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手里抓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吊着一个黑头发的小女孩儿。
只有他膝盖那么高的玛茉琉璃举起双手又蹦又跳,想要去碰那女孩儿的腿。
父亲大声笑着,把女孩儿扔到玛茉琉璃脚下。
玛茉琉璃反而安静下来,她蹲下身体,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来回打量这个不停发抖的小东西。
女孩儿小心翼翼地转动脸颊,对上玛茉琉璃的目光。
玛茉琉璃开心地笑起来,却把那女孩儿吓哭了。
她立刻变得手足无措,抬起头,委屈地望着我。
然后她似乎想要安慰一下对方,于是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碰了碰女孩儿的肩头。
锐利的爪立刻切开柔嫩的皮肤,肌肉向两边分开,变成一道凶恶的伤口。伤口一直蔓延到前胸,几乎要把女孩儿整个劈开的样子。血“咝咝”地飙出来,喷得玛茉琉璃满脸都是。
父亲把女孩儿带去包扎,临走前让我好好照顾玛茉琉璃。
我轻轻抱起吓呆的妹妹,发现她的双眼汩汩地流着血。
血顺着脸颊淌下,和那女孩儿的溶在一起,散发出浓浓的腥甜。
一样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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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可怕的事。
早晨漱口的时候,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睛在淌血,睡衣的前襟也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
看起来就像梦中的玛茉琉璃一样。
我叼着牙刷呆在那里,甚至不知道是否该去想办法止血。
热热的液体在眼睑之间堆积,把我看到的世界染成红sè。然后脸上传来什么东西流过的感觉,红sè又渐渐褪下。
我是快要死了,还是正在慢慢变成妖怪?
用双手捧起冷水敷在脸上,然后仰起脖子,希望能够像小时候流鼻血一样就此止住。
角轻轻地振动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出嗡嗡的声音。眼睛里的灼热逐渐消失,酸涩的感觉突然涌上来,泪水冲刷着残余的血渍,直落到洗漱池里。
虽然异相已经消失,可是我却没有一星半点的安心感,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巨大的yīn影悬在脑后,镰刀随时可能挥下……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默默地吃着早餐。
在经历了连续几次不同寻常的梦境之后,把它们串联到一起,我已经能够理出一个大致的头绪来。
一个名叫玛茉琉璃的女妖,非常喜欢人类,因此她的父亲就抓人类来给她当玩具,可是天真的玛茉琉璃不知轻重地把自己的玩具弄得残破不堪。然后她很难过,她的兄长决定去抓新的玩具来送给她,于是……
玛茉琉璃如果知道兄长死在尼尼微的话,会怎么做呢?
我想一定会去攻打那个城市吧?
那么潜伏在我角里的这只妖怪,大概也会趁机控制我的身体,去帮助自己的妹妹。
然后我们就变成会毁灭世界的魔王兄妹,再然后被拯救世界的秦楚大小姐消灭掉。
最后这篇结束。
一定会这样发展的吧?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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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yīn霾,当我们来到巴比伦敬老院的时候,甚至悉悉窣窣地下起雨来。
于是原本准备好的露天舞台就没办法再用,我们只好把演出场地转移到礼堂里。
“这是你的演出服,我们的节目排在第六个,请在那之前做好准备。”头上还裹着纱布、被称为女高中生或者jīng灵公主或者吸血姬的那个人,一边递来一个塑料袋,一边如此说道。
我拎着塑料袋,心不在焉地走进男休息室,心情依然很忧郁。
我会死吗?会变成妖怪吗?
我一直在想着这样的问题。
或许当初应该拼着脑溢浆也要把这个角切掉,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叹了口气,打开塑料袋。
说真的,我对这个什么鬼演出半点兴趣都没有,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之所以会被选中,完全是因为这根角。
据说“独角兽”这个角sè竞争还满激烈的,理由是“扮演独角兽的人可以享受女主角的膝枕”。
可惜我现在并没有那种心情。
我叹了口气,打开塑料袋。
然后整个人僵在那里。
莫非我扮演的是一只“母独角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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