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顺子撞破了我的好事,我心中愠怒,本来想责备他的,但当听他说“兰儿来找我”,我不禁怒气顿消,快步向前院走去。
来到前院,兰儿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她焦躁地在房中踱着步子,双手在胸前交叉着,不安地扭在一起,好像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急事。一看到我走进来,她劈头盖脸地就说道:“快,贝勒爷,快救救阿玛。”
这让我吃惊非小,就连想好了的台词都忘了。“怎么回事?”我扬声问道。
“阿玛在安徽被抓了!”她焦急地说道。
“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安抚她道。
兰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态,又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今天一大早,跟随阿玛在安徽任上的仆人就跑了回来,他说阿玛在安徽被投入了大牢,罪名是通匪!他还说如果不能及时把阿玛救出来,就、就要处斩了…,真是急死人了!”言语间,她急得哽咽了起来。
“你那家人现在何处?他可知道得更详细一些?”我虽然听明白了原委,可其中还有许多细节不清楚。
“他就在家里,不过连着跑了几天几夜,他已经睡了。”
“走,去你们家!”我随手披了件外套领着他向外走去。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盐粒般在地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放眼望去,房屋大地,一片朦胧的灰白。孩子们在雪地中撒着欢儿地奔跑、嬉戏,偶尔地还点燃几颗小爆竹,发出阵阵脆响,和着欢快的笑声,烘托出浓浓的年味。
但这一切却不属于兰儿一家,步入她家压抑和哀愁成为了主旋律。房中冷锅冷灶的,显得格外yīn冷。
屋角的床上躺着一个发髻蓬松的人,正在呼呼大睡。很显然,这就是兰儿所说的回来报信的家人了。
但让我很失望的是,这个家人也不了解情况,惠征被抓发生得非常突然,他只知道惠征在被抓前曾经跟一个名叫洪郴的人交往得非常密切,这个洪郴据说是安徽安庆人氏,是有名的商人,财大势粗,在官场上也颇有根基。在惠征被抓的同时,这个洪郴也同时被投入狱中…。
“难道根源在这个洪郴身上…?”我想了想,对兰儿说道:“你先不要急,我出去探听一下消息,这事情应道不难办。”
“那就拜托你了。”兰儿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数…。”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实在是没数,先不说安徽那边没有我的关系,只说奕詝即位之后首重吏治治理,最忌讳别人插手涉及官员的案件。想来惠征被抓得这么突然,背后说不定就有什么背景…。
我边走边想着,猛一抬头,居然来到了奕欣的府门外!
“好久没见奕欣了,在夺嫡之争中败落下来,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再想想他往rì对我的情谊,“唉!回来后还没见过他呢,应当去看看他…。再者,他毕竟是道光亲封的恭亲王,受死的骆驼比马大,也许他能知道一些内情也说不定…。”
迈步走进府里,自有认得我的下人引我去见奕欣。
半年多没见,奕欣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颓废,相反看起来反倒老成了许多,一言一行都透出了干练和jīng明。
“哈哈…,咱们哥们儿足有半年没见了吧?”奕欣一见面就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结实了!也成熟了,哈哈…,早就听说你在山东干得不错,今天一见,我就更放心了!”
“嗨,还不多亏了六阿哥的关照?”我笑道:“阿玛来信都跟我说了,若不是六阿哥从中斡旋,嘿,恐怕我早翻在yīn沟里了。”
“甭管怎么关照,首先要你能干!”奕欣拉着我坐下,“我听说你现在在山东闹腾得动静挺大?还跟洋人合作,买了洋机器,建了工厂?”
“这事儿您也知道了?”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只是建了一座纺织厂和炼钢厂,规模都不大。”
“唔,建厂原是好的,不过…。”奕欣顿了顿,“你回来后可见过皇上?”
“没有,怎么了?有什么关系吗?”我问道。
“哦,其实也没什么?”奕欣转而笑道:“我只是听说皇上身边这些rì子总围绕着一些人,他们似乎是反对跟洋人合作的。”
奕欣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可知道是些什么人吗?”
“据说是以一帮御史和直隶一带的将领…。”
这无异于说就是阿纳布和绵琨了。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奕欣意味深长地冲我笑了笑,又说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咱们的皇上虽然不喜欢洋人,但毕竟工厂是你的,不是吗?洋人在工厂里还要听你的摆布,这等同于就是咱们的奴才,嘿嘿…,传扬出去也是为朝廷长面子的一件事情…。”
“哦,六阿哥说的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深意,微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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