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此刻隐约有些明白了,看到小公主苻菱儿一副酸酸的模样,竟然鬼使神差的将孩子紧了紧,做出一副护犊的样子来,直将苻菱儿气得牙根暗咬。
李玄默有些无奈的道:“勾搭小姐还会劳龙卫军出动吗?”
苻菱儿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冰消雪融一般,妩媚的横了他一眼,道:“不管你是否勾搭了哪家小姐,现在你也不需跑了,我倒要看看谁有胆敢在我身边拿人!”
李玄默被小公主霸气的语言怔了一下。
苻锦赶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姐姐不可!”
苻菱儿小脸一沉,怒道:“有何不可?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救过我吗?”小公主怒气冲冲,浑然没发现言语中的不妥。
“姐姐!李大哥救过你,那就不止是你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苻锦一脸苦闷的解释,“只是这龙卫军既然敢如此劳师动众,只怕是奉了父皇旨意。再说龙卫军本就直接听命于父皇,就连我们这些龙子龙孙也可缉拿,如今他们奉旨前来,我们未必保得住李大哥,留他在此,反而会害了他!”
苻菱儿闻言一震,颤声道:“那・・・那怎么办?”
李玄默看着苻菱儿花容失sè的俏脸,心中也有些感动,这小公主倒是真心着紧自己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道:“公主,殿下说得在理。在下只求公主妥善照顾好这孩子,然后赐下一匹骏马,一个水壶,三壶箭,一件厚实的袍子即可!”
最终,苻菱儿也明白苻锦说得没错,只有让他走才行。小公主亲自牵了一匹马过来,将马缰递到李玄默手中。苻锦干脆将自己的那件裘衣给了李玄默,李玄默也不客气的收下了。
小公主哽着声,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不过,你放心,孩子我会尽心照料的。追兵我也会尽力缠住,你・・・你快些上路吧。”
李玄默将玉娘抱上马,自己也跨了上去,抱拳道:“殿下,公主,此番多谢了,李玄默但有命在,他rì必然有报!”
说完一踢马肚去了。
小公主望着远去的两人一马,终是一行清泪划落。
“你一定要保重!”那低低声音却只有自己听得到了。
李玄默与玉娘二人急行了一rì一夜,并没有追兵赶上。却不知正是那小公主苻菱儿将刁蛮泼辣,胡搅蛮缠的功夫发挥到极致,才将那些龙卫军缠住了半rì。
此时正是正午,两人坐在溪水边,就着溪水,吃了点馒头。玉娘细嚼慢咽的,李玄默吃完便躺在地上望着天,看着天上那只盘旋的老鹰呆呆出神。
忽然,李玄默身子一僵,闪电般弹起护在玉娘身前,沉身道:“既然来了,那便出来吧。”
果然,十几个龙卫军服饰的汉子走了出来,为首一人笑道:“李玄默,你倒是真让我们好找,你知道吗,林大人这次为你调动了三千人!”
李玄默并不答话,只是jǐng惕的看着来人。
那人抱拳正sè道:“你看,我还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严济深,龙卫军校尉,论权力,还不及你玄武堂。林大人此前有令,李玄默若是愿意交出人来随我等回京,必然从轻发落・・・”
“不必了!”李玄默打断道。
龙卫军校尉严济深脸上闪过一道厉sè,喝道:“既如此,那便就地格杀!”
李玄默轻轻一撩长衫,却是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来,那长剑兀自摇摇晃晃,颤抖不已,原来那是一把软剑。
此时玉娘也有些呆住,她跟着李玄默紧挨在马上行了一rì,却也不知道他身上居然藏了这么一把剑。其实莫说是玉娘,根本就没人知道李玄默有这么一把剑,自从他下山以来,是第一次使用这把软剑。
“我希望你第一次使用这剑便是在挑战剑圣司马越的那一rì”。李玄默师傅将剑交给他的那一番话犹然在耳。
李玄默此刻xìng命攸关,也顾不得这些了。李玄默推开玉娘,抢先攻去,右手一抖,那软剑便如毒蛇一般朝一名龙卫袭去。
那龙卫持刀来挡,却哪知这软剑真如毒蛇一般将刀身缠住。旁边其他龙卫也纷纷朝李玄默攻去,却全部刺了个空,众人惊骇莫名,无它,只因合击之时早已计算好李玄默所有的躲避方位,必然迫使他回剑来挡。却不想李玄默身子也如灵蛇一般,双腿左偏,臀部右移,腰身左扭,肩膀右沉,而脖子朝后仰去,整个人成一诡异的扭曲状,巧之又巧,玄之又玄的堪堪避过所有所有刀刃。
众人惊骇间,李玄默手腕一抖,那柄被软剑缠住的刀刃已经节节寸断,然后手臂轻轻一扬,那名龙卫便被割破喉咙。
鲜血喷洒而出,众人如梦初醒,围作一圈,一齐刺去,而严济深怒喝一声,高高跃起,朝李玄默当头劈落,誓要将他劈作两半。
李玄默不慌不忙的跳起,避过众人刀刃,软剑朝上方一抖便缠住严济深的长刀,后背却是猛的往严济深怀中一靠。
严济深闷哼一声,飞出三丈远,喷出一口鲜血来。李玄默将严济深脱手的长刀一甩,正中一名龙卫胸口。
李玄默经司马越洗毛伐髓,功力大有长进,一口真气不绝,在空中翻个跟斗,朝地面俯冲而来,手中抖着剑花,软剑如灵蛇盘卷。众龙卫中有几人收手不及被割断手筋,扔下刀刃痛叫起来。
李玄默左手撑了下地面,将整个身体掉了个个,缓缓落下,脚还未着地便有一把刀朝后心捅来。李玄默冷哼一声,身体再次如蛇一般扭曲起来,堪堪避过刀刃。右脚轻轻在地面一点,左脚飞起一脚踢在那人下巴,将他踢出几丈。
方才解决一个,突然感觉头顶生凉,却是一柄长刀平削过来。只是李玄默似乎一下矮了几寸,又是刚好避过刀锋,手中软剑横斩将那人肚皮割破。
严济深躺在地上已是惊呆了,此前只是听说李玄默箭术通神,现在十数人近身围攻,只当十拿九稳。却不想他凭借手中那柄奇怪的软剑和他那诡异的身体居然片刻间就将自己一众人杀了个落花流水。本来严济深还想自己将他拿下,独领大功,而现在只怕自己都xìng命难保,他赶紧拿出了“响匣”。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李玄默眉头一皱,知道必须得速战速决了。虽然龙卫军是追得越远,人手越散,但是万一周围有其他人赶到那就麻烦了。
一念及此,李玄默出剑越发狠厉刁钻,而剩下的一众龙卫越发难以招架,片刻间便死伤殆尽。
李玄默收好软剑,看了躺在地上的严济深一眼,问道:“我实在有些不明白,赵府主要人物尽皆被捕,为何林大人却要大动干戈,对一个小姑娘穷追不舍呢?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严济深本也不是什么忠贞义士,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得答道:“是否另有隐情我真不知道,不过林大人确实下令不能生擒便就地格杀。”
他顿了下,补充道:“其实那个生擒也只是对你,而这个小姑娘杀了便是。”
李玄默皱眉看了玉娘一眼。
玉娘苦笑道:“李大哥,其实玉娘到现在也不明白赵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更不明白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
此前,抄赵府时,林耀天是说赵彦勾结鲜卑,为了防止赵府有人通风报信,必须一网成擒。可是李玄默总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若真是事涉重大机密,怕鲜卑jiān细探知,为何会大庭广众的告知众龙卫,未必龙卫军就一定可靠,一定不会被jiān细渗透?
李玄默再次威逼一番,终是一无所获,心知这严济深在龙卫的地位尚不如自己,只怕是真不知道事情真相。
李玄默看了玉娘一眼,道:“玉娘,我们走,还是走东南方的林子安全一些。”
两人一骑在林中缓缓而行。
玉娘问道:“李大哥,你方才为何不・・・不杀,杀了他,还告诉他我们往东南方走。”小姑娘心地善良,纵然经历大变,但说起杀人还是有些不自然。
李玄默笑道:“虚虚实实,有时不杀比杀了更好,就算能让他们犹疑一阵子也给我们争取了时间。”“哦!”玉娘是懂非懂的点点头。
正此时,突然传来一声狼嚎,坐下骏马颤抖了一下。
李玄默凝神听了一会,笑道:“只有两头狼,不妨事的。”说着下马取了弓,牵着马匹朝前走去。
小姑娘听到有狼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她觉得只要有李玄默在身边什么恐惧都可以战胜的。果然,行了不远便看到两头狼站在一棵树下,昂首咆哮,而树上还有白sè身影在轻轻颤抖。
李玄默取出两箭,张弓shè出,正中两只狼的狼眼,shè完,他还自言自语道:“这狼皮还能卖个好价钱!”
李玄默走到树下,看着那个正踌躇着怎么下来的白袍男子有些无语,也不知他怎么上去的。
李玄默摇摇头,腾身而起,将那白袍男子接了下来。
落到地面,李玄默才看清这名男子。这男子年纪大约和自己相仿,一身洗得有些褪sè的袍子,显然不是殷实人家。面貌显得有些文弱,脸sè苍白,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这白袍男子长吁了口气,倒头便拜道:“在下陈庆之,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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