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么,山本君,那就请过来吧。”
“如您所愿。”
那名叫山本的黒雾闻言答应了一声,接着便沿着小径过去,在那个被称作鵺的男子的对面坐下。
“前来拜访却又把真正的面孔藏起来可是很失礼的,山本君。”
“是在下疏忽了,真是十分抱歉。”
鵺在对方落座后,就一边低着头为对方准备盏茶,并一边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提醒着山本。而山本听到后也没有其他太大的反应,只是毫不在意的道了声歉,然后将缠绕在自身周围的浓厚黑雾散去。
不过,虽说是将黑雾散去,但依旧是看不到山本具体的样子——只剩几根残缺的手指的双手上拿着一把折扇,穿着一套深sè调的江户时期的商人服。头上只能看见一只右眼,可四周的皮肤却像被什么撕扯啃食过一样。剩下的其它部分,包括头部以及路在衣服外面的地方,全部都是由大量的深黑的地狱气息组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狂暴的地狱气息会这么安静的聚在一起。
没过一会儿,茶就已经好了。山本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一样用双手举起了那个只有想起棋子大小的茶盏。只是接过后就没有了后续动作,而是开始与鵺交谈了起来。
“鵺殿下的茶道又jīng进了。”
“承蒙夸奖,不过山本君却为何不喝呢?”
“您这是明知苦吻吧,鵺殿下。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了吧”
“山本五郎右卫门,到底是谁先开始说没用的啊,阁下那副商人的做派对吾等之所图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用处的。”
“啊!是在下失礼了。那老夫就开门见山吧。”
与对方谈了半天,但是还没绕到正文上,鵺有些不耐烦了。以略显低沉的声线叫出对方的全名后,山本那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略微有些收敛了,用带有几分忌惮的与其答应下来后,再次开口说的却仍是看似无关的东西。
“老夫受伤了,虽说没什么大碍,但是太令人生气了。太可恨了,又是他们,这次竟敢伤了老夫的侧腹。不要让那个男人落到老夫的手里,不然老夫要让他灵魂困锁,永世不得超生……”
山本一开始还是以平静的语气叙述着,不过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不过一旁的鵺却没有在意山本那些无伤大雅的抱怨,只是获取着信息,然后找出关键点。
“这次又是奴良组么。”
“啊,老夫有些失态了。没错,确切的说这次依然是那个奴良组的总大将——奴良鲤伴。”
被询问到的山本稍微回复了冷静,不过回答时还是可以听出那份怒气。在山本回答后,鵺把话接了过去。
“幕末、明治、战中、战后,这些都是世间被黑暗所包围的年代。而羽衣狐也数次出没在这样的年代。但是每次,都被那家伙所击溃了。不杀了奴良鲤伴的话——吾是没有可能复活的。”
“没错,老夫也是这样想的。老夫也必须向那家伙报仇的,要知道从过去开始支配江户大街小巷的可是我们的百物语组……”
“但想要杀他可不是非常容易呢。吾在人间的势力可是办不到呢!”
“以鵺殿下您那曾经名为安培晴明身份都不行么,看这所院落就知道了,在没有水的地狱造出并保持这么一大片水域可不一般呢。”
“问题不在这里,重点不在这里,吾之子孙不可能做到一击击杀奴良鲤伴,而且你我这种存在,在人间没有完美**承载的时候,去了没有太大用处。”
“那么既然无法正面击败,为什么不试试别的方法。”
“哦?愿闻其详。”
“不管怎样伟大的人物也肯定有放松jǐng惕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话,弱点肯定是女儿之类的。”
“那家伙没有女儿。”
“他的第二个孩子不是女孩么?”
“那个钻了羽衣狐诅咒漏洞的孩子是男孩,只是奴良鲤伴想要一个女儿,所以被当作女儿养罢了。而且据说奴良鲤伴在面对二子的时候jǐng惕xìng甚至比战斗时还高。”
“原来如此,不过不知道鵺殿下您知道么?”
“什么?”
“曾经奴良鲤伴,和一个妖怪坠入爱河,然后结婚了……”
“你打算用我的反魂之术复活那个妖怪之后伪造一份记忆么,那你的幻术到底行不行?”
“虽说老夫对自己的幻术很自信,不过没有用。因为找不到那个女妖怪的灵魂。”
“找不到?亡者的归宿可不是只有地狱一处。”
“我知道,虽然老夫不会反魂之术,不过寻找灵魂还是可以的。但根本找不到,就算找到幽冥境也不行,因为那个女妖怪的灵魂已经消散了。”
“那你还来这干什么,来消遣我么。”
“呵呵,老夫怎敢。请鵺殿下听我说完。”
“嗯。”
“不过在此之前,敢问一下羽衣狐的情况怎么样了。”
“尝试过几次凝聚百鬼失败,而且在几十年前被奴良组和花开院家联手击杀封印后,现在刚刚摆脱封印完成转生。不过正在寻找完美的宿主,宿主不优秀的话是无法让我复活的,这点从前几次失败就可以知道了。”
“宿主的问题请不用cāo心,老夫已经找到了一个极为优异的。在寻找那个女妖怪的灵魂的时候,虽然没找到完整的,不过却找到了一个不小的残魂,这个残魂好像成为了一个守护灵,也就是背后灵的存在,依附于一个小女孩身上,而且那个小女孩的长相与那个女妖怪山吹乙女——也就是奴良鲤伴的妻子有九成像。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女孩没有灵魂,有的只是不知道多少人的临死前的怨气,只靠那个守护灵维持才没有变成怨灵。”
“可是有守护灵的宿主可是最难夺取的啊。”
“没关系的,因为那灵魂虽然不完整,不过遇到那种镌刻进灵魂的记忆里的场景时,意识还是会短暂恢复的,所以先让其持有一份伪造的记忆,做出会令自己怨恨自己的事情,比如说亲手杀死奴良鲤伴,然后使其在此时苏醒,这样一来羽衣狐便可以毫不费力的压制住那个守护灵到永远,除非自己放弃躯体。”
“那么你有绝对的把握一刀刺死奴良鲤伴么。”
“是的,我将动用妖刀魔王的小锤,被这把刀刺中的妖怪,血液、妖力还有畏都会被吸进刀中,甚至灵魂也会脱离身体,直到刀将一切吸收后,也吸进刀里。”
“那么,就有劳你了,山本君。”
“岂敢。不过还请您联络一下北边海上的那些妖怪,把奴良鲤伴的那个女儿绑走,这样奴良组就不能多管闲事到羽衣狐那里了。”
“没有问题,其它的组就不用理会了么。”
“这点鵺殿下不用出手,我要用他们使魔王的小锤达致完美,然后献给您——统治黑暗世界的主人——鵺。”
“那就多谢你了。”
“呵呵,那么老夫就告辞了。”
“恕不远送。”
正好就在所有的茶水已经被鵺喝完的时候,两人也谈完了。在山本告辞后,鵺古井不波的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在山本刚离开鵺的感知时,一道冷芒从鵺的眼中闪过,接着鵺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着看起来谁也没有的空气小声地以一种平淡到没带着一丝感情的说到:
“希望如你所说的吧,山本五郎右卫门。记住你不过只是一个棋子,一个帮助吾重返人间的棋子,不过就到此为止了。汝最后的结局不过是成为一个为吾拖延一下对手的挡箭牌罢了。
吾所创造的新世界里可没有汝的位置。不过也许会有汝的手下的位子也不一定。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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