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克为难一笑,平时没有来往的老同学,见面就是打搅,还要借钱,这个口怎么开?
事已至此,舒克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同学在一家私人广告公司当设计员,包吃不包住,每个月才一千多点,一听到借钱,头都大了:“你们到我这住多久都没关系,反正我白天不在,就晚上睡个觉。但是钱嘛……”
好说歹说,舒克同学把口袋全翻出来以示清白,就差点脱光验身了,只蹭到两百块。
陈歌已经很感激了,拍着他同学肩膀说:“兄弟你放心,我们绝不是无赖。”
舒克同学眼睛一眯,心想:你们不是无赖,我无奈。
陈歌小心翼翼从两百块里抽出一元,到楼下地摊买了本旧杂志。房间里空荡荡的,璐璐一个人在家总得打发时间。
凯子望着纯情杂志笑了,说:“花一块钱买本杂志,还不如买两根黄瓜。杂志看完就没用了,黄瓜可以洗干净反复使用。”
这家伙,任何一件事都可以联想到龌龊的东西。男人再sè,要达到他这种境界还需下番苦功夫。
再三叮嘱之后,陈歌和两个难兄难弟出门了。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脸上格外灿烂。要在平时,陈歌肯定骑在那辆崭新的电动车上,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巷,甩着拉风的碎发,吹着轻松的口哨:“找呀找呀找工作,找到一份好工作。找不到呀找不到,找不到也没办法……”
而此刻陈歌却感受到了一种无形压力,哪怕是搬运工自己也要咬牙扛下来。这压力就好像,好像自己突然成了一家之主,要想尽办法养家糊口一般……
璐璐一个人立在租房窗前,看着楼下的男人背影,眼睛湿了。她本身是一个讲义气的女孩子。在此之前,她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说穿了就是陌生人而已。自己给他们惹了这么大麻烦,他们反而还为自己奔波。世风再rì下,人心再不古,终究还是有好人。
话说陈歌三人逛遍了城南,脚都磨破了皮,工作一事仍然无果。凯子兜里那包软装烟还有三根,刚好每人一根,坐在人行道花坛边缘抽起烟来。
凯子火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算咱们不住苗圃那个租房了,行李用品总得搬出来吧?租房押金总得讨回来吧?我抽屉那张银行卡上还有几百块钱呢!”
陈歌沉重地吸了一口烟,说:“先等几天吧。这几天黑君肯定处于高度jǐng觉状态,说不定正在到处搜索咱们呢。等避段时间,咱们挑个夜里再去办定退租事宜。”
除此之外,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
舒克抱怨同学床上的被子太脏,甚至还有股男人特有的液体腥味,一想到就恶心。睡一晚倒罢了,如果真睡个十天八天,同学嫌弃不说,自己也忍受不了那个环境,他可是有严重洁癖的人。
凯子两目发呆,烟一抽完,便无所是事地在花坛周围逛荡起来,看见雌xìng动物就抛个霉眼吹记口哨。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这个骨节眼上了,陈歌羡慕他还有这份心情。
过了一会凯子兴高采烈跑回来,说:“刚才有个美女和我搭话了。”
舒克瞟了一眼,说:“就你这副sāo样,还有女人敢理你?”
“是真的。刚才那个美女骂我是神经病。”凯子很认真。
陈歌有气无力地一声哼笑,顺口说了句:“神经病。”
凯子纳闷道:“奇怪。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差距那么大咧?人家说得多么有音乐节奏感。”
陈歌无语了。
在陈歌眼里,凯子是十足的“研究生”――专门研究女人的牲口。任何一个女人,从她走路的胯位和腰部扭动的频率,凯子就能判定她是不是处女,甚至jīng确到做过几场房事。他夸下海口说璐璐一定是处女,如果不是他挥刀自宫。
陈歌没有心情讨论这些,他此刻想的全是工作。上午他们便到人才市场投递了简历,技术xìng的活儿,好单位进不去,差单位不对口,等到用人单位通知的希望很渺茫。太阳一点一点西沉,看来今天又浪费了。陈歌叹口气,正站起身,眼睛不经意又瞟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那个自诩左慈的神经病老头,正站在一道广告护栏旁边朝他招手。
陈歌苦中作乐,对两位兄弟撇头笑道:“你们看,‘左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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