留在那的。
看着婆婆很开心的样子,卿珩有些怀疑,婆婆此次是想借着去昆仑山上小住的由头,彻底的搬到昆仑山,再也不回来了。
然而,婆婆临走时,果然又将自己殿中的几个仙娥都带去了昆仑山,又将空空荡荡的映月殿落了锁。
卿珩看着挂在映月殿门上的锁,皱起了眉头,婆婆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么?
而这边,依云阙中的卿珏与玉裳两口子,将婆婆送出頵羝山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跑回了依云阙,拿出搬家的架势,叮叮当当收拾了半晌之后,迫不及待的驾着鸾车,离开了頵羝山。
才一眨眼的功夫,凌晖殿中一半的住所都空了下来。
这几人前脚后脚的,相继都离开了頵羝山,偌大的凌晖殿中,现只剩下了两个人。
那便是卿珩与辛夷。
确切的说,凌晖殿中,剩下的,只有卿珩一个人。
婆婆走时,将凌晖殿中大半的仙娥都带去了昆仑山,卿珩的枕霞居里,原本也有两个小仙娥,却不知什么时候被鲤赦哄得一道跟了去。
卿珩整日待在枕霞居里,莫说是人,连只活的蚊子都见不到。
去后山时,才发现辛夷待在秦艽的药坞前,他两个人在后山悠然的坐着,下棋喝茶聊天,活像两个上了年纪,整日只知道喝茶下棋的老神仙。
卿珩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跟着婆婆一起去昆仑山。
婆婆他们这会应该已经到了,她没去过西王母的住所,也不知道去昆仑山的路,但又不想去问后山那两个老人家。
这样下去,不是在凌晖殿中无聊死,便是在枕霞居里饿死。
卿珩萌生了离开頵羝山的想法,但关于去什么地方的问题,她还得好好地想一阵。
她将自己在神界的好友们,各个拉出来罗列了一遍。
很久都没去过雨神的府邸了,但前几天听说,天帝像是派她到什么地方去行雨了,她如今应该不在府邸。
云中君,云中君倒是经常在家,但她的府邸离頵羝山又太远,以往每次去的时候,都有鲤赦在,所以这件事情是不用愁的。
但如今这没良心的鲤赦,早就跑到昆仑山去了,若是自己此时驾云去的话,估计到云中君的府邸,也应该是两三日之后的事情了。
还有少司命,少司命自打上次来到頵羝山之后,她也许久都未曾见过她了。
算了,还是去少华山吧,反正陆英这一万多年都待在少华山,自己每次不想在頵羝山上待着,便会跑到少华山上去,陆英山上的客房,她睡的也很习惯。
婆婆临走前还留下话来,不让卿珩到处乱跑。
但现在整个凌晖殿中空荡荡的,也没个人与她说话,以她的性格,自然受不了。
即便婆婆还在凌晖殿中,也不能指望在这样的环境下,卿珩还能安然的在枕霞居中多待一个时辰。
打定了主意之后,卿珩在屋中跑前跑后,折腾了好半天,收拾了一阵。
不一会儿,她将所有或许能用到的东西收拾了起来,打了个半大的包袱,背在身上,转身瞧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枕霞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頵羝山。
冥界幽冥台
冥界常年阴寒,幽冥台亦是如此。
幽冥台是冥尊平日里处理冥界事务的地方,幽冥台大殿上,最显眼的,便是只有冥尊才坐的上去的宝座,那金座暗暗的发出些清辉来,与这幽冥台上其他的物件相互映衬,看起来异常的美好。
金座下面,是一列长长的台阶,台阶的尽头,两侧支着两个很大的火炉,炉中冥火熊熊燃烧,但殿中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相反,幽冥台中却是愈发的冰冷。
坐在上首的女子,女子身着玄色绫罗,蒙着面纱,露在外面的只有眼睛,眼神里却透出些冰冷,让人不敢靠近。
刺骨的寒意随着阴冷的风在殿中四处逃窜,极力的循着缝隙,想要侵入众人的身体,但殿中的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与它们融为一体,并没有动容。
冥尊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于冥界中了,却不知道此次将冥界中人召到幽冥台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殿中站着的一众人眼神中看似有些许的惶恐,但众人都是极力的收起这种不安的情绪,或者他们也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之下,是万万不能出一丁点错的。
见冥尊迟迟不发话,殿中的众人也屏气凝神,各个恭敬的颔首而立。
沉默了半晌之后,殿中一人走上前,跪在地上说道:“禀告冥尊,属下探查过了,神界的南海氐人一族被屠一事,并不是我冥界中人动的手。”
他身着玄色衣衫,身上披了件同样暗沉的罩袍,身子伏得很低,看不清模样,不过从他的声音来判断,他大概也只有四五万岁。
女子微微点了下头,又向下望了一眼,看着众人一瞬之后,终于开了口,声音如冰雪一般冷冽:“通知下去,即日起,封了冥河,我冥界众人,不得踏出冥河一步,违令者,杀无赦。另外,过几日,本尊要出去一趟,冥界所有事务,皆交由大祭司代为处理,诸位先退下吧。”
众人得了旨意,连忙恭敬地俯首行礼,之后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
那个被称为冥尊,坐在上首金座山上的女子,望着空无一人的幽冥台,眼中的冰冷渐渐消失不见,她缓缓从袖中掏出个什么东西,却原来是上次困住卿珩与辛夷的冥泽鉴,她盯着泛着银色光辉的法器,眼神中渐渐出现了些许温柔,许久之后,她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道:“再过一阵子,我便去找你。”
三四个时辰之后,卿珩欣慰的站在了少华山陆英的府邸前。
卿珩出现在少华山时,还是很开心的,但那份喜悦只停留了一瞬,便被突突袭来的失望所代替。
她辛辛苦苦的走了三个多时辰,才到了少华山,却又被陆英府邸前的仙障给挡了回去。
卿珩望着陆英山前的仙障,像是丧失了言语能力,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倔强的瞅了它半晌。
陆英好端端的,做什么又在府邸前设这么个东西?
卿珩越想越觉得烦闷,越发瞧着眼前竖着的仙障,很不顺眼,伸手使劲打了过去。
将手抽回来时,只觉得十分的肉疼,她看了看自己有些发红的手,颓废的摇了摇头,打算离开。
一个身着赤色衣衫的女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卿珩顺着她的衣衫看了一眼,认出眼前挡住她的人,原来是赤鷩鸟。
赤鷩鸟有些疑惑的瞧着她,问道:“少主,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少华山?”
卿珩指了指陆英山前的仙障问道:“我是来找陆英的,怎么他好像不在,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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