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从哪一段开始,小陆一直把薛延陀打成了薛陀延,在此更正!)
杜维身下的栗sè马匹,原来便是军中健马,虽然不是什么名驹,但也不是寻常马匹能比得上。
只是来到了盛产马匹的大漠,这匹战马一下子就变得普通至极,每回杜维快马加鞭、拼命提速之时,总能见到一旁的铁勒骑兵,也没有怎么辛苦、便轻松自如的超过自己。
「这匹马四肢略短、但腿力发达,看起来不耐急跑,将军还是别勉强了吧。」多罗见杜维不死心,还伏在马背上,趴在马儿耳边低声说话,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这样的马胜在稳妥,让牠猛冲几步还是可以的,但若要长途奔袭,就有些为难了。」
「是这样吗?」杜维恍然大悟,但他可不是在玩耍,这是他在现代时,从地方电视台的节目里头看到的方法。但在铁勒人的眼里,杜维这模样却是太过儿戏,完全就是在戏耍的模样。
「看这多罗可汗一脸凶猛的大胡子,个xìng却出乎意料的好相处呢。」杜维这么想着,一面拍了拍栗sè马儿的脑袋,笑道:「那就叫你矮子吧!虽然是这样,但你可别让人小瞧啦!」
不知道这匹被命名为「矮子」的战马,是否真听懂了杜维的话,没过几天之后,「矮子」便在战场上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喂,你没事吧?」侯英推了推杜维,将沉思中的杜维唤醒,一脸担心的看着他,问道:「你这样子,要怎么去跟人家打斗?」
杜维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身在战场之上,身旁是刚救下的侯英,身后是一群负伤的凤翔军士,面前是一脸威猛的敌将依布。
杜维用那未握刀的手,握紧、松开,反复了十来回,感觉却迟缓至极,简直就像是别人的手一样。
「如果挂了,这回又会穿越到哪里?」虽然知道不该,但杜维仍是忍不住这么猜想:「如果能回到现代……?」
「那就还能见到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她……」这里说的「她」,指的是他心仪的女xìng,系里头的助教学姊,虽然已经不大记得她的样貌,但那毕竟是杜维前半辈子最为专注的一次恋爱了。
不过,那只是单方面的恋爱,简称单恋。
杜维的大哥曾经为杜维解答恋爱的疑惑:「你有办法为她奉献一切吗?」
「一切?」那时杜维刚升上大一,才结束父母针对早恋问题的禁令。
「一切。」杜维的大哥肯定的点点头,一脸沧桑的说道:「你的心、你的肺,你的灵魂、你的骨髓……」
「我觉得那应该没人会想要……」
「重点不是这个!」杜维的大哥在杜维头上敲了一记,或许是从小敲到大的缘故,动作熟练至极。
「重点是,你心里会有这种感觉:只要为了这个人,我死了都甘愿……」
「哥,你病了……」杜维摇摇头,完全不能理解:「不是你病了,就是这个社会病了。」
「真要这样说的话,总有你生病的一天!」杜维的大哥摸摸杜维的脑袋,一脸坏笑的说着。
言犹在耳,但兄弟之间已经相隔了千年的时空。
「又给老哥说中了一回」杜维深吸了口气,本来澎湃的情绪逐渐平缓、冷静,自嘲的想道:「我大概是病了吧?」下半截的话,即使是脑内独白,也让杜维觉得羞于启齿。
「为了那个人,我死了都甘愿。」
敌将耐心不算太好,见杜维良久没有作声,便自顾自的报起名来。
「吾乃王庭卫队之长,薛延陀依布特勒右设!」薛延陀是部族姓氏、依布是名字、特勒是官爵、右设是职位,报完一长串名字,依布恶狠狠的盯着杜维,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似的。
「杜维、杜德安。」杜维趋马上前几步,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依布手上的铜sè瓜型大锤,在阳光下闪耀着隐隐的光泽,即使杜维站的有些距离,仍能见到锤上并非平整,有暗沉的血sè、也有凹凸的痕迹,好像是在无声的jǐng告着对手,这支大锤经历了多少厮杀。
依布二话不说,扬起大锤、一声虎吼,对准杜维头顶当头就是一锤,
看那大锤来势凶猛,杜维不敢硬接,只能拉紧缰绳、重重踢了马肚子一下,让马儿往斜里冲去,这才避过了依布这一击。
「啐!」依布一锤击下、见杜维往侧面躲开,顾忌对方趁机绕到自己的背后死角,趁着大锤去势未衰,顺手往后一带,正好挡下了杜维的一次偷袭。
「当」的一声,两件兵器碰在一块,杜维只觉得手上唐刀几yù脱手,但依布的大锤却连层漆都没掉。
杜维暗道一声不好;这把刀是侯英佩刀,是武后之父当年所用,本来以为质量应该不会差到哪去,谁知方才一阵撞击,从手上传来的触感便告诉了杜维:这把刀,绝对挨不住第二次的撞击。
在工部待得久了,他多少也听过匠人讲起刀剑兵器,知道一把好兵器,除了坚硬以外,更需要的便是韧xìng。
像这把旧式唐刀,一刀砍下,刀身只有轻微颤动,但手上却被震得酸麻,就代表了这把刀刚硬有余、柔韧不足,可能没有办法承受几次撞击。
依布并不知道杜维心中所想为何,但看他脸上表情、再联想方才碰撞,其实也不难猜测出来。
依布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手腕一翻,大锤再次往杜维头上招呼过去,这回却是由左至右的直扫。
杜维仰身避开,避开同时,又尝试往依布手上削去,只不过一面仰身、一面伸臂,出手便嫌太浅,让依布轻而易举的避开这击。
一扫之后,依布步步紧逼,脚下一踢马腹、顺着冲势由下而上的一提大锤,从马儿视角的盲点而来,用意可说是十分歹毒。
杜维虽然迎敌经验少,但脑子动得却快,见这招避无可避,持刀的右手又才刚刚收回,便用执鞘的左手猛然一击。
锤重鞘轻,大锤才使到一半,杜维已用硬皮制的刀鞘,狠狠的戳中了对方战马的面部。战马吃痛,猛冲速度不减、但去向已是偏了,杜维见机也趁隙从边上挤了过去。
第一回合的交手,便在这三招之后暂时告一段落。虽然胜负未分,但从杜维狼狈的模样来看,要落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杜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方才三招若有一记挨得实了,那还不落得脑袋开花的下场?
不过,依布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虽然他明显的占了上风,但若杜维一直不肯正面对战、仍在那东躲xī zàng,对依布来说是更加的不利。
「看来得下狠手了。」依布心念急转,眼看四周薛延陀士兵越来越少,本来是想借着单挑提振士气的,现在倒好,等到单挑结束,士兵大概也要被砍完了。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本来依布怎么说也是个直来直往的好汉,无奈唐军气盛、薛延陀势微,而杜维表现的又如此油滑,一向光明磊落的依布,做出了他一生之中最为无耻的决定。
「小子,你有胆就像个男人一样,别再躲躲藏藏的!」
杜维没有搭理,仍是充满戒备的望着对方,若是依布撒起蛮来,直接扔来那只大锤,杜维除了弃马躲开,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样的猜测虽然不中,但却也不算太远,依布一面出言撩拨杜维,一面缓缓趋马上前,但他瞄准的目标,却不是杜维,而是一直站在一旁掠阵的侯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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