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道:“琅琊王竟然还知道自己和本侯是同宗子弟,你伸手接过册封你琅琊王的懿旨的时候怎么忘了自己和本侯,和齐王是同宗子弟?!你如此处心积虑地分割我齐国的土地,怎么没有念及我们乃是同宗子弟?如今竟然让本侯念旧,真是可笑!”刘泽微微皱眉,说道:“刘章,你难道不知道刘氏子弟在长安中的危险么?前些时rì赵王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现在拦住了本王,本王不出城门便是难逃一死,你难道真的要如此苦苦相逼么?!”我听他提及赵王,冷冷一笑,上前一步,说道:“怎么?你难道想以权势压我不成?”刘泽也忍不住心中来气,冷然道:“本王乃是太皇太后亲自册封的琅琊王,太皇太后命我择rì启程,难道君侯你要阻拦本王?”
我冷笑一声,说道:“哼!你既然跟太皇太后身旁的太监有所勾结,那所谋之事定然不小,你试想一下,若是本侯将你们相互勾结的事情告知太皇太后,不知道你这个琅琊王还有没有命来做?”刘泽眉头皱起,连双手都已经握成了拳头,低声说道:“刘章,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我哼了一声,握住了青霜剑的剑柄,说道:“本侯就是威胁你了,你能奈我何?”刘泽看着我腰间的长剑,说道:“这是当年高皇帝的佩剑,你如今却要拿高皇帝的佩剑来诛杀刘氏子孙么?”
我冷笑道:“你休要拿高皇帝来压我!天下承平,你却心怀异谋,纵然是高皇帝在世,也断断不会容许。我为大汉守业,也绝不容许此事发生!”刘泽怒道:“你······”我见他激动之下就要拔剑,冷笑一声,只是盯着他,但是身后守城的士卒却都是拿着长戈,只等对方一有异动便会上前捉拿。但刘泽却忍住了胸中怒气,我们两方一时对峙起来。来往的行人中有善于察言观sè的,眼见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都是纷纷躲避,宁可绕到其他城门,也不愿意摊上什么事情。
正在两方都是安静的时候,突然前面的马车里传出一个清亮的女声说道:“君侯如此处处为难,不免让人猜想君侯乃是为了向太皇太后邀功,才这般陷害同宗长辈的,如此,君侯rì后还如何如何面对刘氏宗亲?天下人都会以为君侯乃是凉薄之人,谁还肯为君侯效力?君侯为了太皇太后,至于将自身逼迫至此吗?”我微微皱眉,忽然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听得这女子言语犀利,也不及多想,哼了一声,说道:“本侯乃是为了大汉朝的社稷,管不了许多。”那女子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君侯的这番苦心,太皇太后是否知晓呢?贱妾听闻今rì晨间太皇太后尚且为了君侯自己请封的事情而恼怒君侯,琅琊王如今回封地,乃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懿旨,君侯如此抗旨,不知道传入太皇太后的耳中,太皇太后是会听君侯的,还是会恼怒君侯?请君侯自己思量吧······”
我微微皱眉,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子的声音很是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听这个女子言语上竟然丝毫都不饶人,我不禁笑了一下,只是不说话,那马车里的女子接着说道:“君侯今rì挡住了琅琊王,最多是害得琅琊王被太皇太后处死,这难道是君侯乐见的吗?”我冷笑道:“有异心者,宁可杀错,不可放过!”马车中的女子哦了一声,我忽然面sè一变,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忍不住心中一跳:“难道会是她?”
只听车中的女子笑了一下,说道:“好一个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敢问君侯是不是刘氏中人?太皇太后对君侯会杀错呢,还是放过呢?君侯是天下间难得的英杰,难道不知道刘吕之间势同水火?你也是刘氏中人,为何要帮着太皇太后剪除刘氏的羽翼?莫不是因为君侯娶了吕家的女儿,就以为自己可以融入吕家一族?贱妾以为君侯今rì阻挡琅琊王实在是不智之举!”我盯着马车,冷笑道:“本侯如何不智?”那女子说道:“所谓削弱刘氏,壮大吕氏,君侯今rì作为,rì后必定成为大汉朝的罪人!”我微微皱眉,冷然道:“你这小女子倒是大言不惭!”
那女子笑道:“君侯久在太皇太后身边,难道还不知道太皇太后的脾xìng?君侯今rì拦下了琅琊王,不过就是因为琅琊王取了齐国的封邑之地,君侯心中气不过而已。但是君侯只是着眼于齐国数十个郡县的土地,却无视大汉万里的疆土?还是君侯想要将大汉江山拱手让给吕氏?”我愣了一下,说道:“怎么说?”
那女子也是冷然说道:“君侯是个聪明人,琅琊王在长安多待一刻,便有一刻的危险,若是太皇太后事后想起此事有所蹊跷,那琅琊王的计谋定然逃不过太皇太后的眼睛,太皇太后一怒之下,处死琅琊王之后,不免会迁怒刘氏吧?太皇太后也是在想着安抚刘氏,但是却不料刘氏竟然如此仇视太皇太后,君侯试想,依太皇太后的脾xìng,她会怎么做?刘氏又该如何自处?到那时,究其原因,害刘氏失去天下的,不是君侯,又是何人?!”我笑了一下,心道:“我自来到大汉朝,只有一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而且还是说得我口服心服,今rì我纵然放过琅琊王,但也要知道事情原委。”
刘泽站在一旁,见我微笑着并不说话,心中稍微安定,心道:“是了,我竟然将她忘记了······吕湄儿如此悍妇,都被她收拾的不敢多嘴,更何况是刘章这孺子!”当下只是冷笑的看着我。我看到刘泽的神sè,笑了一下,说道:“听闻琅琊王不久前刚娶了侍妾,但当时闹得满城风雨,本侯也没有机会前去看看,这里恕罪了。”
刘泽一愣,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说,他刚要开口,我又笑着说道:“琅琊王方才还说及我们乃是刘氏同宗,刘章还小了一辈,之前是没有机会拜见,如今王上去封地,自然会带着新妇吧,刘章还要亲自拜见,以免失了礼节!”刘泽微微皱眉,说道:“这个······贱内rì间感染了风寒,不便见客,君侯恕罪!”我冷笑一声,说道:“琅琊王,太皇太后若是现在想起王上的事,怕是要后悔的,你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的······“刘泽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甩了甩衣袖,却是无可奈何。
马车里面那个女子忽然笑道:“君侯想亲眼目睹贱妾的容貌,自然是贱妾的的荣幸,只是贱妾貌丑,怕吓着君侯。”我笑了一下,说道:“当年齐国有无盐之女,难道夫人竟然会丑过无盐么?”那女子笑了一下,伸手掀开了车帘。刘泽神sè一变,微微哼了一声。我见掀开帘子的手上留有老茧,微微皱眉,只见马车里缓缓走出一个女子,面上蒙着白纱,竟然是我来长安第二rì在陈平府中见到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跳下马车,一双妙目看着我,我看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微微失神,似乎想起多年之前的那个女子,我面上露出追忆之sè,那女子却开口说道:“君侯便是想看贱妾的容貌么?”我摇头不语,方才我留意了一下,这女子左颊上一道浅浅的红sè伤疤,想来是不想让旁人看到她的容貌,所以用白纱蒙着。
那女子却看着我,眼神逐渐温柔。刘泽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这时候上前说道:“夫人,你回车上去,他若是不放行,我们也不必如此受他欺辱!”那女子摇了摇头,我看着那女子,笑道:“若是想走也行,不过,本侯想跟夫人借一步说话,不知道夫人是否赏脸?”刘泽大怒,就要斥责,那女子却说道:“君侯吩咐,贱妾自当顺从。”
我看了刘泽一眼,当前走到一旁酒肆之中,那女子对刘泽说道:“你在这里等着,过一会儿你便能够出城。”刘泽哼了一声,看着她也走进酒肆,突然一甩衣袖,恨恨不已。
我见那女子也跪坐在对面,说道:“我该怎么叫你呢?”那女子斜睨我一眼,含笑说道:“如今我是刘泽的侍妾,便也是你的长辈,你自然该知道该怎么叫。”我笑了一下,说道:“我所遇女子之中,也就你杜心月敢这么跟我说话。”那女子笑了一下,将自己面上的白纱取下,露出了一张如玉的容颜,只是左颊上多了一道粉红的伤疤,看起来有些狰狞,但是看这女子的样貌,虽说和五年之前大有不同,但依稀可以看出正是当年我送走离开临淄的杜心月。她听我这么说,却是争锋相对地笑道:“是吗?看来君侯身边如今有很多女子了······”
我笑道:“一晃几年,你竟然嫁给了刘泽······当初你是怎么逃出舅父的追杀的?难道是滚落山崖?”杜心月神sè有些惊异,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道:“那些烂片子里不都是这么安排的吗?”杜心月看了看我,淡淡说道:“也是得苍天护佑,我在那个雨夜逃开了驷钧的追杀,后来寄居在农家里养伤,我回到自己家里看过,自己的家人都死了,我举目无亲,听闻你在长安,所以就去长安投奔你。”我看着她,问道:“你来投奔我?”她苦笑说道:“这些你自然不知道,我历尽千辛万苦来到长安,却不料你已经回去了。我在长安中举目无亲,又不认得方位,在寒冬时候晕倒在营陵侯府前,被我的主母吕湄儿救了。”我哦了一声,冷笑道:“我之前听闻吕湄儿闹得厉害,但是今年就再没有她什么事情,看来她遇到你,也是她的劫数,只是你夺了自己主母的位置······看来你还是和当年一样。”
杜心月冷笑道:“一样不择手段么?吕湄儿肯收养我,不就是因为我容貌受损,她才如此放心,而且平rì对我不是召之则来挥之则去,就是任意凌辱责骂,我念着她的救命之恩,所以忍了四年······”我一愣,问道:“你忍了四年?”杜心月笑了一下,说道:“你还是如同当初一样见微知著······不错,我是忍了她四年,直到你又来到长安,和我一起到了陈平的府上。”我顿时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我觉得有人在背后看我,那是你吧,可我竟然以为是程弋······”
她忽然冷冷说道:“你多半以为我已经死了吧?”我苦笑一声,说道:“不错,我当真是这么想的。”杜心月看着我,却是突然笑了一下,说道:“我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杀了你,可是就要杀你的时候,却又不忍心,也不忍心看着你就这么被人杀了。”我楞了一下,浑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说。杜心月看着我的手臂,忽然问道:“一年多了,你手臂应该没事了吧?”我身子一震,皱眉说道:“是你?!那rì刺杀我的,是你?”她笑了一下,不知为何,看起来却有些凄然,我心中一动,摇了摇头,说道:“不对,是你发现了有人要刺杀我,所以来提醒我的?”她柔声说道:“不是,我当时也恨不得杀你的······你还记得你当时跟那个女子说了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记得了······这么说来,你知道是谁派人刺杀我的了?”杜心月盯着我,笑问道:“君侯想知道么?”我笑了一下,道:“你定然是不肯说的。”杜心月冷笑一声,说道:“那rì之后,我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至少你就是这么以为的,我不甘心做个奴婢,我要靠着自己活过来,让人知道我杜心月还活着,我想着有一天我会和你面对面,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我看着杜心月,神sè之中露出怜悯,说道:“你何苦如此?若是你来找我,我也不会置你不顾的······”杜心月冷冷地看着我,说道:“我不需要你可怜!”
我哼了一声,说道:“营陵侯刘泽虽然爵位不低,但是已经入了不惑之年,你难道就不觉得委屈?”她看着我,忽然说道:“朱虚侯倒是年少有为,可是你肯娶我这个毁了容貌的女子吗?男人不都是如此,他虽说年纪大我三十余年,但我又不是以sè事人,刘泽虽说地位不低,但是却没什么主意,他虽是名义上的琅琊王,但我却是实际的琅琊王!”我看着她,问道:“这次刘泽封为琅琊王的事情,是你一手促成的?”
杜心月冷笑一声,说道:“不是,这是那个文士田生的主意,我不过就是略加润sè而已。此事牵连甚广,非独营陵侯刘泽,还有宦者令张泽、梁王吕台,田生和他的儿子,还有我。”我叹了口气,说道:“我大概知道你们是怎么谋划的了······只是你一介女流,竟然有如此心机,真是让人不敢小觑!”她微微低头,笑道:“君侯说笑了,贱妾最佩服的就是君侯,君侯若是再说佩服贱妾,贱妾可不敢当!”我笑了一下,忽然面上一冷,说道:“杜心月,你如此处心积虑地要揽取权力,是想做什么?”
她面sè一愣,忽然掩唇笑道:“贱妾想要做什么,君侯自然知晓,贱妾就不用说明了吧?”我解下青霜剑,放在小几上,笑道:“若我不让你如此做,你会怎么办?”她看着小几上的长剑,苦笑一声,说道:“我当初遇到君侯的时候,君侯便是拿剑威胁贱妾,难道今rì君侯要故技重施么?只是这里是天子脚下,君侯难道就敢不顾王法么?”我眼神逐渐凌厉,却是笑问道:“那你来说,我敢不敢?”她一愣,怔怔地看着我,忽然流下眼泪,说道:“贱妾的家人全都被人杀害,难道贱妾连报仇的念头都不该有么?君侯如此顾念你自己的舅父,难道贱妾的亲人就该死么?”我微微皱眉,看着她抽泣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矢志复仇,本来我不该阻拦,只是对方是我的舅父,我如此为难你,也是不该,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舅父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自有天道惩治,我不想你再挑起事端······”
杜心月停止了抽泣,说道:“君侯是什么意思?”我叹息道:“你为了复仇,委屈至此,我只想让你别再难为自己,若是你能够答应我,到了琅琊的封邑之后,能够和我王兄相安无事,我定然心存感激。”杜心月拭去眼泪,忽然又笑道:“我若是不答应呢?你是否就是要用剑?”我苦笑一声,说道:“你遭逢如此大难竟然不死,我哪里敢逆天而行?”她看着我,点头说道:“好,贱妾答允你便是。”我笑了一下,她眉目一转,忽然说道:“可是······你又不在齐国,若是我回去之后没有按照约定,那君侯······”我笑道:“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你若是违背约定,我总有办法解决你,让你这一番心机全都化作镜花水月!”杜心月嗔了我一眼,笑道:“看来贱妾迟早要死在君侯手中······”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杜心月说道:“贱妾这就随琅琊王离去,太皇太后迟早会有追兵,君侯还是快些放贱妾走吧!”我笑道:“有追兵又如何?以你这个善于迂回的小狐狸的手段,难道还逃不出去?”杜心月笑道:“君侯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迂回,什么小狐狸,贱妾可不知道君侯说的是什么······”我笑道:“齐国在东方,为何你们从西城门走?”杜心月叹了口气,瞪了我一眼,说道:“贱妾就算有迂回的计谋,但是君侯早已经布下了十面埋伏,贱妾怎么还是逃不出去的,只有靠着君侯亲自放行了。”我笑了一下,说道:“你还要在这里说这些闲话么?难道忘了当年你自己的决断?”杜心月看了我一眼,说道:“是君侯非要拉着贱妾说话的······”说着站了起来。
我和杜心月从酒肆里走了出来,抬眼看到前面刘泽,田生还有离朱等人都是有些焦急的样子,尤其是刘泽,见杜心月走了出来,竟然迎了出来。我看着刘泽,忽然想气气他,走近杜心月,我低声说道:“你不是说若是你回到琅琊不遵守约定吗?你这样给我找麻烦,我也来给你一个麻烦。”杜心月一愕,我忽然伸手替她将面纱掩好,随手顺着她的耳廓为她拢了拢头发,面上带着淡淡的戏谑笑容。杜心月一声有些讶然,随即眉眼中露出笑意,似乎笑得很是欢畅,媚声说道:“君侯平rì就是这么给自己的夫人拢头发的么?真是温柔体贴,贱妾好生羡慕君侯的夫人,若是······”她笑了一下,看着我,没有说下去。
我一时有些惊讶,心道:“这女子怎么不生气?”转头却见刘泽黑着一张脸站在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双手紧握成拳。我耸了耸肩,扬声说道:“放行!”城门处的守卫一愣,但听是我自己说的,便收回了挡在路中的长戈。我走到刘泽身边,刘泽低声喝道:“刘章,你竟敢动我的女人,简直欺人太甚!”我冷笑道:“你夺我王兄的城邑,难道不是欺人太甚?本侯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而已,算不得什么欺人太甚!”他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杜心月一时之间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做,这时候见到刘泽生气,不由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侍卫身边,心道:“这个刘章,还真是可恨······”这般想着,突然看到刘泽站在马车旁看着自己,忙走上前去,上了马车。刘泽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是上了马车。
我看着刘泽的车队扬长而去,心道:“我将他们放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算了,她说得不错,若是高后知道刘氏竟然有异心,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也不能冒这个险。”当下对离朱说道:“你们好好守城,本侯回去了。”离朱神sè之间有些迟疑,说道:“君侯,你······”我皱眉说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离朱看着长街的尽头,说道:“君侯一心跟那个女子说话,没有留意到夫人吗?”我一愣,问道:“什么夫人?”随即我回过神来,叫道:“你说什么?夫人什么时候来了?”离朱道:“就是君侯跟那女子在酒肆里说话的时候······但是君侯出来对那女子动手动脚的,夫人就走了······”
我不禁仰天长叹,心道:“完了!我想挑拨别人夫妻之间的感情,结果竟然连累到自己,老天,你还真是公平······怪不得杜心月笑得像个小狐狸!”我看着城门外远去的车驾,不禁笑了一下,心道:“这个女子,真是让人可气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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