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期间生活平稳而有规则,没有任何的波涛汹涌,我几乎都快忘了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直到有一天我还在单位的时候影子来找我。
“轩,我要走了。”
“走?为什么要走?走去哪儿?”
“三个月的时间到了,我必须离开,去完成我自己的事。”
“什么事让你必须离开?!你不是当老师当得很开心吗?难道你不喜欢这里?”三个月的相处已经让我习惯了他在身边,即使一早就知道有一天他会离开,但当这天来临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接受。
“不,我喜欢这里,这里的人都很友好,但我还是必须得离开,去做我该做的事。”
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原本以为我已将他的心慢慢打开,可此时我发现我错了,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真正走入过他的心扉。他又回复到了那般冷冰冰,厚重的忧愁感又回到了他的眉间,我知道此刻无论我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天,我已经办好了学校的离职手续,走之前我想我有必要来跟你道别。”
“对,你的确是该来道别。。。说走就走,也不管别人的感受。”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我掏出一根烟点上,顿了顿又说道:“那你要走多久?给我留个地址或者电话什么的,以后保持联系。”
“抱歉,这些都没有,但我可以给你另外一样东西。”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样黑漆漆的玩意儿递给我。
那是一块铁制的腰牌之类的东西,大概只有我半个巴掌那么大,表面涂着和他剑盒一样的黑金sè,颜sè有些脱落,看来有些年头了,上面同样刻着雕花之类的装饰,只是唯一的不同是腰牌的一面还刻着“承影”两个字。
“这是什么?信物吗?”
“这是我从小到大的一件贴身之物,我想也许有一天你会用到它。”
“用到它?怎么用?用它当手机来打啊?”他的贴身之物我怎么可能会用到。
“等你需要用到它时自然就会明白怎么用,但我要告诉你,这个腰牌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和权利,所以你一定要谨慎保管好。”
影子的话说得我一愣一愣的,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才好,而他似乎没打算继续逗留,说完先前那番话转身就走了。我并没有出声叫住他,就这样手中紧紧握着他给我的那块腰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就要离开我视线的时候他忽然回身,望着我说了一句:“轩,我留下了几本笔记在你家里,如果学校的学生找不到我你就替我将这些笔记交给他们,这对他们的学习有帮助。”说完依旧不管我是否接受转身就离开了,这次他没有再回头,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影子的离去让我顿时失去了上班的心情,向单位请了个假就回家了。他只带走了自己的所有行李,而将老妈买给他的那些生活用品都留了下来,全部规规整整地摆放在我那间卧室的窗台上。在这些的旁边我还看到了5本笔记本,翻开来里面一片密密麻麻,有中英文对照的,中德文对照的,还有中法文对照的,每一本笔记本的封面上还都备注上了一段文字,我分别看完之后才明白原来这些都是他特地为学生们准备的备课本。
呵呵,我摇摇头禁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周承影啊,做事情总是如此,表面上好似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但其实心还是很细的嘛,是个有头有尾的人。
转眼间影子已经离开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我终于得到了外出的机会,随队去了巫山当地新发掘的一个战国墓,可惜我只是一个随队摄影,并没有下去墓地的机会。这天队长带着小七还有左右先锋以及几个后勤补给员外出了,听说是陕西那边又新发现了一个西周时期的古墓,在开发过程中遇到了阻碍,因此他们受当地文物局的邀请前去支援,短期之内估计是回不来的。他们这一走单位里就冷清了许多,13人里只剩下了我、冬冬和队里的一位老师傅,周师傅,他已经快60岁了,在队里专门负责文物鉴定的工作。我听冬冬说过周师傅是一位资历极深的老专家,过去也曾从事过考古方面的事,专长就是能解古墓里的各种机关,后来有一次下地时把腿给弄瘸了,就改而干起了文物鉴定。行里的人都知道有他这号人物,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他,因为一旦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整个考古界,因此大家都习惯尊称他为“老爷子”。我有点纳闷这样的大人物为何会窝在这么一支小小的民间考古后援队里,冬冬说原因她也不太清楚,只听闻老爷子的脾气极为古怪,不管你出动八抬大轿亦或是金银财宝,主要他看不对眼的想都别想,然而只要是他心甘情愿的,那即便是一分钱不收他也愿意出手。大概五年前队长黑sè有一次下地时跟老爷子打过交道,从那之后老爷子就开始在队里上起了班,说上班那只是名义上的,队里从上到下都对他非常尊敬。
我开始对这号大人物产生了好奇感,丢掉手边的打印工作起身就往周师傅所在的房间走去,我要去会会他。
周师傅的房间在这层楼最靠里的位置,我礼貌xìng的敲了敲门,等了约有1分钟我看都没人应答于是试着推了推房门。门没上锁,一推就开了,只见里面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
“周师傅?老爷子?您好,我是新来的队员蓝灵轩,有事想请教您,您在吗?”
。。。。。。屋里一阵寂静,难道周师傅外出了?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还是改天再来拜会好了,转身就想回自己的办公室。
“哪儿来的毛头小子这么莽撞,把老头子的好梦都给吵醒了。”
忽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顺着声音望去原来周师傅在房间,他只是坐在了台灯后背光的位置,我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而已。一听周师傅这语气似乎没有赶我走之意,我立即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对不起老爷子,真是对不起,不知道您老人家在休息,打扰到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哼!还想下次!你这小子也够不知好歹的,难道没有听过我看不对眼的人绝不接待这个规矩吗!”
“嘿嘿,听过听过,就因为听过您老的英雄事迹,所以小子我这不才来拜会您的嘛。”
周师傅听我如此说只哼了一声便没再多说,透过光亮上下打量着我,我也趁此机会得以看清他的容貌。他是一个瘦不拉几的老头,额头间有如刀刻般的皱纹令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起码老了有10多岁,头发乱蓬蓬的,身上还穿着旧社会时期的老式中山装,皱皱巴巴,想是穿了有些年头了,颜sè已经泛白。原来就长这样啊,整个一邋遢人,叫我实在很难将他与那个可以在考古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联系在一起。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周师傅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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