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学之路是不平坦的,学艺之路则显得更加崎岖,学艺术的人除了要具备自身的天赋之外,还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对于没有超高天赋的人,努力显得更加重要,在一些以身体动作为主的艺术行业中,舞蹈,可能是付出辛苦最多,最不容易出成效的行业之一,有些人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高额的学习费用,不被大众所理解,使得舞蹈成为了一些有钱人家孩子的专属,对于一些家境并不是太好的孩子,舞蹈的殿堂往往是遥不可及的,但是对于一些误入此行的人,往往却是有着不一样的惊喜。
多年以后,面对着早已习惯的舞台,田渊常常会回想起自己去艺术学校考试的那个上午,那时的艺校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应试的孩子们在家长的陪同下排着长长的队伍,田渊所要报考的美术系因为学校的改建而取消,如果田渊想要再考美术系,那么他要到几百公里外另一个市的美术学院,既然出来考试了,总不能灰溜溜的回去吧,何况田渊主要是想离开让他充满伤感的地方,无奈的他只能硬着头皮随便选择一个专业来考了,所以田渊选择了一个排队人数最少的队伍,没过多一会就轮到了田渊考试,主考官打量着田渊的身材,相貌,协调性,弹跳,音乐感觉等等的条件,田渊也没有问自己考的是哪个专业,最后主考官让田渊九月一号来学校报到,这就意味着田渊被录取了,田渊并没有为此感到太多的高兴,更多的是感到莫名其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究竟来到哪个专业考点来考试,既然通过,也就无所谓了,九月一号来上学就行了,反正家人让他自己选择,只要能通过,不管是什么都支持他。
出了考场的田渊仔细的再找试点的名字,起码回家对家人说明自己考试通过的专业呀!
当田渊看见牌子上写的字时,顿时惊愕了!他通过的考试竟然是舞蹈专业!
正是这次意外,让田渊此后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发生的,只不过这次因为命运女神的眷顾,使得田渊也因此走向了职业舞者的道路。
渐渐变黄的树叶和高而清澈的蓝天,还有那早晚微微的北风都证明秋季已经到来了。
一个从未学过舞蹈的男孩,从入学伊始,他的心就像是这微凉的季节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向寒冬,他显得那样无奈。
在第个一学期显得是那样的不合群,尽管他已经做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同学们家里非富即贵,每当同学们在一起攀比的时候,都少不了拿田渊来取乐,老师们同样对田渊的出身做着无时不在的讽刺,老师们只教一些家里有钱的,想真正认真学习舞蹈的孩子,对田渊的教学可以说是零,田渊的专业课成绩自然当然是全班的垫底,只是在艺校那如鸡肋的文化课上,田渊显得出类拔萃,只不过文化课在艺校里真的是太不重要了,即使是考了第一的田渊也受不到任何重视,老师和同学的讽刺依旧,这让田渊过早懂得了社会的复杂,和人性丑陋的一面。
在自己受到重大打击的时候,田渊想到了叶馨。已经升入高中的叶馨能抽出放假学习的时间来陪田渊,这让田渊很感动,还是在他们的老地方,田渊对叶馨诉说着自己这一学期的苦闷,叶馨还是依旧默默地聆听着他的诉说,北方的冬天是寒冷的,尤其是在这么高的建筑物上,叶馨被冻得有些发抖,但叶馨并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现,直到田渊说出了自己想放弃学习艺术的想法,起码是放弃舞蹈的想法时。
吃惊的叶馨对田渊大喊了起来。
“我来到这里挨着冻见你,不是听你来念叨这些的!知道你有什么不如意,不开心的事情,起码我能安慰安慰你,让你继续努力,继续坚持,你竟然跟我说什么受不了打击,要放弃!你知道我心里是怎样的吗?你有没有替我考虑过?从你追柳纤扬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从不放弃目标的人,虽然你现在和她分手几年了,但是你的心里不依然还是放不下她吗?更何况那还不是什么好的目标,现在,有了一个充满前途的目标摆在你眼前,而你却在没有开始追逐目标的时候就选择了放弃,你对的起家人吗,对的起我吗!”从认识叶馨起,田渊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不免让田渊有些心虚,不过这时心乱如麻的田渊还是对叶馨大喊道:“我的事,用不到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呀!觉得我对不起你,你可以滚!少来跟我讲大道理!柳纤扬怎么了!我就是放不下,你能怎样,有种你也让我喜欢你呀!跟你关系不错才来找你的,少给老子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模样!滚!”叶馨被田渊气的有些发抖,在寒冬中本来就有些发抖的叶馨,抖得更厉害了,叶馨咬着牙,让自己的眼泪不流下来,同时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走,因为她知道田渊是因为情绪激动才这样说的,等田渊冷静下来的时候还是希望能看见自己在他身边的。
愤怒的叶馨抬起她的右手,结结实实的给了田渊一巴掌。
“啪”随着清脆的声响过后,叶馨的泪水夺眶而出,蹲在地上大哭起来,边哭边骂田渊是懦夫,此时逐渐清醒的田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和对叶馨的伤害,田渊把蹲在地上的叶馨扶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她,连声跟她道歉,田渊轻轻的将叶馨的泪水擦干,深情地望着叶馨的眼睛,叶馨也用同样的眼神望着田渊,天空渐渐的飘起了雪花,她轻轻地对田渊说:“你看过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吗?”田渊点了点头,她继续说:“书里面的老人不是说过,人并不是为了失败而生的吗?人可以被毁灭,但是不能够被失败所击倒,这些是你应该都知道的,难道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田渊被叶馨这半开玩笑似的话逗乐了,叶馨也笑了。
“你还有脸笑啊,以后别再和我说这些话了,很伤人的,还有,你一定不能放弃,我希望下次见到你时能和我说一说你成功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会的!”冬天的夜来的是那么的早,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在把叶馨送回家后,田渊一遍又一遍的想起了《老人与海》里的那句话。
人并不是不是为了失败而生的!在今后的几个学期里,老师和同学们依旧是对田渊冷嘲热讽,不过田渊早已经,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他努力成为优秀的舞者,这样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田渊成为了同届学生里第一个有实习机会的学员,就在田渊第一次登台演出的前一天,叶馨也刚刚接到录取通知书,田渊的人格魅力使得他在演员堆里很快的受到了欢迎,他向老演员们要了一张演出的门票送给叶馨当做是祝贺她考上大学的礼物,第二天,叶馨早早的就坐在了观众席等待田渊的出现。
初登舞台的田渊在候场时就有了一种感觉,他感觉这这舞台是属于他的,他天生就是为了这个舞台而生的,观众的掌声是对田渊最好的嘉奖,田渊在舞台上找到了自我存在的价值,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第一次知道被人赞许是那么的美好,演出很成功,田渊没有让叶馨的希望和等待落空,很顺利地完成了所有的节目,虽然他的节目量很少,位置也并不起眼,不过对于叶馨来说她已经很知足了,因为她见证了田渊走向成功道路的每一步,即使只是小小的成功,叶馨也是感到无比的满足。
在演出结束后,田渊请叶馨喝咖啡,这是他自己挣到的第一笔钱,他认为人生的第一桶金应该花的有价值,应该用来感谢一直以来对他不离不弃的叶馨,这次消费让他花光了所有的演出补助,不过这是田渊有生以来第一次请女孩吃饭,更何况这个女孩始终对他的人生有着巨大的帮助,所以不管花多少钱都是理所当然的,田渊喝了整整一瓶白兰地,叶馨并没有劝他少喝点,叶馨知道,这次演出是田渊人生的转折点,从田渊一直以来的悲观情绪和柳纤扬给他带来的阴影中真正的走了出来,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在属于他们的那个地方,初夏的天空繁星璀璨,微醺的田渊抱着叶馨久久不愿放开,他对叶馨诉说着多年以来对她的感谢之情,因为酒精的作用,田渊渐渐的失去了意识,躺在叶馨怀里安静的睡了。
叶馨的大学在离家遥远的冰城,在送别的月台上,泪水从田渊的面颊轻轻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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