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老藏红楼底心枯近忧;
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老妇显然是刚刚填完这首词,纸张上面残留着墨香。
“来寻老身,何事?自三年前见你一面之后,音讯全无,我自当你已经。。”老妇眼角纹络拉开,慈祥的盯着谨言。
谨言转身,走到地案后方,无需老妇引路,侧耳,取左上方书架一卷纸张,放置与案上铺开,鼻子抽动,抬手拿起墨迹未干的狼毫,蘸饱了墨水。
“我需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我知道婆婆当年没有全部告诉于我!”字迹小巧却苍劲有力,透过纸张,虽谈不上龙飞凤舞,却有刀剑之气跃于纸上。
老妇掩嘴,脸色惊诧。
老妇对于谨言当然不陌生,当年怜其凄苦,寻找多回,未果,唯三年前终于得见,本想拉于膝下,不想谨言只是摇头,随后消失无音讯,未曾想,三年未见,眼前的少年不仅活着,且写得一手好字,少年郎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妇认真仔细的勘验谨言的字迹。
“真是一手好字,不知晓这些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想来多半是好事,凭你手中字,亦可后半生衣食无忧,这我就放心了!”老妇对于谨言还是心有戚戚,多有关怀。
谨言不语,侧头望着老妇,没有瞳孔的双眼,泛白,让人心生寒意,谨言想要得知真相,老妇不以为意。
“是啊,这也是你应该知道的,当年之事,唉!”老妇慨叹。
“那晚,我送楼中女子去赴宴,夜深,归来时,发现一辆黑色马车在不远处抛出一物,未曾想是襁褓中的你,当时,身为妇人,自然心有惊惧,随后想要上前,却来一路人捡起你,脸带喜色,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老妇陷入回忆。
“半年之后,后来楼中客人谈起你,再次遭弃,之后,我曾努力寻找过,未有消息,心中自是无比烦闷,再后来,偶有你的消息传出,每一次我去寻找,都踏空而回,直到三年前,呵,那时你已经五岁,回绝了老婆子我的好意,这一消失就是三年,让老婆子好等啊!”老妇眼角微有晶莹,怜爱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眼前的少年多灾多难,活下来,可不易啊!
谨言泛白的双眼盯着老妇,似能看见当初发生的一切。
“可有我出生之前的消息?”谨言提笔。
“说来凑巧,当年一楼中客人无意之间的一句话,让我知晓了你的身世,只是你听着就行,切不可上门造次!”老妇语气严厉,颇有担忧。
“无妨,知晓就行!”谨言再次提笔,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薛家,你可知晓?”老妇嘴唇蠕动数次,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谨言点点头,薛家,不是大户可堪比,乃是整个芭蕉城的主宰,即便是在大周,也是攀天大树。
“薛家有人官至尚书位,此都是末节,概因,薛家历代有人进入天道宗修行,即便是皇族对于薛家都是礼敬无比。”老妇说完,脸上微微有些苍白,细细的盯着谨言,却发现毫无所获,此子心智极为坚毅,遂,缓了一口气。
谨言当然知道薛家琐事,数年乞儿,没少蹲在薛家酒楼前捡残羹果腹。
“天道宗!”谨言提笔,默默地写出了这几个大字,字里行间透着杀气,谨言泛白的双眼开始发红,这是戾气勃发的征兆。
谨言此刻脸色极为阴冷,因仁能之旧敌,仁能之死都是这天道宗。
“天道宗!”谨言嘴唇蠕动虽未有声音透出,老妇却能感觉到谨言想要说什么,谨言露出了洁白森森的牙齿,那诡异的微笑让老妇看着发毛。
“孩子啊!可不要去招惹天道宗的神仙啊!”老妇哀怨,眼角泪水不断滴落,谨言起身,轻柔的将老妇的眼泪准确的擦掉,这让老妇大为诧异。
“我母亲?”谨言转身提笔,这是谨言最终的目的。
“唉!我就不该告诉你,不该啊!”老妇哀伤,脸上满是后悔。
但谨言泛红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老妇,没来由的,老妇觉得心底发寒。
“你。。。你母亲乃是薛家丫鬟,不知为何,薛家家主薛景和你母亲有了一些纠葛,随后你母亲怀上了你,具体事宜,我不知晓,只听说,你母亲在你被丢弃之后,满城寻找未果,半月后自缢。。。”老妇未说完,房间里突然狂风大作,满屋子都是纸张飞舞。
“孩子!”老妇狂呼,老脸惊惧。
老妇的叫声让谨言赤红的双眼逐渐恢复泛白。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奇怪的是,漫天飞舞的纸张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屋子里并未因为这股狂风有任何的破坏。
老妇死死的盯着谨言,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眼前的少年太过诡异。
........这正是:
乞讨半生思家宅,
奈何侯门深似海。
噩耗风惊难掩耳,
谨言偷写吊诗来。
ps:对于作为风尘女子的老妇,心中颇有感言,生在古代,女子地位低下,没有话语权,更没有人权,大多**到老都是孤身一人,许多老**都不得善终。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