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亚历克斯和卢卡（1 / 1）

() 二十二岁的亚历克斯已经做了七年的骑士了，父亲虽然是四大驻城将军、近军首领，但依然抹杀不了铁匠家庭的出身，所以他并不像寻常的贵族子弟一样一开始就是铁甲骑士甚至银甲骑士或者像金甲骑士的子弟从方旗骑士做起。虽然是佩吉骑士，但好在他从一开始就跟随希斯・巴纳并且有个将军父亲，也没人敢把他看轻。七年的边塞生涯再加上巴纳将军的悉心栽培，亚历克斯如今已是艾斯特莱亚数一数二的年轻将领。

虽然危机迫近，但伊利亚特仍在和平年代，探险和狩猎是年轻的士兵们最喜欢的活动。夏季的厄尔士山脉是极其危险的，不停的雨水冲刷让山体变得极不稳定，开始活跃的野兽、有毒的植物也都是致命的威胁。每周进山一次，是亚历克斯和卢卡固定的活动，两个人总是进行着心照不宣的狩猎比赛。亚历克斯是个谨言慎行的人，但在卢卡面前他总是可以毫无顾忌。对于这个亦师亦友的前威尔德神箭手，现在的威尔德叛徒，他觉得可以百分百的信任。

卢卡是一个典型的威尔德人，瘦小的体格、狡黠的眉眼、比例比常人都要长的胳膊，还有从不离身的弓箭。卢卡是十五年前的深冬从威尔德叛逃来的，那些老的骑士说他在德加城门前跪敲了三天三夜，在德加的监狱里蹲了三年，最终希斯・巴纳把他放了出来让他训练陆军弓箭手和一些贵族子弟。七年前，十五岁的亚历克斯跟着一队骑士来到加德城。贵族子弟不愿和他为伍，同是佩吉骑士的则对冷冰冰的他有些畏惧。进城点兵的时候，亚历克斯骑着自己亲手养大的灰龙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他盯着蜷缩着靠在点兵台一边的卢卡，卢卡也回望着他，露出戏虐的笑。

第二天，卢卡就带着亚历克斯领略了厄尔士的魅力。两个人从欢迎新骑士加入的宴席中偷跑，趁着深夜进入厄尔士。冬季正隆，山底积着厚厚的雪，大雪淹没了所有进山的路。积雪没过亚历克斯的大半条小腿，而卢卡则是过了膝盖。不过这对于卢卡似乎根本不是问题，他轻盈的在雪堆里行进，把亚历克斯远远的甩在身后甚至从不回头看一眼。他们俩花了两天，登上了贝利格尔峰。站在冰雪千年不化的峰顶，隔着巨大的泽塔峡谷和东方低了很多的格凡尔峰能够隐约看到威尔德的丛林。他们俩回到德加城已经是五天之后了，这次冒险的代价就是整整两个月的禁闭。

从议事厅出来，雨几乎停了，两人走的不像来时那么匆忙，牛皮做的靴子在泥泞的地上留下一深一浅两排的脚印。亚历克斯不是会恐惧的人，他进入威尔德过两次，有一次到达了冰原，但那都是在冬季刚刚结束时候，威尔德并不酷热补给也充足，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从北海边境绕过而不用冒险进入瓦德。卢卡知道亚历克斯在想什么，他不是在回想议事厅的谈话而是在规划路线和盘算带多少初期补给。按照巴纳的计划，最晚两天之后他们就必须出发，而两天对于计划一次穿越敌国边境是远远不够的。目前，则只能揣摩着以前的经验碎片，希望能够不出差错。

卢卡在比武场前停住了，里面传来一阵阵呐喊，“你还记得自己的第一次比武吗？”亚历克斯眯着眼，“一生的耻辱。”卢卡抬头看着乌云散去的蓝天大笑，“我在加德十五年，也就见过那么一回，骑士还没有和对手交手就从马上摔下来。”“将军他气坏了。”“要我说，就应该关你半年的禁闭，反正你也没脸出门。”亚历克斯也跟着笑了起来，“将军没关我，那年回家倒是被我父亲关了，老爷子就差没有拿鞭子抽我了。要不是伊俄将军求情，恐怕我这迷倒众生的俊俏皮相就保不住了。”“我呸！别的富家贵族，二十二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亚历克斯绿sè的眸子闪烁着光芒，“铁匠家的孩子，都晚。”卢卡没有再说话，他盯着比武场，音乐可以看见一位骑士在这一轮中获胜，呐喊声顿时高涨。场内平静下以后，卢卡一边迈开步子一边说：“你知道咱们第一次去厄尔士山，我为什么从不回头也从不等你吗？”他没有等亚历克斯回答就接着说：“因为我相信，你肯定在我身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亚历克斯愣了愣神，停了下来，卢卡像往常一样自顾自地向前走。

夜里，希斯再次把他们召集到议事厅。亚历克斯和卢卡进来时，议事厅里已经有了两个人，是骑士奥格列・德兰卡和他的儿子布莱恩・德兰卡。德兰卡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贵族家庭，虽然家族里没有出过领主，但也曾有数任驻城将军，奥格列也是现在艾斯特莱亚为数不多的黄金骑士之一。年仅十九岁的布莱恩因为从小就生活在艰苦的德加，看起来比亚历克斯还要年长。“卢卡，德兰卡骑士希望我能把布莱恩带上。”卢卡似乎没有思考，“我无法保证他的安全。”亚历克斯斜着眼看着布莱恩扭曲的表情。“我不需要任何人来保证我的安全。”“我们不会停下来等你。”布莱恩扬起头，活像一只小公鸡，“我会走在你的前面。”卢卡毫不掩饰自己轻蔑的笑声。奥格列显然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我希望布莱恩能够去，就像亚历克斯一样，跟随将军左右。”卢卡盯着奥克列的眼睛，“他几乎不可能活着回来。”奥格列并没有退缩，“那只能说是命运。”亚历克斯抬头看了看希斯，“我会照看他的。”卢克瞥了一眼他，“你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脑袋吧。如果他要去，明天先跟我去一趟厄尔士。”巴纳走到卢卡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扭过头，“奥格列，我不在德加就交给你了，我们后天夜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