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说,你最近过的不错?」武后轻轻端起一盏茶,啜了一口,慢悠悠的问道。见底下那人低头不语,武后不悦的哼了一声,又道:「怎么?不敢回答?」
「微臣……」
「提醒你一句,你根本算不得什么臣,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吏,不嫌rì子过的太清闲吗?」武后重重一拍榻旁扶手,怒道:「你忘了你自己当初怎么说的吗?哼!原来也只是个大言不惭之辈。」
「微臣……」
「你还有脸说什么话?当初还以为你有点骨气,结果呢?」
骂到这里,觉得有些渴了,便停下来啜了口茶。见那人并不答话,又是怒道:「怎么不回话?没脸说话了吗?」
底下杜维深深叹了口气:「微臣不敢。」
杜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只知道隔rì就要旬休,本来应该是要开开心心的,结果自己却被抓到宫里,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劈头就被骂了几个时辰。
大概是骂累了,武后一口把茶饮尽,重重把茶杯放落,狠狠盯着杜维说道:「哀家问你,你说过你愿意帮忙是吧?」
「微臣……小的确实说过。」
「那好。」武后丢来一本奏折,示意杜维打开来看看。杜维一看之下,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请伐高丽?」杜维喃喃念道:「凉国公契苾何力、右威卫将军孙仁师、同安郡公郑仁泰、邢国公苏定方、卢国公程知节、英国公李世绩……」
「了不起,军中将领联名上奏……看起来倒是一个都不漏呢。」武后冷冷一笑:「这是胁迫哀家不是吗?」
「前年才打过一回,今年再打恐怕太过仓促。不如等到船舰完工再议吧?」杜维小心的回答。
「废话。」武后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没弄明白吗?这是在施压呢。」
杜维没有马上接话,仔细考虑了一阵子,才缓缓说道:「娘娘担心无人可用?若是如此,趁着船舰还未完工的这两年,应当可以拉拢到一些人吧?」
武后心里暗暗点头;杜维年纪虽小,但脑袋颇为清楚,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但嘴上却说道:「谈何容易啊。」
武后叹了口气:「照理来说,应该要从武家里头挑人,但家里头……有些状况。」见杜维不解,便解释道:「和姊姊家那小子有关。」
杜维恍然大悟。从韩国夫人府上的管家那里,杜维曾听说一些武家人之间的矛盾。再联想到历史上,武后屡屡派出武家子弟出征,但十战九败,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杰出的人才。
看来那rì程名振问他是否要从军,看起来话里是带有深意的。
「韩国夫人似乎……不大待见贺兰公子呢。」杜维趁机问出这个疑惑许久的问题:不论是贺兰敏之过世当rì,还是之后再提及贺兰敏之,韩国夫人完全没表现出一个母亲该有的悲哀之sè。
「那小子自幼荒唐,姊姊管也管不住,直到几年前,他甚至想对……总之,他差点犯下了禽兽不如的恶行。姊姊也是心灰意冷,才会如此。」
杜维心里偷偷帮忙补充:大概就是对祖母下手的事情吧?不过还好,听起来似乎没有铸下大错。
「你说说,我该怎么做?」武后像是在询问杜维,又像是喃喃自语,杜维没想到历史上刚毅果决,不下于唐太宗的武后,竟然也会有这样子无助的时期。
眼下的大唐,离开国并不算太遥远,当时的将领也有许多都还活跃着,在军权这一块,可说是派系林立,外头几乎没有可以插手的余地。
安插士人出身的任雅相为兵部尚书,已经是很漂亮的一手了,但这仍然无法渗透进入军权的核心。毕竟有本事带兵打仗的老将,大多都不太理会这位兵部尚书。至于挖掘新人,更是想都不敢想,胜了没多大帮助,但只要一败,军方势力必定又会更加强势。
见到杜维沉思不语,武后也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有些微怒的嗔道:「方才的话,你没听见吗?」
杜维考虑了许久,觉得不该在这种事情发言,所以依旧保持沉默不语。
武后发了一会脾气,但也拿杜维没有办法,只得重重往榻上一靠,叹道:「罢了,谁让我生来就是女子呢……若是生为男儿身,必定可以……」
「微臣……在下听说,武老公爷出身军旅,所以娘娘和韩国夫人也曾习练武术,是吗?」
「是有这回事,但那只是强身健体,算不得什么。」武后虽然心烦,但仍是随口答道。
「在下还听说,卢国公的次女,自小就武艺娴熟、颇通军事。」
「那又如何?你看上人家了?」武后横眉竖眼的质问,让杜维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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