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显庆七年,苏定方、王玄策使铁勒,沟通拔野古、浑部、思结诸部,约誓定盟,共击西北……越明年,破薛延陀、逐回纥,更趋突厥于狼山之外……」~《唐书˙王玄策列传》
无论是历史的记载、还是市井民众的传闻,发生在显庆七年的这一系列讨伐铁勒的战役,却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人们只知道,前些rì子一个叫做拔野古的小氏族,在北方被其他邻居欺负的挺惨,惨到连家业都快被吞掉了,所以特别来请求大唐这位老大哥的帮助,而老大哥也讲义气,二话不说的派人过去修理那群坏邻居。
只是大唐顾忌身分,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就算是要去为拔野古解围,也只能换一种方式,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王玄策、苏定方的出使。
本来此行该由王玄策担纲,但出于未雨绸缪的打算,他将正使的名头让出,拉了苏定方进来,就是为了不时之需,而这一步棋确实也达到了功效。
「老王啊……」软榻之上,躺着一个全身绷带的男子,只见他一派优闲的躺在榻上,嘴里放肆的对一旁的将军说道:「我觉得我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可以下来走走?」
「你问问严萱去吧。」王玄策眼皮抬也不抬,不知是第几回用这个答案堵住杜维的嘴了。
杜维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发呆,此时所有战事都已结束,照理来说应该没什么好烦心的了,但在安北都护府中,除了苏定方回长安交差,侯英、秦英两人却都各自有任务在身。
秦英领着名义上的其他使节、实际上的参军出外打猎郊游,侯英带着满满的杀气,还有孟广一干人等,准备来为国除害一番。
「经查,崔家商队确曾与敌往来,暗助粮饷、泄我行踪,罪证确凿!」王玄策掏出一迭薛延陀可汗供称的证据,冷声说道:「不仅如此,许多军府武器、盔甲、甚至是弓箭,都是经由崔家送来北方的……」
「将军……」秦英担心的打断了王玄策,一脸苦笑的说道:「您这可是捅了蜂窝啊……这件事情真要追查,只怕朝堂之上亦要为之翻覆……」
「我可没这样说。」王玄策打从心里对这些人感到不齿,神sè间自然便显得严峻:「这是不必送上朝堂,咱们自己就能处理。」
秦英跟在王玄策身边久了,怎会不明白他心里所想?只是顾虑到这事牵连重大,让他不得不慎重思考。
「将军……依在下之见,这事还是先通报宫内吧。」秦英这么劝道:「或者,先请拔野古可汗将人控制住,咱们就不必出面了。」
「这也是稳妥之见。」王玄策平静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但秦老将军可不是这样教我的。」
秦英一听,也只能面露苦笑,默默退了回去;王玄策谁不好提,偏偏说起了老将军秦琼,也就是秦英之父。
身为大唐一代名将,秦琼在外征战的时间,肯定比在家的时间长,王玄策身为外人,接触秦琼的机会反倒比秦英还多;也因为秦琼曾提携过王玄策,有了这一层恩情在,几位老将才放心的把秦英放在王玄策这个死神身边。
「侯校尉,妳怎么看?」王玄策没有理会秦英,把矛头指向了一旁侯英。
「卑职领命!」侯英想也不想,二话不说的大声应道。
「知道该怎么做吗?」王玄策或许是见到有人响应,语调也略为提高了些。
「杀!」侯英狠狠说道:「一个也不留。」
「没错!」王玄策一拍桌子,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大声吼道:「去把他们全都宰了,一个也不准留!」若不是顾忌到一旁人多,只怕他什么难听话都吼了出来。
他心中一直被那份「恩情」压着,处处想着要报恩,但偏偏对方jīng明狡猾,猜道了王玄策心思,却故意迟迟不肯说出,又三不五时拿来撩拨,让王玄策虽然聪明,仍被绕进了这个死胡同里:这份恩情不还,好像自己永远矮了对方一截似的。
经过苏定方的提点,王玄策才猛然惊觉,他表现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己,竟然被小人牵着鼻子走;救命之恩虽然不假,但那是对方出自商人考虑所做出的赌博,里头绝对没有多少诚心。
「要报恩是吧?」王玄策此时醒觉,心中大为愤慨,恨不得马上让崔家领教大唐第一狠人的厉害。
「来年在你坟头多上几柱香,这就是老子的报恩!」
侯英领命便去,为求保险,还带上了孟广等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寻到了商队,砍瓜切菜般的,没三两下便将场面清理干净,只是在人群之中,却没有王玄策描述的白发老人。
王玄策听到回复,只是沉吟了片刻、摇摇头,叹道:「做的很好,可以下去了。」
见侯英转身离去,王玄策却唤来了秦英,对他仔细吩咐:「你传我号令,派出探子,五人一队,盯好每一条主要的商道。」
秦英虽然不解,但仍是顺从的领命,微一躬身、抱拳称喏,等待王玄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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