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透过朦胧的天光,我清晰地看到他漆黑的眸子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闪动。
“珊珊……你再等等我吧,我马上,就能……”
“我等不了了,”我急急地打断他。
“我只是个备胎而已,也只是你偶尔想起时的慰安,可是我同时也是个小三……赵廷建,你们结婚了,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小三了,我不想……不想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爸爸妈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到这么大,尤其是我妈,是不会让我做这种下贱的人的,我这样,她会伤心,爸爸也会伤心,所以……也请你放过我好不好?”
窗外的风声很大,似鬼哭狼嚎,我本是自嘲的,忧郁,淡淡地说完了这句话,一摸自己的脸,早已是泪水涟涟。
身旁的人没有再说话了,黑暗中,他的手在我的背上轻轻摩索着,有些痒,让我的心底涌起了一丝渴望。
我把空洞的眼神投向天花板,良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赵廷建,你又是何必呢?”
他没有回应我,灼热的唇从我的脸上继续往下游走,双手在我的身后缓缓往下,撩起了我的睡衣。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只是乖乖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像以前那些无数个夜晚一样,安静地回应着他。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意乱情迷的感觉。
我很清醒,异常地清醒,我明白,这一晚过后,我和他将不再有任何交集,从此以后,他可以和其他女人调情,我亦能再嫁自己的如意郎君。
放空了所有的情绪,我蜷缩在他的怀里,他明亮的双眸在这漆黑的夜里闪着清亮的光,那张吻过我无数遍的唇,一次又一次地轻声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彻底沦陷了。
清醒过后,我瞥了眼身旁的赵廷建,悄悄地起身,为他掖好了被角之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周纪衡的别墅内是长长的,螺旋状的楼梯,直通楼顶。
从我进来以后,就特别想去楼顶看看,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如今整个别墅里的人都休息了,我也有机会能上去看看了。
楼顶的夜风很大,我只穿了一件睡袍,有风涌进我白色的袍子里,很冷,冷得像刀割一般。
我伸出手来,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发生的事,让我瘦了许多,看上去就像嶙峋的风筝架,风吹起我白色的袍子鼓得如同一只气球。
迎着风,极其艰难地走到了楼顶边缘。
月光很好,水银一般地洒在灰绿色的山间,草地连绵起伏,空旷得让人心醉。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天空,郊外的星空很干净,很深邃,像赵廷建的眼眸,让人看着想落泪。
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去除了眼中的泪雾,我低着头,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脚底的夜色如同万劫不复的深渊,有种令人眩晕却格外刺激的兴奋感。
我垂着眼帘望着脚下的黑暗,苦笑。
原来死亡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
如同那年春晚上那个小品说的那样,不过是眼睛一闭不睁的事而已,我又何必要如此胆怯。
戒毒的过程太辛苦了,我不愿意这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男人去做了别人的新郎官,所以我宁愿选择这条别人看起来认为最软弱的道路。
我踩在楼顶的边缘上,大风忽然换了一个方向,我摇摇欲坠。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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