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拔固很快的领了手下将士,在大营前集合起来。
虽然说是老弱残兵,但倒也不是不堪一战;像是缺了腿的朴兴,十多年前便是北方赫赫有名的大将,眼下虽然少了只腿,但毕竟是马背上长大的,一手缠紧缰绳、另一手使着大锤,依旧是令人难以招架。
还有少了只胳臂的毕赤,一手枪法十分惊人,单手舞动起长枪,周遭连同军的人都不能接近。其他还有许许多多人,虽然多年没有经历战争,但真的要打起来,其实并不逊于手足完好的人。
更别说还有自己亲族带出来的嫡系子弟,虽然只有不到百人,但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
拔固看着手下阵容,忍不住便笑了起来;拔野古部一定觉得自己只是个嚣张的纨裤子弟,但他其实看的比谁都清楚。
「阿弗,带着咱们自己的人,去把后头给看好。」拔固交代起自己的远房侄子,嘿嘿笑道:「他们必定想扼住咱们的咽喉,将退路封去,你可别让他们得逞了。」
「明白了!叔叔。」拔固的侄子阿弗大声应道,转身便带着手下调转到后头。
看着侄子雷厉风行的行动起来,拔固看了心下甚慰,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不愁自己的氏族没人接班了。
眼见唐兵所据的,是条连通西北的要道,一边是山坡、一边是沙丘,能让战马奔驰的硬地,只有道路的部分而已,而也下唐军便是守着道路。虽然这样对唐军的防守有利,但对于骑兵的进攻却是加倍的有利。
拔固转过身去,又对手下命令道:「传令下去,百步距离试探!」
不一会功夫,便有人回来报讯:「将军,唐军只有shè箭驱离,并没有派骑兵追出。」
「好!」拔固心下大喜,觉得天上掉下来的大礼,正好碰上唐军派了个傻子,赶紧吩咐道:「全军出发!」
二千兵士浩浩荡荡的整装出发,虽然这些老兵有些残疾,但在气势和经验上,就连一般的铁勒士兵都不敢小瞧。
当先一人便是使着长枪的毕赤,只见周遭果然是净空一片,留待他施展那大开大阖的枪法。另一边是朴兴,虽然少了支腿,但以他娴熟的骑术,身下骏马便足以取代双脚的作用了。
不出几息的时间,两军只剩一千多步的距离,拔固大声命令:「加把劲!」
本来就奔得飞快的战马,如箭离弦一般,八百步、五百步,然后便已是冲锋距离的三百步。
「冲啊!」拔固抽出弯刀,大声吼道。
「喝!」二千骑兵同声应道。
两军的距离迅速的拉近,拔固已经可以看见对方将领的模样,一个是有些壮实的青年男子,另一个却带着青铜sè面甲,看起来怪yīn沉的。
出于本能的反应,拔固觉得这人必定不寻常,于是手中长刀指向那人,对着那方向下令突击,打算从那里突破。
一百步。
拔固觉得有些诡异,眼前唐军表现的太过安静,安静的让他心中隐隐不安。往常在这样的距离,唐军早就乱哄哄的放箭过来……
「啊呃……」一声被闷住似的惨呼从背后传来,斜眼看去、瞥见后头跟着的亲兵,咽喉被一把飞箭穿过,眼见是不成了。
「注意箭矢!」拔固不以为意,若不放箭才叫奇怪。
按照惯例,唐军几乎人人都能挽弓,所以自己只需一面避着箭矢、一面加紧冲到近前,趁着他们收弓换刀之际,狠狠宰杀一番。依照经验判断,只要扛过三、五次这样的箭雨,然后就能冲到唐军面前了。
五十步。
出乎意料的,已经到了这样的距离,弓箭来势却并未减缓,眼前唐军显然没有更换武器的打算。
「遇到白痴了。」这是拔固的第一反应。
下一个反应便是下令进攻;要众人毫不保留、不必顾虑马力的进攻。
四十、三十、二十,只听后头惨叫声接连不断,但是敌人已经近在眼前,而且全无撤退的迹象。
十步。
「杀啊!」拔固一声大吼,尘沙散去、他已经见到眼前唐兵举着一排盾牌,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几张板子,就想挡住铁勒骑兵?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三步,两步,一步。
「碰」的一声,当先一排骑兵,已经和唐人的盾牌撞在一块。只见盾牌猛然一晃,但仍是好端端的立在那里,后头士兵虽给撞击力道震的向后跌倒,但很快便跳了起来、拍拍屁股就继续架着盾牌。
「只有这样的程度吗?」拔固没有讶异,反而更加认定了:唐军的战术,便是用盾牌挡下骑兵,但是……
「第一波就挡得如此狼狈,后头可是还有第二、第三,看你要怎么挡?」拔固心里头暗自冷笑,他承认这盾牌有些门道,可以勉强扛下第一波的冲锋,但仍然并不看好,抱着看戏的心态等待第二列骑兵的冲锋。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线直刺双眼,但倏忽即逝,正怀疑是否只是幻觉,便看到那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伸出了一支支的长槊,在白rì之下闪耀着点点寒芒。
铁勒骑士显然没有预料的到,被这些伸出的长槊这么一刺,第一波的冲锋已经没有人生还了。
第二波进攻也没有拔固想象中的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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