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三代大弟子,不能以身作则,教各位师弟胆大妄为,犯了门规,我也不能护你,暂且押入后山,待掌教回来再定刑法,其余几个一起押起来。”厉天说完,立即由门口进来数个刑堂弟子,就要押众人出去。
就听乾元冷哼一声,也不言语,摔了长袖就走。心中知道对方护短,只是一时无法,谁教张庥不在呢。
厉天连忙跟着出来,送乾元出去,这玉局观来历他也知晓,原来本是天师道蜀中根基,算来比龙虎山还要久远,不过由于祖师张道陵于汉章帝、和帝时隐居蜀中,创下天师道,后五十七岁,携弟子王长游淮入鄱阳,登乐平雩子峰,溯信江入贵溪云锦山炼“九天神丹”,丹成而龙虎见,山因以名。之后逐渐取代蜀中,成了正一正统。
再后来经历两次正邪大战,正一全真联手封杀魔门,之后蜀中青城蜀山领袖西川,天师道退居东南,只余下玉局观隐没成都,两不往来。
现在龙虎山因了一柄远古法器,弟子们竟然劫杀玉局观主的孙女,何况这辟波鞭本来就在蜀中,只是门内有所记载而已,想想真是头痛啊,这几位三代弟子都是各个门内顶尖人才,俗世根基也很了得。看来只有留待掌教回来定夺了,不管怎样也许给人一个交代,不然在魔门卷土重来的时候,万一酿成正派内讧那就不好收拾了。
看着乾元老头负气远去,厉天拉长老脸悻悻的回了。
却说乾元老道一路鼓动真元御气而行,天心罡风凛冽如同刀斧,依然吹不去心中愤懑。避世已有百年,乍一出世,心中豪气不觉中升起。想我玉局观亦是天师一脉,现如今却受人欺凌,难不成就这样忍气吞声。
既然张庥老道身在昆仑,风机子与自己也有一面之缘,不如直接找去,也叫昆仑评个是非。想到这里,乾元转道昆仑而去。
饶是乾元道法jīng深,万里飞行也耗去大半元气,才来到巍巍昆仑脚下,到底是玄门领袖之地,气象与旁的不同,绝岭上揽青云,俯瞰苍生,一派帝王威严。不好卖弄道法,乾元落下身形,缓步向上,边平复所耗真元。
早有两位黄衣童子在接引亭中等候,远远看见乾元身影,连忙迎上前去,躬身作揖。
“弟子领掌教法旨,特来恭迎观主,请随我们来。”亭上鹤明翩翩,童子也生得剔透,乾元收起心思,跟着童子向山门去了。
原来那厉天回到山中,思量乾元必不肯罢休,想来会去寻张庥理论。于是发了信符通告掌教。张庥正与茅山清勖、武当凌云子、昆仑风机子等十几个道门掌教商谈应对魔教大事,接了信符,不竟大怒:“家门不幸出孽徒,也是劫数使然,罢了罢了,哪里还有颜面谈那驱邪扶正大事。告辞!”所完就要回去山门,却被疯道士一把抓了手去。
“不忙不忙,道兄且住了肝火,我有话讲。”疯道士面带笑容。
“蜀中道门一向同气连枝,与我等中原道门多有瑕疵。玉局观乾元也算你我老友,虽然天xìng闲散,不过那火爆脾气当年可是赫赫有名。我看不久他会找到昆仑,你也不用回去,就在我这等他驾到吧,到时候我等也好在旁斡旋,你看如何?”听到这里,其余各人都一起挽留。
张庥无法,只好再多留几rì,想象乾元火爆脾气,真是头痛。
乾元与童子上了云崖,各派掌门已经守候多时,有几位年轻时都有晤面,一时间大家相互寒暄着进去了。
待到童子重新奉上香茗,各派掌门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还是张庥红着脸当中起来,向乾元深施一礼。
“小弟先给兄长赔礼了,弟子管教不严皆是我之过失。兄长如要惩罚,,小弟愿一力承当。”
“小徒错认法宝责任在我,当初我天师道中法器符篆图鉴收录有辟波鞭图影,实在是数百年前旧帐,不想几个小畜牲心生歹意,又是我教导不严。所以我先领受兄长责罚,回山再行处置小辈。”说完一稽到底。
眼看张庥老态伏地,百年恩怨哪里所得清楚,更有诸位掌门在侧劝解,心头不竟cháo湿。
“罢了,是非恩仇不过云烟,你只消将劣徒带去我山门给我那孙女赔个不是,我们既往之事就这么算了。”人越老记xìng越差,往往记恨之心越来越淡,只有情这个字愈久弥新。
张庥抬起身体,亲耳听见昔rì兄长口中话语,忍不住老泪涌出来。这句话等待了多久?五十年、一百年、还是……!
乾元也是一阵心酸,起身扶起张庥,毕竟至亲骨肉,他既然还念着这份亲情,自己又哪里会忘却,虽然天道无情,可自古几人能够?
看到一场纷争化为无形,众位老道心情畅快,疯道人一点做主人的觉悟都不见,只是嚷着要痛饮一场,大家哪里会拂了主人颜面,各自敞开胸怀,乾元与张庥堂兄弟俩更是喝得酩酊大醉,看现场气氛,哪有丁点修真高手风范可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张庥就找到乾元房里,昨天人多不能深聊,现在老哥俩共坐一张八仙桌旁,哪里还有芥蒂,童年往事说个没完。后来张庥忽然问起搭救堂孙女的是何方高人时,乾元一脸神秘卖起关卡,毕竟无有姬帅同意,不好透露。
哥俩不知不觉相处有了三天,乾元这才告别昆仑,知道诸人商谈灭魔大事,自己庙小没有本钱参与。
不过化解了心头多年心结,乾元心情格外舒畅,青年时候情呀爱呀的百年回首不过浮云,能够重新与堂弟握手言欢几天以前哪里有想到,这样想着,也就不把此事如何了结放在心中了。
很久不问世事,乾元下得山来也不赶忙回去,要去红尘之中看看世俗风情,真是越老倒越jīng神了,哪里管家里儿孙焦急盼望情绪。一路走走停停,竟然半月方才回到观中。
谁知回转洞府才知道,张庥已经带了徒孙前来赔礼道歉,另外还带来大量礼物,久候不见乾元回归,无奈山中事务繁忙已经回去了。乾元听闻又是一阵唏嘘伤感,哪里还有还虚高人超凡脱俗心境。
不过幸好与姬帅老少投机,rì里相互印证,全没有门户成见,倒让姬帅获益匪浅,自此符篆卦乩之术又有了长足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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