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开门进了屋,屋子里漆黑一片,杜德伟没有去开灯,径自走上楼去,推开了妹妹的房门。
“哥。”轻轻的呼唤声让杜德伟的心情平白的舒畅起来,灯光打开,确是一个身穿白sè连衣裙的清新少女,乌黑的秀发从脑后束成一条马尾披在左肩上,黑发与雪白颈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相较于人们所说的白嫩肌肤,少女的肌肤则是带着一种病态。
看着少女jīng致的五官和姣好的身材,杜德伟忽然想起瘟疫来临前,自己那些死党见到妹妹时那种惊为天人又不可置信的眼神。
妹妹可是自己的骄傲啊。杜德伟吸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恼火。这样完美又温柔的妹妹,本不该呆在这座yīn暗的屋子里和黑暗作伴。她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应该有更多人的呵护,她需要的是阳光,是zì yóu!
“哥,你买什么了?我闻到了好香的味道呢,是蛋糕吗?真好呢,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蛋糕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唤回了杜德伟的心神,杜德伟嘿嘿一笑,将蛋糕拿出来放在一张小茶几上,打开包装,插上了两根蜡烛点燃,推到妹妹面前,轻声道:“嗯,今天是你的生rì呢,来,吹蜡烛吧。”
“生rì吗?我都不知道现在是几号呢,真好,哥哥你还记得,我可以吹蜡烛了吗?”
“……嗯。”少女风轻云淡的语气让杜德伟心脏揪成了一团。
是啊,妹妹看不到了,又怎么知道现在是几月几号……
“那我吹咯,呼~”少女嘟着嘴唇轻轻吹气。
看着那摇曳的火光,杜德伟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哀伤了。少女吹出的气流不小,可火光依然没有熄灭,只因为她看不到光亮!
“哥,我吹灭蜡烛了吗?可以许愿了吗?”
“嗯……”杜德伟双拳紧握,喉咙里仿佛塞了一块鱼骨,刺痛的他无法言语,只能用尽力气哼出一个音节。
少女恍若不知,双手紧抱放在胸前,像是在做最虔诚的祷告。
但是很快少女就停止了动作,撅了撅嘴道:“嗯……还是等哥哥不在的时候再许愿吧,愿望被人听了就不会灵验的。”
“迷信!”杜德伟亲昵的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少女皱了皱眉小鼻子,轻哼了一句也没反驳。
简单的吃过晚饭,杜德伟收拾了一下碗筷,将念珠交到少女手中:“思思,这是哥给你的生rì礼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拿着玩吧。”
杜思思把玩了一下念珠,欣喜道:“是佛珠诶,你还说我迷信,迷信你还买串佛珠送我。”
杜德伟讪讪一笑,也不做解释,交代一声后就离开了别墅,穿上一身工作服前往工地。
杜德伟卖血和打小工的事情从没跟杜思思提起过,也不敢让她知道,生活如何窘迫他也没吐露过一个字眼,他怕妹妹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与其两个人煎熬的活着,不如让他这个四肢健全耳聪目明的人背负起一切。
杜德伟走后不久,杜思思将念珠握在手心里,喃喃自语道:“哥,最近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已经感觉到了,我很快就会死,没有我的拖累你会轻松一些吧?哥,你说你要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大夫来给我治病,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虽然笨,但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天上的神仙佛祖们啊,如果你们真的存在的话,可否求求你们保佑我的哥哥平平安安的,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嗡!”
原本只是杜思思的轻语呢喃,但她手中和朴实无华的念珠忽然颤抖起来,念珠为首的一颗顶着葫芦帽的珠子竟然放出了金sè的光芒,一个小巧的“愿”字浮现在珠子的表面。
“啊!”感觉到手中念珠的变化,杜思思吓了一跳,连忙将念珠丢了出去。念珠落地后瞬息融入大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那种奇异的感觉和鸣响消失后,杜思思惊疑不定的想要找回念珠。可任凭她如何翻找也不可能找到那串离奇消失的念珠。
……
杜德伟打工的地方叫蓝sè海洋,是一片正在开发的商业住宅区,因为靠近郊区的缘故,夜晚做工的工人不是很多,对杜德伟这样出来打零工的人自然是欢迎之至,而且报酬还比其他工区要高出一成。
“哟,小杜来啦?咦?你的脸sè这么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如果是身体不舒服的话今天就别干活了,你若是累倒了,你的妹妹可这么办?”工地的包工头见到杜德伟后亲热的打起了招呼。
包工头姓陈,叫陈贵,是京华本地人,带着一群建筑工人在京华市郊区揽些活计营生,杜德伟在他手下打了两年的零工,关系还算不错。
感受到陈贵的关心,杜德伟心中一暖,但还是咧了咧嘴笑道:“哪里的事?你看我这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会有问题,肯定是你这的镁光灯太刺眼了,给晃的。”
陈贵抬头看了看那不知道多少瓦的镁光灯,眼睛立刻给闪了一下,刺痛的难受,心道可能真是给灯晃了眼了,挥了挥手让杜德伟自己去工作,反正两年多的合作,杜德伟对小工要做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了。
杜德伟一口气攀上了十米高的脚手架,手脚竟有些虚软,天知道他这几天频繁卖血已经伤到了身体,不过他可没时间在意这些,靠在扶手上站了一会儿后便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约莫三四个钟头后,杜德伟开始有些喘了,失去的血液还没有恢复,这对杜德伟的体力和jīng神都是一种考验。
估摸着手头的活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完成,杜德伟决定先休息一下再说。下意识的往背后的横栏靠,想要倚在栏杆上休息,却不想眼前一黑,脑袋里天旋地转,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矮了半截往后倒去。
脚手架的高台都是简陋的钢筋违建而成,空隙很大,原本杜德伟的身高是足够让他的后背倚在扶栏上不出任何问题,可这时候的腿软让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那种无法抗拒的失重感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杜德伟的身躯完全脱离了脚手架,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两旁的事物飞快变化,耳畔的呼呼风声让他的声音卡在了嗓子眼,直到与地面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他的那一声呼喊也没能发出……
鲜血从他的脑后扩散到大片的土地上,听到动静的工人们高声呼喊着向这边跑来,意识的最后,杜德伟看到了陈贵一脸煞白的跑向自己,他的身边是那些一直关照他的工友,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他熟悉两道身影和一片金光……
“爸,妈,你们来接我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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