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狂奔了一个晚上,心急如火的王保保终于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冲进了大名城。但是当他以察罕贴木儿的名义求见河南江北中书省左丞相太不花时,被门口的卫兵非常傲慢地回绝了,因为太不花正在商议军情大事。
王保保连忙说濮州有重大军情回报,要求立即面见左丞相大人。
“濮州遭大批山东叛军围攻,危在旦夕,如此重大军情必须面见左丞相大人!”一脸疲惫的王保保强打着jīng神,向丞相府门口的卫兵拱手道。
“那有那么多重大军情,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左丞相大人正在商谈军机大事!”卫兵头目果然是丞相门前的人,那气势果然不一般,就是天塌下来在他嘴里也是小事一件。
看到如此情景,王保保不由愤怒了:“军情大事岂能儿戏,出了事你能担当地起吗?”
卫兵头目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顶住,小的只是丞相府前的卫兵,职责所在不敢怠慢。”
听着卫兵头目那平淡的话,心里在着火的王保保差点没气得吐血,真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看来今天是铁定没办法见到左丞相了,看来必须要想想其它的办法。
没有办法的王保保只好拱拱手,带着随从转头就走了。
待王保保消失在大街转角处,卫兵头目不由“呸”地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什么东西,到左丞相府上来还这么横!真是不识规矩的家伙,天大的军情也没有孝敬钱来得重要,再说了就是孝敬给我银子我也不敢往里通报呀,今天听里面的管家说左丞相带着几个心腹亲信正在欣赏从汴梁请来的几个头牌歌jì的表演,管家都不敢去扫这个兴,自己可没这个勇气去送死。
走在大街上,王保保心里急呀,眼看就要天黑了,义父和汝宁子弟兵已经在濮州苦战了一天一夜了,晚一天出兵,就多一份危险。该怎么办呀?连左丞相太不花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发救兵了,而这周围最近的只有大名这么一支最大的军队了,难道不成去大都求救兵,就算求来估计义父和七千汝宁义兵也早化成土了。
怎么办?怎么办?
王保保就像一只失了魂、丢了家的野狗,骑在马上低着头不知去哪里,只是懵懵懂懂地在大名大街上走着。
“大胆,王爷的路你也敢挡!拿下!”一声暴喝把王保保惊醒了,当他从失魂落魄中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几名士兵包围了。而自己身后的几名随从看到不对,也连忙拔刀围了上来,先把自己的主子围起来。
一伙要拿人,另一伙人当然不愿拿,两伙人立即吵了起来。
王保保看到要拿他的那几人身着鲜明,而且都是蒙古人模样,当即明白自己挡住去路的那两顶大轿子里面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主,连忙喝退手下随从,然后翻身下马,拱手向前面的几人道歉道:“小人一时失措,冲撞贵家主人。”说到这里,王保保突然想起刚才有人拿他之前不是喝了一声“王爷的路也敢挡!”立即明白了前面那两个人是谁。
王保保当即跪下,高声说道:“濮州驻军,兵部侍郎察罕贴木儿有重要军情禀报王爷!”
王保保这一嗓子不要紧,马上把坐在前面的文济王不花贴木给勾出来了。
王保保猜得没错,前面两顶轿子正是文济王不花贴木和宣靖王买奴。尽管抓住军权的太不花不鸟这两位王爷,不愿让他们插手军务,但是在明面上两位蒙古宗王怎么算从朝廷体制上算是太不花的半个主人家,“原则”可以坚持,但是其它方面就得做做样子了。
太不花从汴梁请来了当红头牌歌jì,当然要请两位王爷来享受一下,尽一下做“下人”本分。文济王不花贴木本来不想去的,免得闹心,但是宣靖王买奴却在极力怂恿他去。自从宣靖王买奴孤家寡人来到大名,心情自然不一样,能过一天算一天。而且这位打小就爱玩的王爷在大名过得并不算很自在和舒坦,虽然有文济王府的侍女解解渴,但是和丢在益都的娇妻美妾就差多了。听说好容易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还不赶紧得去。
文济王不花贴木不好驳了这位难兄难弟的面子(从亲戚上算,买奴还算是不花贴木的远房堂兄),只好就一前一后的一起去参加吧。
刚走到大街上,坐在前面轿子的不花贴木听到前面有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好像还是一群不知哪里的军士。不花贴木的火腾腾往外冒,本来太不花将自己排斥在军务之外就已经让他冒火了,现在又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挡住自己的去路,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不把自己这个蒙古宗王当回事。
不花贴木正要发火,突然听到往王保保的高叫声,不由一怔。察罕贴木儿这个人不花贴木还是知道的,算得上一名朝廷的忠臣和猛将了,现在驻扎在南边的濮州,他有什么重要的军情呢?
一向认为自己是大将之材却没能担任大将之任的文济王不花贴木连忙钻出轿子,走上前来。
看到王爷装扮的不花贴木走到跟前,而旁边机灵的文济王亲兵连忙喊了一声:“见了文济王爷还不赶快下跪参见!”
王保保连忙跪下,大声喊道:“汝宁义兵百户王保保拜见文济王爷!”
不花贴木直奔主题问道:“你刚才说有什么重要军情?”
“王爷,我奉义父察罕贴木儿兵部左侍郎之命前来禀告左丞相太不花,昨晚濮州遭到万余山东叛军围攻,情况异常危急,还请王爷早发援兵!”
说到这里,想起还在危城里的义父,王保保不由大哭,并不停地顿地磕头。
濮州出现大批山东叛军,不管他们目的如何,这绝对是一件非常重要紧急的大事,不花贴木不由急道:“如此重大军情,你怎么不去速速禀告左丞相太不花呢?”
其实不花贴木心中也有苦衷,自己手下没兵没将,嗓门也大不起来,更没有办法使上劲,只好如此说道。
“小人刚刚去过左丞相府,但是守门的卫兵不让小人进去,说左丞相在里面商谈军机大事。”王保保非常委屈地说道。
放他娘的狗屁,这会商量什么军机大事,太不花来大名这么久就没正儿八经地商议过军机大事。不花贴木一拂袖,说道:“王百户跟我来!”说完钻回轿子里去,只喊快去左丞相府。王保保连忙跟在一旁,直奔刚刚去过的左丞相府。
走到门口,还是那几个卫兵,看到文济王不花贴木和宣靖王买奴来了,连忙跪在一旁迎接。走出轿门,不花贴木看到最当前的那个卫兵头目正露着一脸媚笑在恭迎自己,不由指着他转过头问王保保道:“是这狗才挡你的道?”
看到王保保点点头,不花贴木不由恶向胆边生,对准眼前的这个卫兵头目就是一穿心脚,直接将他踢翻在地,然后和宣靖王买奴领着王保保直接进了左丞相府。
在幽深的左丞相府里转过好几个弯,隐隐听到有丝竹弦乐之声传过来,还有非常委婉动听的女子歌声。在非常熟悉的宣靖王买奴的带领下,大家直往来后院的一间厅堂走,反倒是左丞相的管家和仆人在后面紧紧跟着。
走得近来,众人发现除了乐声和歌声之外,还偶尔有几声男声发出的叫好声。
已经知道内情的宣靖王买奴把大家领到这里,立即识趣地闪到一边,走上前的文济王不花贴木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门踢开。
在咣当一声中,厅里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门口和闯进来的人,左边是几名蒙古贵族,正中围着一个四十多岁肥胖的锦衣人,右边是几名抱着乐器的女子,看上去都颇有姿sè。
“两位王爷如此来到寒舍,不知有什么大事?”正中那个肥胖之人真是主人家,河南江北行省左丞相太不花,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后,还是很平静地站起来,浅浅施个礼,旁边的蒙古贵族也连忙站起来,向两位宗王行礼。
文济王挥手叫歌jì和仆人都退下,然后把王保保拉过来,沉声说道:“濮州已被山东叛军围攻,危在旦夕!这是驻濮州的兵部左侍郎察罕贴木儿派来请援的王保保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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