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排队等着分粥的多是一群衣衫褴褛老人家,队伍中还夹着几个伤残人士,苏子陵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虽然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但自尊心却让他拖着虚浮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别处走去……
队伍中一个身形干瘦的老人回头一瞥,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形,他赶忙拍了拍几个同伴的肩膀:“哎!哎!那不是新来的么?”
领头的老乞丐回头瞅了瞅,像是明白了什么,煞有介事地对干瘦老头说道:“嗯!瞧他脚步虚浮的样子,肯定是饿的不行了。可肚子饿了,来到这儿又不喝粥,一定是先前回绝了我们的邀请,现在又看见我们不好意思了。”
说罢,领头的老乞丐还点了点头,干瘦老人摆了摆手,不耐烦道:“每次有事情你就讲一堆废话,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叫他过来而已。帮我看着位子,我去把新来的叫过来!”
干瘦老人几步跑去,拉着苏子陵就往队伍里走――就这样,苏子陵和这帮老乞丐混在了一起。
入夜后,乞丐们找了条还算干净的小巷便歇息了。苏子陵看了看鼾声如雷的几个人,不禁摇了摇头。小巷的湿冷让他难以入睡,挪了挪身子,苏子陵看着偶有军兵走过的清冷街道,昔rì的往事和近rì的倩影竞先浮现在他的心头,让他一时之间心绪有些杂乱。
说曹cāo曹cāo到,就在苏子陵思恋羽悠之时,一道倩影飘过……
羽悠的xìng子十分的马虎,可她的思维却是十分的敏捷,从门官的话语间她便猜出门官是想要她帮忙说点好话。但有些事是不好随口就答应的,而且如果事情没办好反倒会招人记恨,便婉言回绝了门官的请求!
门官见羽悠是不会帮自己的忙了,虽为自己的行为觉着羞惭,但顾及自己的面子,只好找了些说辞。
羽悠也不点破门官话里的谎,反倒对门官致歉道:“看来是我胡乱揣测冒犯的大人。”
“无妨!无妨!”门官知道羽悠是给他台阶下,也不好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笑着同羽悠客套着。此刻,他的心中是无比的尴尬……
苏子陵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也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对羽悠的爱慕之意越发的浓重了:“没想到姑娘她处事这般冷静,且不失礼节。既给对方留了面子,又不让自己吃亏!妙!真是妙啊!”
苏子陵一面对羽悠赞不决口,一面在脑海里勾勒起羽悠作为贤妻良母的样子。
一旁的老乞丐被苏子陵的动静给吵醒了,看着苏子陵一脸风sāo,就像是一只正在发chūn的猫,他好奇地往街上看了一眼。当他看到羽悠时,饱经沧桑的老乞丐一下子明白了个中因缘。
拍了拍苏子陵的肩膀,老乞丐一脸坏笑的看着他:“看上那个姑娘?想知道她是哪家的不?”
“不想!”苏子陵连头也不回,便一口回绝了老乞丐!
苏子陵不上钩,老乞丐有些尴尬,只好自顾自地说道:“那姑娘叫羽悠,是亭侯府里的丫鬟。以前施粥的时候,我见过她。”
说到这,老乞丐感慨道:“活了一辈子,就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而且这姑娘心底好,待我们这些老人家最和善了。我就感觉如果自己没见过她,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老乞丐说了一大通,苏子陵却全没放在心上,只是喃喃自语道:“亭侯府……”
刚才只顾着拉苏子陵一起吃粥,老乞丐到现在也还不知道他的姓名。
又拍着苏子陵的肩膀,问了他的姓名后,老乞丐却是觉得有些好笑:“苏子陵?你一个要饭的,竟然跟我们燕国的相国一个名!”
提起相国苏子陵,老乞丐便想起了一些让他心情愉悦的往事:燕相苏子陵治燕两年,不仅革新弊政,使燕国的国力大幅提升,还制定新的徭役、兵役还有田租制度,大大减轻了老百姓的生产、生活压力。
也使燕军、以及燕国的民工队伍的效率大大提升……。那两年是老乞丐从出生到现在活得最安逸、最快乐的两年。
可新君即位后,赶走苏相,废除旧政,燕国也迅速地走向了衰落。不堪徭役、税赋之苦的老乞丐只得抛弃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园,过上了四处漂,以流乞讨为生的生活。
而在秦国的几个月里,rì子虽比不上苏相治国的那两年,可他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若不是年纪实在太大,他也想去跟着那些年轻人去垦荒。
就在老乞丐沉浸在往rì的美好回忆时,一直对他没有好脸sè的苏子陵却是笑盈盈地看着他,感受到自己有危险的老乞丐一下子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阿爹啊!看来我们都是燕国人,你啊,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苏子陵用满是燕国口音的怪腔调同老乞丐讲着,他那双“sè眯眯”的眼神里也满是热切和渴望。
老乞丐被这种yín邪的目光盯着,心底不禁一阵发毛:“你不要sè眯眯的看着我,老乞丐我绝不和你搞那个!”
“那个?哪个啊?”苏子陵脸上的笑意更甚了:“阿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却又在吊我胃口,真坏啊!”
听着苏子陵言语里的调笑,老乞丐是再也坐不住了,捂着身子就向巷子的另一头跑去。苏子陵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老乞丐怎么跑的过年轻力壮的苏子陵,就快到巷口时,苏子陵猛地向前一扑,便把老乞丐压在了身下。
见苏子陵抓住自己后,脸上的“yín笑”更甚了,一双咸猪手就要摸到自己身上,老乞丐闭上了眼……
一队巡逻的士兵从巷口走过,看到两人的怪异举动,不禁哈哈一笑。而走在队伍后头的一个身材瘦弱、脸sè苍白的士兵看着被压倒的老乞丐,感同身受的捂住了屁股,又快步跟上已经走远的队伍。
苏子陵一把揪住了老乞丐的衣服,有些怒道:“阿爹,你明明知道我在想什么,为什么要逃呢!”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老乞丐睁开了眼,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
“唉!”苏子陵长叹一声,对老乞丐坦露了心声:“阿爹,你知道什么就赶紧对我说!”
老乞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对你说?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
“我有啊!”苏子陵松开了手,把身子挺了挺。
被压在身下的老乞丐却是一阵汗颜:“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是要两情相悦才行的”。
“你说的对!是我莽撞了,我只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与忧’,可‘与忧’对我的心意是怎样我却从没想过!”到了现在也还没弄对心上人的名字的苏子陵自顾自地感叹道:“我被与忧冲昏了头脑!”
一直被压在身下的老乞丐终于是松了口气:“原来……原来你不是要和我搞那个啊!”
“哪个?”苏子陵闻言,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老乞丐你不是一直在开导我吗?难道你和我谈的不是‘与忧’的事?”
老乞丐一把推开了苏子陵,坐起了身子:“没错!谁在和你谈羽悠姑娘的事,你一个臭要饭的能和羽悠那样的天女说上一句话,就是祖坟冒青烟了。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哼!”苏子陵闻言却是不服气道:“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光明正大的出入亭侯府!”
“得了吧!就你这幅龌蹉样白给人夏府做工,人都未必肯要!”说罢老乞丐走到几个同伴身旁,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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