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唯一感到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这种难以名状、失去理智和毫无道理的恐惧,麻痹人的意识,使人们不去进行必要的努力,他把人转退为进所需的种种努力化为泡影――罗斯福
谢涛并没有系上安全带,再说他也不会。慕碧菡的一个急转弯,一下子把正在换弹夹的谢涛向挡风玻璃甩了过去。
不可思议的是这辆跑车的质量似乎非同一般,面对谢涛这一百三十多斤的撞击居然连一丝裂纹都没有。反倒是谢涛被撞的七荤八素,眼前一阵天昏地暗,看东西都带着红sè背景。鼻子里也是酸酸涩涩,不用摸也知道是流鼻血了,而且是狂流不止的那种。要不是这些年来每天的药浴让他的身体脱胎换骨,只怕现在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谢涛此刻再如何头疼眩晕,慕碧菡也顾不上了,她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解开了安全带,接着打开车门,狼狈地钻出了轿车。轻轻一跃,挑出出高速公路边上的小沟,向远处的人工林飞奔而去,等谢涛反应过来的时候,慕碧菡的背影已经模糊了。
“这姑娘真是神秘,不但手里拿着稀奇古怪的枪,跑起来也不是一般的快啊!”
谢涛虽然是山里来的,生死关头倒也不含糊,心想自己不过是刚从山里出来,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再加上一路上慕碧菡表现的种种不凡之处,想来那怪物应该是找慕碧菡的,自己不过是无妄之灾,跟着倒霉罢了。
“现在要是出去,只怕连渣滓都不剩。倒不如把车门关上,那怪物也不至于为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吧,说不定反倒能因此逃得一命。”
他就按照心中所想,把车门关了,身子蜷缩在车内,一声不吭,连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秒,但是这种近乎等死的体验却是令他非常紧张,极度的紧张和激动甚至让他的眼泪跟着鼻血不住地流淌。他的手脚在不自觉地颤抖,全身莫名奇妙地直打哆嗦,心里更是有如打鼓般怦怦直跳。
胸腔里,心脏那强劲的跳动甚至让他在某一刻清晰地感觉到疼痛。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能深呼吸来缓解紧张,以免引起妖怪的注意。他只能用颤抖的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任由酸涩的泪水夹杂着嫣红的鲜血从手指间汩汩流过。
很快,不过几秒的时间,谢涛就感觉到那妖怪化身的无数蝙蝠飞过车顶。他虽然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可通过明暗的变化还是能够感觉到蝙蝠群正在自己头顶徘徊。鲜血刺激了它们的神经,它们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下来饱餐一顿。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刚出大山就死于怪物之口,只怕师父又要失望了吧。唉,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让师父满意过,即使是泡澡,也常常忍受不住药水的刺鼻昏迷过去,难怪师父要把我赶出来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谢涛的意识却仿佛一片随风飘舞的树叶,忽略了现在的处境,飘向了自己的记忆深处。一幅幅的画面如同电影一般快速地播放,采药、炮制、泡澡、读书、做题,十七年的生活居然让他在一瞬间回味了一遍,那种飘渺的仿佛自己正在观看自己的奇妙感觉,令他的思绪远离了危险的现实。
不去考虑那些令人生畏的蝙蝠,也不去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眼泪也不再流淌。虽然身体还在轻微地抖动,激动的心跳也没有缓和,但是他的心已经能够正常地思考,身体也不会因为害怕而变得酸软,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这一刻,谢涛懂了,他明白了恐惧,也战胜了恐惧。
“我不能再这样懦弱下去了,害怕只能让我更快地死去。”
正如罗斯福所说,大多数时候,人们所害怕的,只是恐惧本身。
谢涛猛地睁开双眼,他看到的,是灿烂的阳光。
……
慕碧菡此刻的处境非常的危险,她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
作为一名远程攻击者,当她被近战高手追上的时候,就意味着要遭到全面的压制。更何况血族在所有强化中,可以算是比较均衡的一种了。
“该死!要是有燃烧弹就好了,哪怕只有一发,我也能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一枪打死了一只扑过来的吸血蝙蝠,她恶狠狠地想着,此刻,她的jīng神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恍惚了。
迅速更换弹夹,再次打出一发曳光弹,迟缓对方的进攻,她继续向前面跑去。
蝠群不断在她的头顶盘旋,每次却只有一小波蝙蝠下来袭扰,并不敢全力进攻。
在双方的接触战中,慕碧菡第一时间打出了一发制冷子弹,被压缩至固态的氮迅速升华,导致周围的气温骤降。
吸血鬼本就是冷血动物,需要人的鲜血维持自身能量。虽然血族男子的血统经过变异已经不用吸血维生,但是对方现在维持在“化蝠”状态。自然界的蝙蝠虽然是哺rǔ动物,但是血族所变化的蝙蝠却是以吸血作为攻击手段,是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因此猝不及防之下遭遇制冷弹的打击,当即损失惨重。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双方暂时形成了僵持的局势。
血族男子此刻已经受伤,又顾忌对方手中的制冷弹。若取消“化蝠”状态,对方先前击中他的那把枪单体杀伤效果又实在太大,这是他绝对不愿承受的――他并不知道那把枪现在已经在谢涛的手里。
他好不容易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在多个方面都能克制慕碧菡。若是就此离开,实在太不甘心。所以他只好在高空飞行,不肯轻易进入制冷弹的有效杀伤范围之内,同时不断用小股的蝠群袭扰,想要消耗价格不菲的制冷弹。
而慕碧菡此刻也是有苦难言,她的制冷子弹是进入shè程后自动引爆的,不受开枪者的控制。只有当双方的距离适当的时候,才能造成有效的杀伤。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现在只剩下一发制冷弹,不能轻易动用。而那把黑sè闪电已经给了谢涛,当然,即使在手上她也不能用。现在对方占据主动,她根本脱身不得,这样僵持下去,迟早会被耗死。
随着时间的流逝,形势开始明朗。血族男子的添油战术取得成功,在慕碧菡身上造成了很多流血不止的伤口,而自己则通过吸血攻击,不断地回复体力,最终形成了压倒xìng的优势。
科技类武器的杀伤力很强,但是限制也不少,首先需要有强大的神经反应能力和身体强度,这样才能做到百发百中。否则若是对方的移动速度太快,神经反应不过来,或者身体跟不上,那么手中的武器基本就是摆设。其次,它需要有不断的弹药补给,若是弹药用尽,那么现代武器就与废铁差不多。
双方鏖战到最后,慕碧菡不得不使用短刀进行防守,手枪只做应急,以节省能够杀伤血族的特殊弹药。这不仅使得她的攻击力大减,也给了对方更多的机会。
很快,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开始显现,头晕、恶心等等症状纷沓而来。在现实世界,她的身体不能够数据化,所以这些反应的出现不会被屏蔽,这几乎就已经宣告了她的失败。
对方显然看出了慕碧菡的状况,只是一瞬间,遍布空中的蝙蝠便纷纷聚拢到一起,化成一个白白人男子的模样。只不过男子脸sè较之谢涛之前看到时更加苍白,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白人男子方一现身,就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接近。已经濒临昏迷的慕碧菡甚至来不及反应,腹部一痛,身体便向后飞出了五六米远,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树上。
她刚来的及吐出一口血,脖子就已经被对方卡住,再一次被狠狠地撞到树上,猛烈的撞击让她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她终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那白人男子桀桀怪笑了一声,嘴角露出两个狰狞的獠牙,对着慕碧菡雪白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砰――”
枪声响起,鸟雀惊飞。
白人男子的身体被高速前行的子弹打穿,身体被向后推出了五六米,腹部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洞。
谢涛手持黑sè闪电,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他来到慕碧菡的身边,笑着说道:
“抱歉,开车门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幸好我从窗户里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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