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神不知鬼不觉立在二人身后。“笑得这么开心?”
“这张辽是个傻b,专门用盾击晕小兵,同路的郭嘉都吐血拔线了……”凯子笑意未尽转过头,见是陈歌,兴奋道:“来来来,下一盘咱仨开黑店。”
旁边刚好有个空位,陈歌将钥匙收兜里,抽出椅子坐下。
舒克从隔座探过头来,问:“歌哥,找到顺意的工作了么?”
陈歌一直以自己的名字为荣。这个时代,对男人的称呼除了“陈总”、“陆总”、“王总”,就是“云哥”、“锋哥”、“强哥”,哪怕年纪相差二十岁,酒桌上照样**。而自己的末字为“歌”,别人一旦失嘴,自己就捡便宜了,嘿嘿。
陈歌用手指叩击着电脑桌面,叹道:“没,一气之下开车兜风去了。”
路人一听此言,还以为他开的是捷达或者奥迪。
进入到新一盘游戏,陈歌忽然想到什么,笑道:“我今天遇到一个疯子了。他居然说自己是三国时代的左慈。”
凯子还沉浸在游戏胜利的喜悦中,心不在焉接了一句:“这个版本没有左慈。真三国无双四代可以选择左慈这个角sè。”
陈歌说:“我不是谈游戏。今天在苗圃街口新开张的米线店里,有个独眼老头自诩左慈,还说才几千年,问我记不记得他。”
“靠!”凯子眼珠都迸出来了,继而大笑道:“几千年,马王堆汉墓里那具女尸是他的老相好吧?哈哈!”
舒克也笑起来,扭头对陈歌说:“怎么jīng神病人都对你情有独衷呢?”
早在上个月,一个中年人也说自己是陈歌的远房亲戚,后来脑科医院的护理人员赶到,一头雾水的陈歌才知道他是患者。也难怪舒克这般嘲笑了,陈歌暗叹晦气。
不知不觉天sè已暗,游戏玩家一旦进入角sè,常常忘记了时间。三人正虐得开心,网吧门口一记吵声传来,吸引了所有人视线。
陈歌揉揉眼睛,朝门口望去。原来是一个光头男子和一个长发女子在“对战”。光头男子嘴里叼着半截烟,龇着发黑的牙齿,从齿缝间发出凶狠狠的恶音:“说不说?不说老子打死你!”
一个男人当着众人面扬言要打女人,还雄纠纠气昂昂,真是恬不知耻。
长发女子眼中露出惧sè,却依然表情镇定面对指到鼻尖的烟熏手指,一声不吭。
陈歌细细一看,这个长发女子不正是米线店那个新到的服务员么?
光头男子将烟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一踩,伸出手掌作出要扇她耳光的样子,吼道:“你还挺义气啊?就怕你受不住老子几下!”
见光头男子要出手,陈歌按捺不住了。
凯子知道他的个xìng,忙按住他的腿,轻道:“你疯了?他可是地头蛇黑君!”
陈歌并不是想出风头,从小在农村长大,广袤土地与漭漭苍河赋予了他骨子里的直率烈xìng。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市井俗男,淹没在人海里,从来不会有哪个美女主动瞧他一眼。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是一个真正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之士。任何一个人的原始本xìng,经过生活的打磨也可能逐渐失去梭角,融入碌碌苍生,走向所谓的成熟。陈歌比起在农村的岁月,已经成熟蜕变了许多,自己只是一个rǔ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连自己的生活都照顾不过来,旁事的激愤又有什么用呢?凯子的话提醒了他,整个网吧,几十号人都坐在原位看戏,黑君是当地有名的痞子,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见众人望着,黑君手朝网吧内指了一圈,叫道:“看什么看?谁看挖了谁眼睛!”
一阵窸窣,众人都把脸挪向自个电脑屏幕。
黑君扫了长发女子一眼,骂道:“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罢用手一搡,将她推出网吧。
凯子眼盯着屏幕,嘴里不停稳住陈歌:“不要冲动,别人的事咱管不着,咱也没这个能力……”
陈歌尽量将注意力转移到游戏,一个人不能学会弯腰,那就只有折断,能忍则忍。但这一刻,眼睁睁看着一个大男人理直气壮要打女人,而自己还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内心忽然感到强烈谴责和极度不安。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面对一个粗鲁下流的男人,漆黑的夜里会发生什么后果?
陈歌豁出去了。
凯子嘴里还在劝,陈歌踢开椅子,站起身拔腿就往外冲。
凯子和舒克没能拦住,惊呆了一秒,来不及结账下机,头脑一片空白赶紧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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