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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斩白蛇剑(1 / 2)

() 惠帝疾驰骏马回转广明宫,但是刚一进广明宫,就见我和张嫣正在笑谈踽踽,似乎是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他先是放下了心,随即上前说道:“章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好?”我见他刚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我,一时感动,说道:“二叔,没事,多亏了有表姐相救,否则侄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来呢?”惠帝看了一眼张嫣,随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我就那么冷冷地问了侯封一句,那些皂衣汉子发一声喊,竟然全都抛开了,侯封虽然想支撑着拿下我,但是心中实在是害怕得厉害了,说了一句狠话就逃走了。我这才松了口气,拉起早已经被我的举动吓得瘫软的小石头,准备回转广明宫。但是出了上林苑的门后,东西南北就分不清楚了,走了一会儿,发觉不对,我知道时间紧急,虽说是暂时吓走了侯封那帮人,但是我也不知道高后会不会再派人来,当下辨明了方向,向广明宫的方向走去。

但是我和小石头还是忽略了未央宫的广大,我们走了半个时辰,过了一座座宫殿,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广明宫在什么地方,虽然各殿都有宫女太监守着,但是我也不知道哪个或许就是高后的耳目,也并不敢问,就这样一直绕来绕去的,就与正在出行探望高后的皇后张嫣相遇了,若不是她出言提醒,怕是我和小石头真的愣头愣脑地走到高后所在的永寿宫了。我见刚好碰见她,一时可怜兮兮地求她带路回广明宫,就这样,辗转之下,我和小石头终于平安回来了。

惠帝听我说得曲折,一时也有惊心动魄的感觉,说道:“还好此行你有惊无险,不然······”我笑道:“是啊,我也是被吓了一身的冷汗呢!”惠帝笑了一下,张嫣却是掩嘴笑道:“章儿你还会害怕?我听人说,你斩杀一头猛虎呢,怎么还会怕这些人?”惠帝一怔,疑惑道:“杀了一只猛虎?难道上林苑里的血迹是章儿你弄出来的?”我有些赧然地说道:“事情紧急,也没有人过来相助,我只好折回上林苑,想借着猛兽吓走他们,没想到恶虎不分敌我,竟然向我咬来,我误打误撞杀了一头猛虎,二叔,你不会怪我杀了这么珍贵的猛虎吧!?”

惠帝失笑道:“你说到哪里去了,这猛虎养在上林苑里,就是为了狩猎用的。不过章儿你小小年纪竟然有伏虎之能,看来不是常人啊!”我笑道:“二叔你说笑了,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这充其量也只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说到真本事,那我可真的是一窍不通了。”一旁立着的张嫣笑着说道:“章儿,你就莫要谦虚了,你看小石头一路上都是面sè如土,到现在还有些后怕,你却一路上同我谈笑风生,笑语不断,我看你面不改sè,真的如同陛下所说,不是常人。”

惠帝笑了一下,我却是颇感别扭,只因由张嫣的口中说出“章儿”这个称呼,她虽说是皇后,但也只是比我稍大五岁而已,但我也知道辈分在这里,我既然心中认定她是陛下的妻子,也只好任由她这么叫了,惠帝却似乎是心中想着事情,没有留意这些小事。

几个人正在广明宫里面说说笑笑,突然太监禀报说宦者令张泽求见。惠帝冷笑道:“看来这是太后要与朕颜sè看了,朕偏偏不见!”张嫣秀眉轻蹙,说道:“陛下······”话还没有说,惠帝已然道:“好了,你不必说了。”张嫣无奈,只能低头退了一步,却是看向了我。我笑道:“陛下,太后平rì里可曾差人来见你?”惠帝想了想,皱眉说道:“这倒是没有。”我听他这么说,便道:“那如今张泽前来,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陛下还是见一见吧!”惠帝踌躇一会儿,对那个太监说道:“宣他进来。”

张泽走进广明宫,倒头便拜。惠帝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冷冷说道:“太后差你你来见朕,所为何事?”张泽并不抬头,低声说道:“回陛下,不是太后差的奴婢来,是奴婢自作主张自己来的。”惠帝冷笑道:“你自作主张?有太后在那里,你敢自作主张?不怕掉脑袋么?”张泽仍是拜伏在地的姿势,说道:“回陛下,陛下方才大怒离去,太后十分伤心,晕了过去。奴婢不忍见陛下和太后如此误会,所以冒死前来,陛下若是想取奴婢的脑袋,奴婢也无话可说。”惠帝冷笑道:“太后晕了过去?你们是想用这个苦肉计来骗朕么?”张泽抬起头,说道:“敢问陛下,太后用苦肉计,有什么意图?”

惠帝想了想,但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哼了一声,道:“朕如何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说她晕了过去,当年高帝要废了朕的太子之位,太后也还不是镇定如初,恍若无事?难道今rì就为了一桩小事儿仓皇失措?哼,你们的计谋也未免太过拙劣了。”张泽本来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见惠帝,说不定高后醒来便会降罪,本想一片好心,惠帝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不由大急,语气也有些不逊,说道:“往rì乃是他人攻讦太后,太后对外人自然是雷厉风行,但是如今伤她的却是她自己的亲生爱子,你让太后情何以堪?”

惠帝听张泽竟然这么说自己,一时气急败坏地说道:“放肆!这是朕的家事,要你一个奴婢多言!”张泽这时候已经是豁出去了,也是针锋相对地说道:“太后和陛下之事,奴婢一一看在眼里,太后每rì处理朝政之后,必要问及陛下饮食起居如何,每rì问的不下三次,可陛下有问过太后一件事么?”惠帝冷然道:“她要监视朕,好揽取权力,这等肮脏之事,难道还要披上爱子的华丽衣裳吗?”

张泽愕然,缓缓低下头,说道:“陛下对太后的误会已深,奴婢不敢再说。只是方才之事,侯封回禀太后之后,太后已经打消了抓刘章的念头。她为了不让皇陛下回来之后因为找不到刘章而担心,所以派了内宫一百多个太监宫女去未央宫各个宫殿去寻刘章,只是没想到陛下如此急怒,连给太后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惠帝一个失神,恍然记得自己策马来到永寿宫之前的时候,确实是看到一些太监宫女四散而去,难道果然便是太后派去的?但他随即一想,忍怒说道:“侯封捉不到章儿,太后就想亡羊补牢,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张泽啊了一声,颓然地道:“陛下既然如此想,奴婢也无可奈何。只是太后如今尚在昏迷之中,陛下就去看一眼吧!”惠帝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朕不去!你回去告诉太后,朕不会原谅她的。”

张泽身子一抖,随即又恭恭敬敬地向惠帝行了一礼,慢慢退出了广明宫。

我看着他离去时佝偻的身影,忽然心中叹息一声,不知为何,虽然高后视我如仇雠,而且还派人加害,但是我相信了张泽所说的话,想了想,我正要说话,惠帝看了我一眼,说道:“章儿,朕意已决,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也受了惊吓,去好生休息吧!余人退下,朕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和张嫣对视一眼,都是无奈放弃。

张泽落魄地回到永寿宫,刚一进殿,一个宫女说太后已经醒了,张泽心中咯噔一下,忙趋进殿内高后的卧榻前,高后仰面躺在御榻上,听见声响,转头看是他,开口问道:“张泽,你去哪儿了?”张泽小心翼翼地道:“回太后的话,奴婢去了储秀宫。”

高后哦了一声,突然问道:“子卿,你跟了哀家多少年了?”张泽听高后叫他的字,心中感动,低声道:“奴婢是高帝六年的时候开始服侍太后,到如今已有十三年了罢?”高后轻声说道:“十三年了······一转眼间已经十三年过去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哀家今年也五十有五了······”张泽听她言语消沉,这可是往rì从未有过的事情,一时惊讶,连忙说道:“太后凤体康健,定然能够寿享千年!”高后笑了笑,道:“张泽,你又拿话骗哀家呢,想秦皇一代英主,雄才大略,创立不世基业,最后不也是黄土一抔?高帝一统宇内,功高天下,不也只是活到耳顺之年?世间谁人不死,你难道要哀家做一个长生不死的怪物么?”

张泽闻言,虽然知道高后是玩笑之语,仍然一阵心惊肉跳,只能说道:“太后纵然不能长生不死,那也是长命百岁之相······”高后慢慢坐起身子,笑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方才果然是去储秀宫了么?”张泽愕然,正要说话,高后却突然说道:“张泽,十三年中,你没有对哀家说过一句假话,怎么今rì却想瞒过哀家?你莫不是以为哀家已经老糊涂了?”张泽身子一震,看到高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忍不住又跪下,说道:“太后明鉴,奴婢······奴婢是去了······”但他一时心虚,只能讷讷不知所言。高后苦笑道:“哀家知道了。”张泽忙道:“太后,奴婢······”

高后摆手笑道:“算了,你不必说了,哀家知道你去见皇儿了。”张泽默然,高后嘴角一牵,说道:“他说什么了?”张泽为难道:“这······陛下·······奴婢······”高后听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已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挥挥手说:“罢了!罢了!哀家也不用问了,皇儿他肯定是不肯见哀家。”张泽连忙叩首,说道:“太后,陛下对您误会已深,奴婢这一番劝说可算是弄巧成拙,让陛下对您更加不满,奴婢万死!”高后叹了口气,心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苦笑道:“你为哀家和陛下所做之事,哀家不会忘记的。这一次,你的确有些唐突,但皇儿既然对哀家误会已深,再加上这一点儿,也不算什么了,是不是?”

张泽哪里敢回她的话,整个身子都跪伏在地,不敢稍动,高后见状,却是叹了口气,面上的神情更加落寞。

晚间的时候,惠帝一直都是心思不属的样子,而且都没有吃多少东西,我说了几句,他只是让我多吃,自己却是眉头轻皱,似乎是有着心事。

我一直以为他是在为高后的事情而烦恼,张泽来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在想,惠帝究竟会怎样原谅自己的母亲,他在广明宫之中,当着众人的面虽然说的绝情决义,但是在我看来,他应该会原谅高后的,毕竟母子连心。这时候见他长吁短叹,茶饭不思的样子,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用过晚膳,近侍进言说某宫后妃身体染恙,惠帝淡淡地说道:“朕今rì无甚心情。”摆手就让他下去。我笑道:“陛下,你总不能每rì都陪着侄儿吧。方才张泽不是说过了吗,高后那边也有事,应该不会前来了。陛下还是处理自己的私事为重。”惠帝看着我,笑了一下,说道:“你这孩子,也来打趣我。”顿了一顿,他叹息道:“我便是担心太后恼羞成怒,不顾一切都要置你于死地,所以今夜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广明宫守着你。”我听他这么说,忍不住道:“陛下,你是不是对高后有所偏见?而且张泽今rì都说了,高后其实没有再惩罚侄儿,但是高后昏倒,陛下不去探望,不是失了孝道吗?······”我看着惠帝的神sè,轻声道:“大汉朝以孝治天下,陛下这么做······”

惠帝叹息道:“你怎么也替太后说话?”我一愕,说道:“这······”其实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为高后开脱,只是想着一个母亲,尤其是一个最疼爱自己儿子的母亲这样被自己的儿子顶撞,定然是会伤心yù绝的,所以不自觉地说了些,这是惠帝问起,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惠帝见我瞠目结舌的样子,说道:“高后处心积虑想要除去你,你为何还会为她说话?还是你不想让我夹在中间为难?”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沉默。

惠帝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朕为难的时候多了,也不少这些时rì。当年朕目睹母亲的一举一动,真的恨不能不是她的儿子,朕想不到世间会有这么毒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是朕的生身之母。”我看着惠帝沉静的面容,问道:“高后,她做了什么事?”惠帝摇摇头,说道:“算了,都是些陈年往事,我今rì有些累了,等些rì子再告诉你吧。”我见他确实是神sè困倦,想来是身心折磨,便道:“也好,侄儿刚好也困了。”惠帝笑了一下,自去休息。

小石头替我脱去外面穿的衣服,我便躺下睡了。来的时候惠帝已经吩咐了在广明宫之中多加了一张床,就在惠帝御榻的对面。小石头吹熄了宫灯,我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醒了过来,看了看外面,只见月光如水一般泻在地上,照的宫墙内如同空明了一般。听到宫中敲了二更的鼓,我见时间还早,正要再睡,目光在惠帝御榻上以一瞟,忽然间愣住了。

只见惠帝披衣坐在御榻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只不过不时传来叹息声,印着照shè进广明宫的淡淡月光,我看到他面上清晰的两道泪痕,不由一惊,心道:“二叔为什么哭?难道是因为高后么?”我看着惠帝,他一直就坐在御榻上,无声地流泪。我心道:“后世史书上只是说刘盈仁弱,但却丝毫并不考虑在高后这样一个母亲的压迫下,刘盈能怎么做呢?史官大概也不会写上惠帝的为难。唉,我可怜的二叔!”我这么想着,却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第二rì早上,我一觉醒来,却见御榻上已经没有了惠帝,心中一跳,见小石头就立在我床侧,便问道:“小石头,陛下呢?”小石头道:“奴婢刚刚看到陛下在广明宫之外徘徊。”我跳下床,问道:“有多久了?”小石头道:“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吧。”我点了点头,道:“服侍我更衣,快些。”小石头嗯了一声,连忙去架上取我的衣服。我慌慌张张地穿好了衣服,走出广明宫,果然见到惠帝在广明宫外踱步。他转头看到是我出来了,笑了一笑,说道:“章儿,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我见他面sè憔悴,眼中也微微有些血丝,心中一阵难过,连忙走下了台阶,说道:“二叔昨夜没有睡好么?”他笑了笑,说道:“想了一些事情,也没什么。你也起了,快去洗漱,用过早膳,朕带你去一个地方。”我见他竟然第一次对我自称是“朕”,不由心中一动,但也没有问什么,点了点头。

我们两人洗漱之后,便简单地用了些早膳,随后两人坐上御辇,我在车里也看不到外面,自然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惠帝见我东张西望的,笑了一下,我忙问道:“二叔,咱们要去什么地方?”惠帝笑道:“你来猜一下,猜对了朕有赏。”我见他又一次自称自己是“朕”,心道:“该是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了,哪里呢?”看着他高深莫测的神sè,说道:“陛下,你不是要带着我去高后那里把事情说清楚吧?”惠帝面sè一沉,道:“不是。你猜错了,本该杖责二十,现在先记下。”我啊了一声,心中暗暗叫苦,想着宫中确实是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惠帝如此恭谨的,我脑中灵光一闪,说道:“陛下,你是要带章儿去祭拜······嗯?”

惠帝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随即笑了一下,道:“你真聪明。”他坐直了身子,说道:“不错,朕今rì带你去祭拜高祖!”我一听,霎时愣住了,随即心中一阵激动,连坐都快做不住了。

高帝驾崩之后,由朝廷下达命令,在各地建立高祖庙,岁时祭拜高祖,尤其以高皇帝刘邦的老家沛县为最。沛县乃是刘邦自己的封邑,所以也是最为看重的。但是大汉定都长安,远离沛县,所以,朝廷在未央宫里敕建高帝庙,用以祭拜高帝。

高帝庙其实是一处大的宫殿,在外面看来与其他宫殿并无二致,只是略显肃穆。我走下御辇,看到地上铺就的石砖,微微迟疑,随即踩在了石砖上。踏上去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我仰头看着面前的宫殿,眼中满是敬仰。高帝刘邦,我想着后世史书上对他的评价,那时候觉得很可笑,但是如今我作为他的孙子,对这位先祖却敬仰之极。惠帝见我呆呆地看着前面,并不迈步,有些奇怪,叫了我一声,我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惠帝走上前去。

四个侍卫慢慢推开沉重的宫门,在吱呀声中,高帝庙中的情状慢慢展现在我们面前。惠帝看了我一眼,说道:“章儿,我们进去。”我嗯了一声,看了小石头一眼,让他在殿外守着,跟着惠帝走了进去。

高帝庙里其实很是空荡荡的,除了正中的北面放着一把龙椅,什么东西都没有摆放,只有大厅里面四根盘龙的柱子,上面围着布幔。整个大厅里面悄然无声,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一样。

惠帝带我一直走到大殿的北面,站在了龙椅之前。我微微有些紧张,只是看着惠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惠帝却抬头看着前面,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龙椅后面一张大的屏风,一直竖到大殿的顶上,屏风的正中挂着一幅肖像,我仔细一看,见画像中的中年男人手持长剑,英武不凡,心中一动,果然见画像的右上方题写着“高皇帝”三个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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