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圣旨原本有一套繁琐的仪式,不过,此刻一切从简。皇甫嵩握着黄帛圣旨,觉得手里似乎握着千斤铁砧。
“父帅~”皇甫坚寿看着默然不语的皇甫嵩,“我听说西凉叛军逼近三辅,而如今黄巾已经被驱赶到边郡,孩儿以为~~”
“以为什么?”皇甫嵩微微一笑,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放好,“以为招安之计可行?”
皇甫坚寿点了点头
皇甫嵩则摇了摇头,说道:“之前南阳蛾贼曾主动提出请降,你可知道朱中郎怎么对答?”
“孩儿有所耳闻~”皇甫坚寿说道:“朱中郎说‘昔秦、项之际,民无定主,故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唯黄巾造逆。纳降无以劝善,讨之足以惩恶。今若受之,更开逆意,贼利则进战,钝则乞降,纵敌长寇,非良计也。’”
皇甫嵩这次点了点头,说道:“我深以为然,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这股蛾贼狡猾的紧~”
皇甫坚寿说道:“父帅之前说巴不得蛾贼固守城池,我军可以聚而歼之。如今这股蛾贼从青州流窜到并州,与之前张角等贼酋的行事大异,但是我军也不见得就奈他不得啊~”
“我儿临阵杀敌勇猛,但对政事还是体察不足。”皇甫嵩轻指皇甫坚寿,“蛾贼流窜到哪州,大军就要追到哪州,所用粮草、军械、人员等都要沿途郡县供给。如今百姓本已困苦不堪,如此一来不是苦上加苦?把百姓逼急了,他们就造反,就当蛾贼。这样蛾贼只会越剿越多~~”
“哼~”皇甫坚寿不屑道:“谁敢造反就杀了谁~”
皇甫嵩白了皇甫坚寿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除了jiān佞,没有人是该杀的,这些百姓应该为大汉耕田织布,为大汉缴纳赋税和服徭役,如此国家才能安定~”
皇甫坚寿似乎没有看到皇甫嵩的白眼,“说道jiān佞,孩儿听说王允又被下狱了~”
“哎,当今皇帝陛下圣明,只可惜为小人迷惑~~”皇甫嵩叹了一口气
“哎~”皇甫坚寿也是长叹一声
“叔父、堂兄何事长吁短叹?”一个年轻武官更好掀开帐帘,此人乃是皇甫嵩从子皇甫郦,“禀报中郎大人,护送圣使的兵马准备好了~~”
皇甫嵩轻拍皇甫坚寿的肩膀,“护送圣使责任重大,你千万不要鲁莽~一切以保护圣使的安全与朝廷颜面为重~”
“诺~”皇甫坚寿昂然道:“朝廷的颜面威仪固然不能失,可是为阉狗、尤其是阉狗的走狗护卫,委实屈煞~”
皇甫嵩面孔一板,“不得胡说~”
这次作为招安使者的是十常侍之一、宦官赵忠的弟弟雒阳城门都尉赵延,赵延和他身形矮小猥琐的哥哥赵忠大相径庭,赵延生的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豹头鹰眼,下颌一簇短须好似钢针根根倒拔,为赵延增添了不少阳刚之气。
“中郎大人~”赵延向皇甫嵩行了一个平级之间的礼,论官职赵延只是城门校尉,应该与皇甫嵩行上下级的礼。但是赵延仗着是赵忠的亲弟弟,向来颐指气使。
“原来是赵校尉~护卫赵校尉的护军已经整装待发~”皇甫嵩对赵延的态度不冷不热,对他的无礼也假装看不见,倒是一边的皇甫坚寿和皇甫郦愤愤不平
赵延看了看皇甫坚寿和皇甫郦,“中郎大人可否屏退左右~”赵延嬉皮笑脸道
皇甫嵩摆了摆手,皇甫坚寿和皇甫郦退出账外,赵延这才低声道:“家兄在邺城有一处屋宇,前几rì中郎大人刚刚路过,并且~~”赵延笑嘻嘻地看着皇甫嵩,“中郎大人应该明白赵某的意思~”
“赵常侍的屋宇逾制,本官只是据实以奏而已~”皇甫嵩的语气还是不冷不热
“嗯~~”赵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此事乃其一,另外,张常侍听说中郎大人连破张角、张梁、张宝三大贼酋,他们从各地钞略来的不义之财,请中郎大人列一份清单,交由张常侍转呈陛下,以作军费之用~”赵延原本就比皇甫嵩个头高,现在又故意居高临下看着皇甫嵩
“赵校尉说完了?”皇甫嵩的语气更加冰冷,“如果说完了,那就尽快出发,不要误了国家大事~~”说着皇甫嵩做了一个手势:“请~~”
“不识抬举~”赵延冷哼一声,扭头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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