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您了。」
见杜维想也不想的中计,袁天罡倒是一愣,暗自称赞杜维这小子够上道。
(看在他这么识相的份上,就不把他绑架回四川老家的道观研究了吧。)
(是,师父。)
师徒俩人再次交换了无声的讯息,面对一脸茫然的杜维,脸上拼命挤成和煦的温暖笑容。
「淳风,那便替小兄弟看看相吧……生辰八字、手相都别忘了。」
李淳风早已忍耐不住,一个箭步窜到了杜维跟前;身为观气高手,方才竟然没能读出杜维身上的气运,这让他觉得丢了面子,此时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讨回来。
只见李淳风双脚才刚站定,两手已经搭上了杜维;一手碰肩、一手触脸,双目翻成一片雪白的眼睑,嘴里喃喃念着秘传道经,压箱底的真功夫可说是一件也不留。
这完完全全吓坏了杜维。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表示意见,李淳风便俗套的吐了口鲜血、仰天倒下,口中颤栗说道:「天机不可泄漏……」
袁天罡忙不迭的上前救治,只是看他酣声隆隆,显然是睡得香甜、并无大碍,杜维便要告辞而去。
袁天罡没有接话,反而像是别有深意的问道:「杜小兄若是有暇,能否陪老道去一趟太医院?」
杜维没有犹豫太久,便答应了这个请求。
因为这里有久仰的另外一位大神。
「思邈,你看看淳风吧!」一踏进院门,袁天罡便迫不及待的大声喊道。
只见厅中一名白发老人放下了手上书卷,表情无奈的看向袁天罡,嘴里毫不留情的应道:「如果他们事先跟我说你也回来的话,我就不会回来了。」
「回来?老道就只是过来看看,关你何事?」
「是吗?我还以为……」孙思邈说到一半便会意过来,赶紧收口、转而问道:「淳风怎么了?莫非又是劳累过度?」
孙思邈一面说着,一面走上前来诊断:「果然,他大概又有几天没睡了吧?等他休息一下,再照方子抓副药便行了。」
袁天罡没有放过孙思邈方才yù言又止的话语,正打算要逼问,突然想到身边跟了个朝堂中人,便转向杜维小声问道:
「思邈方才所指何意?」
「大概……是理学院之事吧?」杜维先瞥了眼孙思邈,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才回答道:「这也是礼部正在筹措的项目之一。」
「理学院?」
「格物穷理,然后知万物生变之道。」杜维随口念出了招生广告一般的台词:「过去世人总想着身修、家齐,然后便要治国、平天下……却往往忽略了致知与格物,此一项目便是为了改善这种状况,这才应势而生的。」
「听起来野心不小啊……」袁天罡当然不信这种官样文章,但他听得出来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而且是自己这一类学者的极佳舞台,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只不过,还有一点还需确认。
「对了,那这是由何人主持?」袁天罡假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敬言和祖衡。」
「什么?」袁天罡大怒:「这两个无名之辈,哪里堪得如此重任?」
「那是王孝通之子和祖孝孙之子。」孙思邈冷冷的插口说道。
「不管!思邈既然能任职医学院,那老道怎么就不能担起这份任务?」
杜维无奈的看向孙思邈,却发现他眼神似在求助,好像很畏惧袁天罡,于是便开口解围:「这事并不归属在下管辖,但在下可以问问王尚书。」
听杜维这么说,袁天罡这才罢休,孙思邈也才松了口气,注意到自己还未与杜维通名。
「请恕老朽眼拙,这位小友是……?」
「在下杜维,字德安。」
孙思邈一愣,随即笑道:「久仰大名了。」
这话并非客气,而是听宫中的宫女、太监们谈论过杜维出众的相貌。
「不不不,我才是久仰您的大名。」杜维表现的却很激动。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古人,但让鼎鼎大名的古人对自己说「久仰大名」,这却是出生以来的头一遭。
正当两人惺惺相惜,交换名片之时,袁天罡突然插口问道:
「思邈啊,你能否替德安看看?」
「看看?杜小兄身子有恙?」孙思邈一愣,随手一搭杜维腕口的脉门,立刻便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揣想。
「不,只是老道的功夫不到家,所以想藉助思邈你的帮忙。」袁天罡正sè说道:「老道出山以来,从未遇过这等情形。」
「但我要如何助你?老朽可不会看相。」
「先看看他近rì身子有无不适吧……你探他的脉象,老道这里从气sè观之。」袁天罡一面说着,一面目光灼灼的望向杜维,好像把他当成了任人宰割的肥羊。
「若你是此界中人,那便决计没有看不出气运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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