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收拢的帝国军阵突然象被利斧劈开了一样,滚动的马蹄带着身姿矫健的帝国军士,象潮水般分为了左右两队。在吐蕃的羽箭还在空中飞翔的时候,预计的下落地点上,只有队未断后的百十帝国军士,还在回身用弓箭射杀企图追击的吐蕃精锐。
就在发射完手中的羽箭之后,身子在马上转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态,战马迅速拐向了一旁。羽箭带着破空的嘶鸣,泼水般落在空旷的雪原上,敲击这冰盖发出一阵暴豆般的响声,气势壮观,其声响亮,却没有达到它们的使命,一些羽箭不甘心地在踏实的雪地上弹跳了几下,最后崔头丧气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吐蕃主将再想调动弓箭手发出第二轮攻击,可惜帝国铁骑已经不给吐蕃这样的机会了。
眼睛瞄着廖拓带队的另一支帝国铁骑,轻舟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廖大嘴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说好了杀向吐蕃军阵的两翼,这家伙却更靠近吐蕃中军的一侧!”微微调转了一点马头,轻舟也将攻击的矛头,瞄准了吐蕃军阵的肋部。临近接战的瞬间,轻舟突然想起了廖拓不离口的“为朋友两肋插刀”这句话。“呵呵,此时此景,倒是很映衬这句话啊,可惜这样做不是为了朋友!此时帝国军阵就像两把锋利的快刀,插向的是吐蕃的软肋”
所有的悍将精兵都集中在曲马噶东赞所说的刀刃上了,而此时这些人却在慌忙地试图让战马减低速度,好折返到冲过来的帝国军阵拼杀。但是在拥挤成一团的战阵中,这样做谈何容易。就是你想停下来脚步,后面的同伴却还在奋力策马扬鞭的试图追赶上来,他们手中可是握着明晃晃的钢刀和利矛啊。
吐蕃两翼的军士还没有心理准备提升到接战的状态,幻想着前军突破帝国军阵之后,自己充当的只是截杀的角色。没想到的是自己首当其冲的成为了攻击对象,饶是钢刀在手长矛紧握,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应对的吐蕃军士有的竟然回头望向自己的长官请求指示。
帝国军士的兵器先一步给他们做了指示,命令他们到他们所信奉的佛祖那里报道。就像是人嫩嫩的肌肤撕开了一个小口后,鲜血就会淋漓不止。吐蕃军士的哀嚎拌着四下飞扬的肢体肉块,激扬在与帝国交界面上,一层淡淡的血雾飘荡在寒冷的冰原空气中,这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更加刺激了那些杀红眼了的斗士们。金铁的碰撞交鸣,声嘶力竭的喊杀声,回荡在人迹罕至的雪原上。
“两肋插刀”,帝国的两队铁骑真的象两把锋利的尖刀,插进了吐蕃军阵的两肋。两只刀尖在吐蕃巨兽的身体里汇合到一处,轻舟看见浑身浴血的廖拓,正敞开大嗓门高声狂笑这,一把长枪舞动的如车轮相仿,浸淫足了血的枪缨上,随着每次的舞动都会淋出大量的血流。疯狂的神态让那些本是沙场悍将的吐蕃军士望而怯步,纷纷寻找逃生的空隙,意图避过这杀人的魔王。可是能多过这个杀人的魔王,还能避过那个索命的阎罗么?
轻舟手舞长枪,眼角不停地四下巡视着到处喊杀声一片的战场。眼见得吐蕃的前军已经兜回来,高举这战具即将投入对帝国军士的绞杀。高声向廖拓呼喊:“廖拓!够本了,杀出去!”
廖拓虽是疯狂,却也是沙场的老将,借机窥视了一下战场态势,没有作答却带头向吐蕃军阵中最薄弱的地带杀去。
所谓薄弱的地方,就是那些已经踟蹰不前的地方。吐蕃精锐迟疑的神色倒召来了猛虎蛟龙般的帝国铁骑。还没等轻舟、廖拓发威,那些吐蕃军士已经一轰而散,验看就要合拢的包围圈,顿时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轻舟在前,廖拓在后,掩护着受伤的帝国军士冲出了吐蕃军阵,快马向褐岩山谷方向疾驰而去。
轻舟和部下军士将官,回头观看自己的战果,却见吐蕃军士,正挥刀剁向那些已经倒毙在雪野中的帝国将士的遗体,发泄着惨败的怨气。也有几声惨叫从阵中扬起,想必是那些昏厥了的帝国军士,被剧痛刺激的恢复了感觉才发出的惨叫。
轻舟的狂喜顿时到了冰点,一股酸酸感觉涌上了眼角鼻端。
“等着吧,兄弟们,不将这些该死的吐蕃贼斩尽杀光,就不算给你们报仇雪恨!”轻舟暗自在心中发着狠,其实每一个看到同伴血洒疆场的帝国军士,心中不是发着这样的誓言。
率队奔驰出近百里,吐蕃的追兵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轻舟刚想停下战马传令修整,远远地看到西坠的太阳下,一只火红的战旗正迎风招展,看战旗下的人数也就在三十人左右。逆着阳光,那些人的样子看不清楚。
想到这些人不足为虑,轻舟将即将出口的命令咽了回去,想奔到近前看个究竟。那承想那一小队人马减到了轻舟的队伍,竟然直直的冲了过来。
远在一箭之地远的地方,那一小队人马中发出了轻舟熟悉的声音。“是侯少么?”一听那古怪的汉话,轻舟的心里一热。“臭绳子,总是在最需要他的时候跑了出来!”
马蹄声由远而近,绳子那壮壮的身材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孔武有力。
“侯少!严少和‘猫儿’他们来啦!就在前面不远,与吐蕃贼接战呢!”如飞的战马还没有停稳铁蹄,兴奋的“绳子”率先将轻舟最为关心的事情告诉给了轻舟。手上还指点这那远方略带阴霾的天空下,严衡率众搏杀的地方。
轻舟抬起头,顺着绳子指点的方向望去,严衡的形象仿佛出现在那云端,有心想立刻率领大家奔赴严衡激战的沙场。当时帝国军人的使命,让轻舟将这样冲动的想法强压了下去。
转过头来,经心中百般的思念放下。轻舟焦急的询问着“绳子”,想通过这个向一片自由的云彩一样,在大漠冰原上空飘荡的帝国远征军侯骑头儿,打听到高大总管此时的作战部署。
“呵呵,侯少派老邓回营禀告吐蕃贼新的动向。正好我也将几路侯骑的情报放到了高帅的案上。文文静静的高帅打起仗来也像侯少一般的贪吃,他的眼光已经瞄向了那一大坨吐蕃贼的主力中军。褐岩山谷的远征军已经倾巢出动,赶往回马峪设伏,冰城内只留下了老邓留守。”
“绳子”一口气将高仙枝大总管的部署讲晚,才见一股疑云凝结在他的眼角眉梢。“只是出得大帐的时候,令狐老大望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道老大要和我说些什么?我猜想是想让我将他的意思,转告给你吧!”低下头想着猜测一路的谜底,兴高采烈的“绳子”又在想着那百思不解的谜底,而这谜底也只有心思敏捷的轻舟猜得出来。
“为什么这些虚幻的功绩总是让高帅这样敏感,我到是愿意放下所有的功劳和表彰,赶到严衡大哥那里去!把酒欢歌岂不是更加快乐?”
一骑快马飞奔着向这里跑来,不待军中的警戒发声询问,马卫已经报出了自己的军职姓名,几个与其交好的同伴飞马迎上前去迎接,直将其领引到了轻舟的面前。
“侯少,吐蕃贼安营了,呵呵,远远望到他那营地充其量是有两万规模的营地,而且死气沉沉的没有了平日的嚣张!泉子带人在监视着他们。我回来报信儿,是不是晚上再捅上他一刀。”
百十里的奔波,让马卫气喘吁吁,一口气回报完军情,马卫下意识的手摸着刀柄,盎然一副请战的神情。可以从他充满了斗志的眼神中,可以想像到吐蕃大营中的死寂和消沉。
“老廖。”轻舟没有回答马卫的提问,开口唤过一旁指挥军士休息用饭的的廖拓。听到廖拓一声应答,霍地蹦到了自己的眼前请战。
轻舟的眼神没有离开那块凝结在远方天空上的云朵,好像自己牵挂的好朋友、好兄弟们,能从云端的变化中显出他们熟悉的面容。
“老廖,你派得力人手护送那些受伤的兄弟送回冰城,你我分头带领‘仙鹤’的弓箭手,多准备易燃的油脂火箭,还有那能发出响动的家伙,一夜里换班袭扰吐蕃贼!明天!明天你我一起斩杀这些吐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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