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军虽退,但却不是完全的撤退下来,而是不断的转移目标、不断的在薛陀延部的外围游移。
回纥首领在另一头,看着唐军又进又退的,心中的感觉复杂莫名:虽说这回他的出征本属无奈、也已经商量好了退路,但下回、甚至下下回,若是换做自己遇上唐军……?
眼前这批唐军部队,装备jīng良不说,军容之整齐、号令之严明简直赶的上传说中的龙武军了。
唐军身上穿的不是制式盔甲,而是还没正式配备的改良版锁子甲,手里是同样还没正式配备的二代继光刀,后边背的更是最新出炉、还没几人见识过的新型弓弩。
说起这弓弩,可是工部在号称诸葛传人的某位高人指导下,打造出了轻型诸葛弩,将本来可以十连发的箭槽缩减一半,以求减轻重量、缩小体积。在大唐本来就领先全球的科技基础上,这把新型弓弩的打造并不成问题,只是特制的箭只造价不斐,还没办法让所有军队都装备上。
但毕竟是出自工部,作为杜维的娘家,自然不会亏待这位讨人喜欢的前任主事了。
回纥首领虽然不大清楚唐军装备的详细情形,但身边下人早就已经偷偷的拉来了几位战死的薛陀延人,让首领检查身上创伤。
细看之下,简直触目惊心!
眼前这名薛陀延战士,生得虎背熊腰、满面胡须,皮甲底下的筋肉是盘根错节,想来武力必定是只高不低的。
但此时的他,身上却是插满了深可入骨的箭矢,还有明显可见的刀伤。
「致命伤在胸口……虽然没中心窝,但在右胸、左右侧腹、肩上,都分别中了不少支弩箭……」经验丰富的老战士一边翻弄,一边将所见情况说了出来,越说越是激动:「还有五、六处刀伤……每一刀都是穿透了皮甲,最要命的是,连那明光铠都……」
明光铠是大唐的制式盔甲,曾经投靠大唐的铁勒诸部也有不少件库存,但都只穿在一些权贵身上。由于明光铠能将正面完全护住,在胸口要害处又有圆镜一般的铁甲防卫,看在这些权贵眼里,自然是保命的法宝了。
然而,眼前的薛陀延战士同样是穿着明光铠,但保护正面的皮甲全都被破,连胸前圆镜都被从中劈断……
所有身着明光铠的将领,心中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此时战局又有了变化。唐军方才虽然略占上风,但薛陀延人借着人数优势,已经渐渐稳下阵脚,虽然一时之间难分难舍,但至少已经不是任由唐军宰割了。
「葛里将军,您看是不是该行动了?」一名回纥小卒小心翼翼的问道。
葛里摇摇头,沉声道:「再看一阵。」
他的心中满是疑惑:若是唐军方才一鼓作气的直捣中军,就算薛陀延人真能扭转,只怕也是狼狈不已。但唐军却偏偏没这么做,这让薛陀延人得到了珍贵的喘息良机,可以说是一大失策。
想不到薛陀延人也不是善荏,正当葛里犹豫不已,不知道是否该履行盟约、还是要便宜行事,突然从薛陀延人后方传来一阵sāo动。
「王庭骑兵!是薛陀延的王庭骑兵!」葛里大吃一惊而而是;要知道,薛陀延部的王庭骑兵,就像大唐的龙武军一样,不只是入选条件严苛、每年还都要进行筛选,是一支战力永远保持在最高峰的jīng锐部队。
这样的部队人数不过才满千人,但薛陀延这回下足了血本,一口气派出了八百人,目地便是要阻挠唐军的布局。
八百人乍看虽少,但一来王庭卫队各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勇士,二来卫队出马不是为了阵战,而是要趁隙攻击对方主帅。
就像杜维对薛陀延人做的一样。
薛陀延可汗就像是被闷头打了一棍,一口怨气吐也吐不出来,心道:这可是老子先想到的法子!若非如此,何苦大老远的带来王庭卫队?
虽然才是第一仗,但可汗身为联军的领头,可没有败战的本钱,只能牙一咬、派出了自己手上的王牌。
王牌一出,果然战情顿时丕变。原先还缠斗不下的两军,一下子出现了些微的高下之差,一直游移的唐军,也像是沾上了烂泥一样被拖住了脚步。
唐军虽然不至于就此退败,但一边是jīng神饱满的生力军,一边是鏖战个把时辰、人数又不占优的疲惫唐军,胜负如何便可想而知了。
「哈哈哈!」薛陀延可汗半是高兴、半是愤怒的哈哈大笑,不为别的,就为了一吐方才的怨气。自己一万五千人的军队,此时亡者已经破千、伤者更是不计其数,已经有五千多人上不了战场了。反观对方似乎还没有什么减员,即使受伤,也都还在可以活动的程度。
可汗越想越火,忍不住大声下令:「围上去,把这些人全都留下!」
薛陀延的士兵早已按捺不住,方才是被打怕了,这时缓过气来,便注意到唐军jīng良的装备,各个都是眼红不已。
不远处的高丘上,回纥首领葛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
「将军,快下决断吧!」葛里身旁的亲信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若是此时不动,恐怕会错失良机!」
葛里眼看唐军渐显败势,机不可失,纵然心里还有顾虑,却也已经无从犹豫了。
「妈的,王玄策这龟孙子……」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葛里叹了口气,仍是忍不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出来。
「小子们,杀!」一声高喝,回纥三部联军同时行动,直往同一个目标杀去。
出人意料的,目标竟是薛陀延人的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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