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听到台上唱到了这一段词,底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即便是一阵炸开似的唏嘘之声。
除了唱词本身动人、戏子技巧jīng湛,舞台上也有着不少特殊的巧思;就如窦娥被斩的剎那,舞台背后迎风招展的白sè布景,随着一名龙套的手起刀落,瞬间转换成了一片红sè,来象征窦娥洒落的鲜血。
随之而来的,是一条条细碎的白sè布幔,一条、两条,很快的布满了整片背景,象征上天垂怜窦娥而降下的六月雪。
那一片布幔构成的雪景,随着后面工作人员的轻轻扇动而随风摆荡,看起来格外的吸引人。
唱到这一段,已经是来到了剧情的第三折,最后一折是由窦娥之父重临该地,并且重新审理这件案子,这才替窦娥洗刷了冤屈,是全剧最为jīng彩的高氵朝部分。
虽然唐朝戏剧并不算成熟,但话本的发展已经略具规模,对于剧情进度也有所感应,到了这里都是屏气凝神、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但是,这个戏班的班主却没有如他们所愿。
「众位贵客请了,今rì多谢各位赏光,但最后一折,就等到来rì正式开演吧!」
说在前头,今rì得知消息、前来观看试演的,大多都是身份尊贵的大臣、国戚,不少公主、王爷也在其中,但这位班主这么一宣布,众人都是一阵叫骂,只是顾虑身份,话词还不算太过粗鲁。
王仁祈和程知节待在一间包厢里,一直在留神程知节是否会发飙,但却只见他一脸不悦、焦躁难安,不过至少没有出格的举动。
「规矩是杜德安立的规矩,剧团是杜德安成立的剧团,剧本也是杜德安编写的剧本……老程哪里会有什么意见?」
同在一间包厢的崔知温瞧得真切,一语道破了程知节的内心。
程知节埋怨了好一阵,但脑筋还算动得快,立刻便招手唤来了酒楼的店主老塔力。
「老塔,帮我留下这间包厢!」程知节喊道:「就是开演那天!」
「是、是的。」老塔力如今也算是见惯了贵人,但仍是对程知节的豪迈有些吃不消。
听到程知节的大嗓门,酒楼其他的客人也醒悟过来,纷纷询问起包厢的预定。
「既然这样,那老夫也顺道定一间吧。」崔知温今rì本来只是顺道前来,和程知节并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干脆自己定下一间包厢,想着到时可带家人一同过来听戏。
「那老夫也定一间!」王仁祈想了想,也跟着定下一间。
这么一阵哄抢,很快的就把开演当天的座位定得差不多了。
酒楼的二、三楼多是设置成一间一间的包厢,不同于程知节这处的和乐融融,另一头的西面包厢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那是许敬宗、李义府,还有许圉师三人。
看着对面意气风发的崔知温,许圉师忌妒得两眼通红、咬牙切齿的瞪着对面,但看他完全投入在戏里的模样,根本直接无视了许圉师。
「好了,咱们还是也来定一间包厢吧。」李义府呵呵一笑,好心的拍了拍许圉师的肩膀,语带玄机的说了句:「再这么看下去,也不能把尚书的位子看回来。」
这句话点燃了许圉师心中的那堆火药,只见他气急败坏的冲着许敬宗恨声问道:
「户部尚书之位,咱们怎能就这么放了出去?」
「放心吧。」许敬宗表情不变,淡淡说道:「就当作寄放在他们手上吧……咱们迟早讨得回来。」
许圉师哼了一声,转身径自走出大门,丝毫不给两位上官面子。
看着许圉师的背影,许敬宗蹙起眉头、有些怀疑的问道:「许圉师不但儿子教不好,连自己都是个草包……你确定和他合作是好事?」
李义府yīn侧侧的笑了笑,低声说道:「他是草包,但他也是个疯子……若要做大事,往往还得依靠疯子啊。」
***
「户部尚书崔知温、秘书监卢承庆、礼部尚书王仁祈……」
武后枕在沙发上,慵懒的念起奏折上的名单,念完不忘瞥了杜维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
「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中,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让老板这么开口,绝对不是员工所乐见的,但杜维好像已经习惯了武后这样的语气,竟然还能笑着答道:
「是呀,尽管来麻烦我吧!」
武后好像也很喜欢这种轻松的对话,她认真的思索一阵,缓缓道出了困扰她已久的另外一个问题。
「对于皇上……你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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