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惠卿心里怒气冲天,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去无锡,急切的想见到方明,问个究竟,看他是怎么打算的。
方明此时还不知道他的麻烦已经快要上门了,正陪着方老太爷与本镇的方氏长辈一起吃晚饭,同时商议着祭祖及修缮祠堂的事情。方老太爷并非方氏一族辈分最高的,目前族长是连方老太爷都要喊声叔公的方万昌老先生。
方万昌年已七旬,以前也是个读书人,家里虽然比不上方明他们家,也算是殷实之家,眼下的镇长方长林就是他的孙子。方明的父亲并不常在镇上住,也不太过问方氏一族的事,但地位却不一般,一来方老太爷家业大,良田多,几代积累占了方家镇大半的良田;二来方老太爷还是省zhèng fǔ的参议员,也是算得上高官了;三来方老太爷平rì也乐善好施,遇有同族的人求助,能帮的尽量帮忙。所以方老太爷的话在方家镇比方万昌这个族长,以及方长林这个镇长要管用得多。
现在方老太爷把大家请来,说要修祠堂,祭祀祖宗,大家哪有不同意的,本来方老太爷说自己一力承担此次的费用,但族长方万昌老爷子开了口:“振仪啊,修祠堂是我们大家的事,哪能让你一个人掏钱呢。我看这样吧,你就负责一半的费用吧,其他的由我们来出。修祠堂是件好事情,我看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我们就在年前把这事给办喽。”
方老太爷见族长说话了,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欣然同意了,然后商定祭祀祖先的事情后天进行,至于祠堂的修缮工作则选一个黄道吉rì再开工。
大家族的事情总是比较麻烦,方明和方天不得不陪着父亲一个个的敬着家族的长辈,礼数是不能少的。酒席完了后,一干众人又在院子里临时搭起的戏台前看起了戏,方明他们年轻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都各自去寻乐子了。
方明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玩,而是早早回去休息了,反而是林浩东由于下午睡过了,现在jīng神的很,跟着方天他们去疯了。
第二天早上,方明一大早就起了床,到院子里练了几遍“五禽戏”,觉得微微出汗后便停了下来。他今天起得很早,除了忙着准备早餐的佣人外,其他的人都还没有起床。
这里没有热水器让他洗澡,方明只好回房用湿毛巾把身体擦了一遍,然后才穿戴整齐的出了门。今天他并没有穿自己带来的西装、皮鞋,而是穿了一件以前自己的灰布长衫和一双步鞋。
初次穿这种衣服的方明觉得很不习惯,走起路来也觉得不舒服。但今天他想再去湖边逛逛,不想弄得太与周边的人格格不入,所以换了这身衣服。
方明在门口贪婪的呼吸着这早晨的新鲜空气,这时,林浩东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副短打扮。
林浩东第一次看方明穿成这样,有些好奇,跑过来道:“明哥,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方明笑着反问道:“怎么,我穿成这样不好吗?”
林浩东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有点不习惯。”
方明对他说道:“待会你也要穿成这样,你去准备一下,我待会和你出去。”
林浩东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回房间换衣服了。
方明并没有等父母起来才出门,而是准备好了就带着林浩东出去了,临走时谢绝了家丁的陪同,说自己只是去镇上逛逛。
现在太阳才刚出来,镇子中心的大街两旁的店铺大都还没有开门,只有几个卖早点的摊子聚了一些早起的人。卖的早点不过是豆腐脑油条之类的东西,方明他们没有吃早餐就出门了,便也找了空位坐了下来。
方明坐下后,道:“老板,来两碗豆腐脑,四根油条。”
那老板赶忙盛了两碗,端了过来,这碗很大,分量也很足,拌着调料,闻起来特香。方明他们不由得食指大动,就着油条吃了起来。
方明正吃得香的时候,林浩东悄悄碰了他一下,小声的说道:“明哥,你后边的两个家伙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方明没有转身去看,而是边吃边小声的问:“怎么回事?”
林浩东小声的回答说:“那两个家伙吃饭的时候很不专心,一直盯着那边镇公所的门口。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吃完了,但现在还在那里吃,似乎另有目的。”
方明装做招呼老板再拿两根油条,转身看了一眼,这两个人果然有些不对劲,他们一副行脚商人的打扮,似乎一晚没睡,神sè有些疲惫,乍一看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是赶了一夜路的商人,但他们脚下的步鞋与裤腿却干净的很,没有什么灰尘,要知道这时候的路全是土路,走那么长的路,脚上的鞋子却那么的干净,这是很不正常的事。
方明联想起昨天晚上在酒席上听到的镇公所的保安队抓到的水匪,心里有了数,眼前的这两个人和昨天的卖鱼的那伙人八成就是太湖里的那群水匪,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营救自己的兄弟的。
方明与保安队长方宝奎昨天喝了几杯酒,方天似乎跟他很熟,这家伙八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水匪给盯上了,方明心想自己也许应该帮他一下,说不定还能趁机消灭这股水匪。方明想在太湖边大张旗鼓的发展水产养殖,这水匪始终都是心头大患。
方明拿定主意,示意林浩东不要再多说,吃完了饭便付钱离去,并没有让水匪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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