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无非是说本官在诬赖你喽!”跪坐在上位的夏毕程将半个身子斜靠在桌案之上,随手掂了掂“证物”!
跪在湿漉漉的地上的胡老儿赶忙辩解道:“不敢,不敢!大人你办事公正严明,小老儿只是希望大人能够把事情先查清楚,再下定论!而且那青石砖出了质量问题未必是我们胡家的责任……”
胡老儿说着还把头扭向后边,看了看那些等候应讯的门值官和门官。那些被五花大绑的门值官闻言心里暗骂道:“你这姓胡的真不是东西,自己偷工减料连累老子不算,还要把罪推到老子的头上!”
门官们又赶忙反驳那“久商成jiān”的胡老儿:“姓胡的,工程包给了你们胡家,选料进料的事都是你们经手的,我们官家除了征徭役和招工人,可什么都没插手!现在出了事,你还敢满嘴放屁!”
“是啊,是啊,你这老头儿怎么这么不知羞,这般年纪还要满嘴胡话!你们胡家偷工减料那可是证据确凿呐,你们胡家指不定就是里通外国的jiān贼!”
……
胡老儿虽是久经商场的“老将”,但他一张嘴哪说得过那些混了一辈子的门值官!
看着胡老儿一张老脸气得通红,夏毕程却是掂着那青石块,不住地冷笑:“要不是老子回来得早,你儿子就把羽悠那小丫头给抢走糟蹋了!待会到了九泉之下,你就向阎王爷抱怨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吧!”
“胡老儿,事到如今你还要争辩!”那些门值官还在对胡老儿冷嘲热讽,夏毕程怒斥一声后,整个大堂顿时静了下来,大多数人将视线挪到了夏毕程身上,少数几人还在幸灾乐祸地盯着胡老儿!
夏毕程将那青石块放在手心,当着众人的面一捏,“咔咯”的一阵声响后,质地坚硬的青石块竟被夏毕程生生地捏成了齑粉!
手掌一翻,那青石粉就好像斩立决的令牌一般从夏毕程的手上缓缓滑落:“他们说的你也听见了,这工程进料的事都是你们胡家cāo办的!不管如何,今rì本官都要将你正法!如果本官还查出你胡家里通外国,那你胡家的一家老少都要xìng命不保!”
夏毕程本想杀他一家老小来泄愤的,可冷静下来后,就决定“子债父偿”就好了。
堂下的众人见夏毕程一口咬定胡老儿有罪,不由得心头一喜,有的人还咧着大嘴直乐呵
。夏毕程瞄了这群人一眼,冷哼道:“你们竟让北门的修缮工程出了如此大的疏漏,虽罪不当死,但活罪难饶!本官念你们平rì里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再法外开恩,让你们官降二级就好了!”
“官降二级那也是官呐,还有官粮吃,家人也不用服兵役和徭役。咱们比那胡老儿不知好了多少……”众人听得夏毕程只是让自己降级,紧绷的心一松,竟都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又赶忙谢恩道:“多谢侯爷,侯爷真是宽厚仁慈,对我等的大恩,我们下辈子做牛做吗都要回报!”
当夜,一伙官兵拘押了胡家的一家老小,还查抄了胡家的家产,除了留下修缮北城墙的费用,其他的都被夏毕程拉回了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山阳的集市便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他们都是来看胡老儿被砍头的围观群众。
尤其是一些受胡欢迫害过的人家,看到胡老儿被拉上了刑场,一面拍手叫好,一面把屎尿等秽物向他泼去!
一旁的官兵虽想阻拦,但奈何这胡家的仇敌太多了,官兵只好远远地躲开,免得自己被屎尿给溅到――最后这胡老儿连菜市口都没走到,一口气憋在胸口没能喘上来的他抽搐了了几下后,倒头便死了……
天才蒙蒙亮,夏夫人却扒在了西厢的门上朝里看去,找了她有好一会儿的夏毕程偷偷靠了上去,打算吓吓她。夏毕程才刚靠近,已经察觉到他的夏夫人却是转过身来做了个轻声的手势!
夏毕程一怔,忽地想起羽悠那小姑娘还在西厢给她的父亲守灵。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靠在西厢门上的夏毕程向里张望,只见一身素sè孝服的小羽悠靠着涂漆棺椁沉沉地睡着了,这几天的经历让这个小女孩的jīng力和体力都严重透支!
向里面看了看后,夏毕程扭头对夏夫人道:“最近山阳城里来了几个光头,说是大雪山哪儿下来普度众生的,想要在我们山阳建庙,被我一口回绝了!我们不如请那些光头来做做法事吧!”
“光头?”夏夫人听得那些人都是光头后,摇了摇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些人连父母留给他们的头发都不爱惜,请他们来做法事,还是算了吧!”
夏毕程嘿嘿一笑,应道:“我也是见那些人不伦不类,才没答应他们在山阳健庙传法!”
又平平静静地过了几rì,夏毕程在城外给小羽悠的父亲寻了个好地方!
山阳小县难得出些事情,夏毕程也是一如既往偶尔处理一下公文,闲暇时间不是陪夫人在院内的槐树下乘凉,就是带着夫人去山阳城逛逛!
可这样子的rì子没过多久,在夏毕程的那个舅子的谋划下,秦国对楚国发起了全面战争,秦国投入四十万兵马,而楚国倾全国之力投入了六十万人马,双方在陵源的泰顺山一带相会,并为即将展开的一场决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大战在即,而掌管着交通枢纽的夏毕程少不了要为筹措粮草,中转物资费心费力,这种rì夜忙碌的感觉让夏毕程有一种自己又回到了老秦公身边的错觉!
这几年,被迁谪到山阳的他心里一直有一种郁郁不得志的失落,只想守着老婆孩子和热炕头!
陵源一战,秦军在秦将黑落的带领下先是切断了楚军的补给线,后在楚军大乱之际,发起总攻,将楚军一路驱赶,最后在火藏山下歼灭楚军主力――大获全胜的秦军先是夺下了楚国要地桃源城,进而向楚国各地进军。
由于中原诸侯担忧秦国吞并楚国后会向北国进军,匆忙组成一支“抑秦联军”向函谷关开进,企图用军事上的压力逼迫秦国退兵!
秦相商钧得知后,战前就预料到此事的他心里早有了对策的,还写信吩咐前线的将士安心杀敌。
当联军来到三晋之地,却不敢在前进一步了,因为前面是秦占领三晋后新修的一道关口――霞关!霞关虽险,但更让联军将领害怕的是这霞关不仅一点防备都没有,还对他们敞开了大门。
由于担忧关内有伏兵,诸侯们谁也不想走前头,就这样拖了一rì两rì后,彼此间的矛盾渐渐尖锐的联军竟自动解散了,而奇迹的是秦国没动用一兵一卒,只是开了扇门就叫中国(中原)的诸侯联军不欢而散!
商钧早就知道这些诸侯不是一路子人,只要激化他们间的矛盾,这些人会不会自己打起来也不好说――就在商钧大展拳脚时,山阳县内却有一人急切的期盼自己能够再回到前线领兵打仗。
接连写了几封请战的奏章都如石沉大海一般后,那人却是彻底心灰意冷,在郁郁不得志的不快中沉闷了几天后,上天又悄悄给了他一份礼物……
晚风轻轻地吹,夏夫人安坐在槐树下乘凉,一阵睡意袭来,正要回房休息的她忽的被天上一颗星所吸引――就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一般,那颗星挣脱了黑sè夜穹的束缚,竟径直朝山阳飞来。
一条蓝蓝的长尾迹慢慢变白变亮,而那颗星也由拳头大小,变得被车轮还大,就连秦淮大河以北的天空都被那颗星照得有如白昼,而那颗星就好像一颗从天上坠下的小太阳,直直地落入了夏家的院子……
“啊!”夏夫人惊恐的发出一声尖叫后,带着一身冷汗从睡梦中惊醒,而夏毕程正站在一旁用自己的手温暖着夏夫人冰冷的双手,并关切的责备道:“夫人,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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