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叮的一声轻微电子声响,最后一个jǐng告视窗也消失了。听见了少女那令人熟悉的说话声,一方通行明白,自己已经靠着这只手,将危险的程式码全部覆盖完毕。
他的手逐渐失去力量。因子弹的冲击力而浮上空中的身体,慢慢、慢慢地远离温暖的少女。
身处空中的一方通行伸出了手。
但是伸出去的手指已经触摸不到少女了。
无论如何祈求,也无法实现任何愿望。
不管拼了命搜集什么东西,结果一定是全部从指缝滑落。
(真是的,没想到事到如今,我的想法依然如此天真——)
视野因速度而变得模糊,但没有机会恢复清晰,就这么变成了一片漆黑。他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就好像跌进了地狱。泥泞不堪的意识逐渐瓦解,思绪急速地往黑暗深渊滑落。
(——竟然以为救了一个人,就可以让一切重新来过……)
(aug.31pm08:13)
“……干掉他了?为什么?哈哈,为什么……我为什么还活着?”
天井亚雄握着正缓缓冒出白烟的自动手枪,陷入了茫然之中。
子弹打中了额头的正zhōng yāng。遭到子弹直击的一方通行往后飞了将近一公尺,仰天倒在地上。他的额头裂开,鲜红sè的血液泉涌而出。
不知道为什么,一方通行刚刚没有使用“反shè”。既然如此,头部遭到军用九厘米子弹击中,不可能还能存活。而且天井所使用的还不是一般子弹,而是学园都市的特制试用品。
冲击弹头。
这种特殊的弹头能够藉由弹头上的特殊“沟槽”cāo纵弹头的空气抵抗,创造出“冲击波之枪”。“枪”会紧跟在弹头后面袭击目标。光是像这样在弹头上刻划出“沟槽”,就可以让杀伤力提高五倍至十倍。而且铅制弹头表面上的“沟槽”会因激烈的空气摩擦产生热能而熔解,就算弹头被敌人回收也无法研究出个中奥妙,可以说是一石二鸟。这就是目前正在积极研发的特殊弹头,目的在对抗超能力者所发起的暴动。
一方通行头上的伤口,是被子弹与空气之枪连续贯穿两、三次所造成的。
“他应该死了吧……啊!最终信号!我的病毒!”
天井亚雄将视线从倒在路边的尸体身上移开,投向副驾驶座上那名失去意识的少女。如果病毒没有启动,一切就完了。他将成为学园都市与敌对势力双方所追杀的对象。
少女的手脚无力地瘫在椅上,双唇不住翻动。
她那小小的嘴巴正在轻轻地说道:“程式码000001至程式码357081因不正确的处理程序而遭到中断。现在正依照正常程序重新苏醒中。重复,程式码o00001至……”
天井感觉全身的水分,都化成了汗水狂喷而出。
如果病毒正常启动,最终信号应该在透过御坂网路对将近一万名妹妹们发出“使用武器及超能力,杀死所有与自己接触的人类”的命令文后,自行停止心脏跳动而死亡才对。这是为了不让他人藉由最终信号发出取消暴动的命令。
但是,最终信号却还活着。
病毒没有启动。天井亚雄非常清楚那代表什么含意。
虽然知道,但却无法挽回。
两步、三步……天井跌跌撞撞地向后退。
“哈……哈哈……呜……啊……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井亚雄大声惨叫,举起枪口对准了让自己的人生化为地狱的始作俑者。
沉睡于副驾驶座上的少女。
天井以枪指着她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只要这根手指轻轻一拙,特殊弹头“冲击弹头”就会将那纤细娇小的身体撕成碎片。打哪里、打几发,天井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总之要打到子弹用光为止。于是他扣下了扳机。
枪声炸裂开来。
但是,子弹并没有贯穿少女的身体。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做吗?混帐东西!?”
那具尸体,又爬了起来。
鲜血正不断从额头上的伤口处汩汩流出。少年伸出了手,挡在天井的枪口前。被“反shè”的子弹jīng准地飞入枪口,让手枪从内侧整个炸开。天井那紧握着枪柄的手掌遭到撕裂。
“呜……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井亚雄用左手压着像石榴般裂开的右手,急忙与一方通行拉开距离。
(可恶!他不是已经被特殊弹头打中额头了?为什么还能活着?)
“冲枪弹头”是新世代兵器,藉由在弹头上刻出特殊的沟槽,将空气的抵抗反过来加以利用,创造出冲击波之枪。这种弹头直接命中脑部,根本不可能存活。
但天井犯了一个错误。
这种特殊弹头为了将空气抵抗转化为冲击波之枪,子弹的速度几乎都被空气抵抗给消耗殆尽。弹头的飞行过程就好像装上了降落伞。
产生出来的冲击波之枪会沿着弹头轨道前进,但速度比弹头慢了一点。虽然只有短短不到零点四秒的误差,一方通行却在这段时间内,完成了最后之作的治疗,在千钧一发之际重新开启“反shè”。
结果,速度被耗损殆尽的弹头虽然在一方通行的头盖骨上打出一道裂缝,接下来的致命冲击波之枪却被他挡了下来。
但是天井亚雄并不清楚这些详情。眼前的景象对他来说仿佛一场恶梦。
天井以唯一还能动的左手取出了备用手枪。然而他并没有接受过shè击训练,以非惯用手的左手握枪,别说是瞄准目标,光是枪的重量便让左手不停颤抖。何况一方通行可是额头上挨了一发特殊弹头依然能站起身来的怪物,令他的左手不自然地发抖也是很正常的事。
一方通行站在天井亚雄的眼前。
仿佛为了保护背后稚嫩的最后之作。不在乎额头上流下的鲜血,不在乎微微抖动的双脚,不在乎两眼逐渐无法看清目标。只是瞪视着天井的枪口。
看着一方通行的模样,穿着白袍的研究人员笑了。
明知道自己处于绝对不利的条件,依然半自暴自弃地笑了。
“哈!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像你这样的家伙,如今还想改变什么?”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渣,如今还想要拯救别人,实在是很愚蠢的事。我真是太天真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如果拯救别人,说不定自己也能得救。
乍看之下似乎是很崇高的想法,但说穿了不过是为自己着想的丑陋台词。利用他人的生命来为自己牟取利益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个善类。像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得救。
追根究底,这个世界上全都是些无可救药的人。天真却不善良的芳川桔梗、毫不犹豫地将守护着他人的男人开枪shè杀的天井亚雄、以及杀了一万人之后,才开口主张人命宝贵的一方通行。
居住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如今还想向他人求救,根本是不可原谅的行为。尝试想要拯救他人,更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一件事。
一方通行心里很清楚。
正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有切身的体会。
“但是啊,”他用仿佛要斩断一切的口吻说道:“这孩子是无辜的。”
一方通行笑了。
鲜血从额头上的开口不断、不断、不断地涌出。但是,他依然笑着说道:“就算我们是最**的人渣,连开口说要拯救别人的资格都没有的人渣废物……”
额头上流下的鲜血渗进了一方通行的左眼之中。
视野被染成了红sè。
即使如此,他依然拼命将力量灌入随时有可能失去支撑力的双脚之中。
“但这个小鬼没有理由因此遭到见死不救的待遇吧?难道因为我们是人渣,就可以践踏这个小鬼所拥有的一切?”
视野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一方通行大声嘶喊。
他知道这样的行为与自己多么不相称,也知道自己有多厚脸皮,自己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可以翻转过来反刺在自己胸口。
但他依然嘶吼着。
难道没有救人的权利,就不应该救人?
少女所伸出来的小手,理所当然应该被甩开?
少女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令她遭到拼命伸出手也会被甩开的报应?
“可恶,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他在嘴里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最后之作一定要获救。她跟一方通行、天井亚雄等人不同,她还有机会获得救赎。
“是谁救的”根本不重要。
那并不是问题的重点。总之一定要有人对她伸出援手,不管是谁都好,否则她真的会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一方通行隐隐可以体会。他可以体会当初那个为了阻止“实验”,而进入派车场的等级o无能力者的心情了。没有理由、没有目的,只为了拯救受到伤害的妹妹们,挺身而出。乍看之下那个人似乎是天生的英雄,与自己居住在不同的世界,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主角,不存在那种方便好用的英雄。闭着嘴没办法获得帮助,张嘴呼救也不见得能遇到肯伸出援手的人。
但是如果不想失去宝贵的东西,不想因为“等了很久却没有人伸出援手”这样的可笑理由而失去珍惜的东西,就只好自己去当英雄了。
即使再怎么勉强、再怎么不自量力、再怎么厚颜无耻,也要用自己的双手,保护最珍惜的东西。
世界是无情的,并不存在与生俱来的英雄。
所以只能由刚好在旁边的人粉墨登场,演一出英雄的戏码。
“没错,我杀了一万个妹妹们,但这并不表示我应该对剩下的一万个妹妹们见死不救。我知道这样的话很虚伪,我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没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不对!不管我们是再烂的人渣,不管我们有再多的理由,也不代表这个小鬼应该被杀!”
一方通行的双脚酥软。
鲜血从额头上的伤口毫不停歇地喷出。
但是,他还不能倒下。
绝对不能。
“……嘎……啊啊啊啊!”
一方通行压低了身子,以炮弹一般的速度跳起,朝着天井亚雄飞来。看起来一方通行似乎占了压倒xìng的优势,但其实陷入危机之中的人是他自己。绝对不能让战斗拉长。如果这一击没有结束战斗,一方通行将失去意识。而且,明明知道必须速战速决,他却没有余力施展强大的招式。不得已,一方通行只能选择最单纯的进攻方式,那就是最短距离的直线前进。
天井似乎也知道这点,决定只守不攻。面对像炮弹一样快速飞来的一方通行,他知道如果向后退肯定会被追上,所以他奋力朝侧边跳开。顷刻间,恶魔的爪子划过了刚刚他所站的位置。
一方通行转动眼球,移向左边。
在他的视线之中,看见了天井亚雄。或许是因为跳得太用力的关系,天井难看地在地面上翻滚。这样的姿势绝对没办法再做一次刚刚那样的横向跳跃。或许是为了争取时间,天井举起还能动的左手,以手枪对准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将身体转了过来。
不,应该说他试图将身体转过来。但是他却双脚一软,全身失去了平衡。一方通行急忙想要站稳脚步,但是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额头上伤口的疼痛感突然加剧,然后在下一个瞬间,疼痛感完全消失。耳中听到啪的一声。此时他才察觉,自己已经倒在地面上。
打横的视野,映照出了少女的影子。自己拼了命想要守护的少女。
他的心中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但他的意识却已被深邃的黑暗吞没。
(aug.31pm08:38)
有好一阵子,天井亚雄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他愣愣地看着倒在马路上的一方通行许久,才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我还……活着……哈哈,我竟然活下来了……)
他虚弱无力地笑了笑,接着用指尖在倒地不起的一方通行头上轻轻一戳.
(……没有“反shè”。虽然下手杀害这个怪物实在有点不太妥当,但如果让他又站起来,下一次肯定无法逃过了。)
天井亚雄将枪口对准了一方通行的头。
只要没有超能力,这家伙也只是个运动不足的学生而已……应该吧。如果脑袋吃了十颗九厘米子弹,没有不死的道理。既然病毒启动失败,自己成了学园都市与敌对势力双方所追杀的对象,本来应该尽早逃离这个地方,根本不能把时间耗在这种事情上才对。但是,斩草还是要先除根比较保险。
“哈!到头来,你根本没有像英雄一样解决一切的力量。这没什么,像我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大家都一样。”
天井将放在扳机上的手指用力一扣。
砰!清脆的枪声响起。杀人的声音跟鞭炮的声音也没什么两样。
“……”
天井亚雄微微皱起了脸。
枪声并非来自于他手上的枪。
天井感觉到背后腰际部位,有股像是被开了洞之后灌入熔化铅液的灼热感。他只能慢慢地回头,因为他已经无法做出灵敏的动作了。
在距离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中古旅行车。老旧得令人怀疑车主品味的车门敞开着。一个身穿白袍的女人下了车。女人的手上握着一把跟玩具没两样,只能装两颗子弹的护身用手枪。
女人所握的手枪正冒出袅袅白烟。
“……芳川……桔梗。”
天井用力挤出了声音。白袍女郎完全没有回应。
(aug.31pm08:53)
天井倒在地面上。
他摇了摇头,甩动忽明忽暗的视线,意识才终于恢复清醒。看来自己刚刚是昏迷了。但天井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昏厥了数十秒、数分钟还是数十分钟。
视线的前方站着一个穿白袍的女人。
芳川桔梗。
她背对着天井,打开旅行车的后车厢,似乎在cāo作什么机器。车上放着一台天井很熟悉的装置,那是一台培养器。
(呜……)
天井转动不停颤抖的脖子,望向自己的跑车。原本瘫在副驾驶座上的最终信号已经不见踪影。想来已经被放进玻璃圆筒型的培养器里吧,不过被作业中的芳川挡住了,天井无法确认。
他尝试想要站起来,但身子无法照自己的意思移动。他勉强抬起了上半身,以发着抖的手举起意大利制的军用手枪。
此时,芳川转过头来。
作业似乎早已结束了,她将后车厢门关上,以护身用手枪对准天井。她的脸上似乎带着笑容。芳川举着手枪,慢慢走向天井。
“对不起,看来我实在是太天真了。不善良,但是天真。我没有勇气开枪打你的要害,但是又不敢放你逃走。无谓地延长你的痛苦,或许这种天真的做法才是最残酷的选项。”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手机的卫星定位功能,已经是好久以前就存在的技术吧?你没发现吗?那孩子的手机还是处于通话状态。”
芳川用母亲般的眼神俯视一方通行,说道:“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只能藉由传人电话的声音略知二一。不过,至少境外似乎没出现任何sāo动。”
天井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麻痹感由指尖逐渐向上蔓延,就像是长时间将手埋在雪中。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抖动。手枪金属零件的轻微撞击声不停响着。
“啊,不用担心那孩子。我认识一个技术很好的医生。那个医生虽然长得有点像青蛙,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威严,但他可是有冥土追魂的绰号,相信可以治好那孩子。”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笛声,而且越来越近。想必她在开枪前就联络好救护车了吧。说不定连医院也指定好了。
芳川看着随时有可能喷出火光的枪口,脚下却丝毫没有停步。
自己的生命安全,似乎已经被她置之度外。
她是为了保护孩子们而来到这里的。在“实验”已经失败的现在,每个人都想将责任推给别人,但她却似乎忘了要做保护自己的善后工作。面对随时会被击发的枪口,她一点也不感到恐惧。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那些被卷入“实验”的孩子们,回到他们应该待的世界。
这真的只是天真?这不能称为善良吗?
“……为什么?”天井挤出声音说道:“我无法理解。这不像你的作风。总是将机会与风险放在天秤上衡量的你,不可能做出这种判断。难道这个行为所带来的机会,足以让你心中的天秤倾斜?”
“如果要我回答,我会说,我从以前就讨厌这种思考方式。我不想看见自己靠着这样的方式获得成功。从小到大我一直有个想法,就算只有一次也好,我想做一件真正善良,而非只是天真的事情。”
芳川桔梗寂寞地笑着,持续往前走。
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三公尺。
“其实我根本不想当研究人员。”
芳川以自嘲的口气补了一句:“很难令人相信,对吧?”
听到这句话的天井亚雄非常惊讶,因为他知道芳川的才能有多么优秀。
“我想当个学校老师。但我并不是向往教师或教授那种死板的职位,我只是想当个温柔的老师。我想记住每一个学生的脸,学生遇到的任何难题都可以跟我商量。我想要为了一个学生而四处奔走,不求回报。总是笑得很坚强,却在毕业典礼上哭出来而遭到学生揶揄。我想当个像这样的温柔老师。当然我很明白,像我这种天真却不善良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教导别人什么,所以我早已经放弃做梦了。”
芳川笑了。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公尺。芳川此时慢慢地以单脚跪在地上。她想让自己的视线高度与坐在地上的天井一致,就像在跟一个小孩说话。
“不过,我想,我还是无法完全放弃。只有一次也好,我想做一件真正善良,而非只是天真的事情。我想要像个老师一样,为了一个孩子而四处奔走。”
芳川意志坚定地说道:“如此而已。”
两个人手上的枪,互相抵在对方的胸口上。
其实她心里也很明白,一方通行这名少年已经很难回到一般的世界了。他杀了一万个妹妹们,毕竟这是事实。而且,罪孽不见得到此为止。虽然他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cāo纵着这股力量的却是一颗不安定的心。一个不注意,他很可能又会对世人造成更大的伤害。
但是芳川桔梗还是在内心祈祷着。
一个连本名都已经没人记得的最强超能力者,赌上了xìng命保护一个少女,即使额头被子弹击中也在所不惜。少年明知无法与少女共同生活,明知生活在阳光底下的少女跟自己毫无交集点可言,但他依然没有放弃。少年无论如何也不肯舍弃少女于不顾。一直到最后,少年选择的都是拯救他人xìng命的善良选项,而不是明哲保身的天真选项。
明知道一切已经太迟,但少年终于了解自己也是可以有所选择的。
少年明白了靠自己的双手守护他人的意义。
芳川想要守住少年心中的这份善良。
芳川无法忍受做出善良行为的结果,竟然是得到如此残酷的下场。
“一切都结束了,天井亚雄。”
两根手指头,分别搭上了抵在两人胸口那两把手枪的扳机上。
“让你一个人死,你应该会感到害怕。如果你想拉个伴,就带我走吧。无论如何,我不会容许你对孩子们出手。我以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善良发誓。”
“哼。”天井轻轻笑了。
反正学园都市与敌对势力都容不下他,他的未来已经没有任何希望。
“看来,善良这个字眼还是不适合用在你身上。”
他愉快地轻声呢喃。扣扳机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现在的你,已经可以称为坚强了。”
两声枪响,打在两个胸口。
两发贯穿身体的子弹,各自从天井及芳川背后飞出。
(aug.31pm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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