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还没学乖,这次又在我家门前睡着了?要不要我教教你该怎么坐得直?”见夏毕程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提着脚扭了一扭,苏子陵不由得神sè尴尬。
又赶忙转移话题道:“问题的重点不是那个吧?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就不想知道这个……就是我这个……”
饶是苏子陵生得一副厚脸皮,以“杂学不执常礼”为自己的最高境界,也不好意思在故人面前提起自己的丑态,只是提拉着衣服,朝着夏毕程抖了两抖!
“哈哈……”见到十年不见的故人,夏毕程心情大好:“十年过去了,我还以为你会变得稳重些,没想到你还是以前那副德行!”
听着夏毕程的冷嘲热讽,苏子陵不禁老脸一红,从未见过苏子陵这般扭捏姿态的小夏健也忍不住朝他多看了一会儿!
看着一身乞人装扮的苏子陵,夏毕程忽然有一种回到十年前的感觉,十年前是他事业的一个顶峰。
可十年过去了,一些人早早地离夏毕程而去,夏毕程自己也不是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而苏子陵似乎比他更狼狈――若不是早早与他相识,夏毕程也只会以为他是过着有一顿没一顿rì子的市井泼皮!
与苏子陵重逢,夏毕程心里虽很是喜悦,但他的心里又突然生出一种空落落地惆怅,就好像一副本该完整的拼图里缺失了什么!
“十年前,你嫂子她可是把你当亲弟弟来看。不过,现在她不在了,去给她上柱香吗?”说着,夏毕程把手搭到了苏子陵的背上,坐在台阶上的苏子陵收敛起那副嘻哈模样,抬头看向一脸惆怅的夏毕程。
也不顾身份慢慢地坐到了苏子陵身旁,一提起夏夫人,已人到中年的夏毕程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话语声里有些哽咽――毕竟,是他选择了孩子,放弃了夏夫人活下来的希望……
“还是改天吧,我这幅模样实在不好意思给嫂子看到,等我洗换身衣裳再来给嫂子上柱香!”苏子陵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是狼狈,便婉言拒绝了!
回过神来后,他又为自己的终生大事张罗了起来:“早知道山阳是你的地头,我也不大费周章了!那个……不知府上的‘与忧’姑娘可曾有过意中人!”
“呃?”夏毕程闻言不由得有些愕异,又笑道:“原来你是看上羽悠了,她是你嫂子的贴身丫鬟,你嫂子可是把她当亲妹妹来看的。你们两个要是在一块也算是般配,不过啊……”
见夏毕程说他和羽悠很是般配,苏子陵心中本是一喜,可一听到夏毕程的话里还有个“不过”,不由得伸长了脖子:“不过啊,我没跟你说过我是山阳亭侯吗?”
“呃?”这次是轮到苏子陵闻言有些错愕,赶忙摆摆手道:“这个不重要,那个……我和‘与忧’的事……”
“哼哼……”瞧着苏子陵为了羽悠的窘迫模样,夏毕程先是得意的轻哼两声,又不禁笑出了声:“呵呵……怎么很喜欢羽悠吗?”
苏子陵从以前就吃不消直率又狡诈的夏毕程,在秦国的那段时间里他常常像这样被夏毕程戏耍――现在也一样,被夏毕程揪住小尾巴的他两个耳朵红得竟和红灯笼似的。
“唉……”在心里暗叹一声后,苏子陵也直言不讳地地讲道:“一见倾心,就算是被她打死了也乐意!”
看着苏子陵的头上的伤,在小事上也只能让着羽悠的夏毕程挠了挠头:“她还打你了……不过,羽悠就像是我们家的家人一样,你要娶她,还得她点头!”
苏子陵闻言嘴巴咧得跟菊花一样,大喜过望的他就差抱住夏毕程照他脸上亲一口:“那么,老哥你对我和‘与忧’的事没意见了?哈哈……”
见苏子陵突然欣喜若狂地站起了身子,直到现在才摸透他的xìng子的小夏健摇头叹道:“这都是你第几次这样失态了,师父啊!稍微稳重些吧……”
为苏子陵长叹一口气,小夏健突然开口道:“父亲,既然你和苏先生是老相识,那么苏先生要收我为徒,带我去城外住,你没意见吧?”
“呃?”夏毕程听得苏子陵又要收自己这个儿子为徒,不由得一愣,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这苏子陵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只是竖起食指在小夏健和苏子陵之间比了两下:“这个……”
“不不……”苏子陵刚要开口辩解,小夏健却是接过话茬:“先生,你说过去城外的事还得先问一下我父亲的意见是吧!换句话说,只要我父亲没什么意见,就可以了吧!”
“哦!子陵和我们家还真是有缘呐!”话说到这个份上,夏毕程也明白了苏子陵是喜欢上了羽悠那姑娘,又想收自己儿子为徒!
一面拍打着他的肩膀,夏毕程一面满面带笑地夸起了自己的儿子:“这孩子,从小就比较文静又聪明,像你嫂子!我没读过几本书,只知道打打杀杀,看来也只有把他交给你了!你嫂子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很欣慰吧,哈……”
说罢,夏毕程轻舒了一口气,他的心里一直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看来把小夏健交给苏子陵他很是放心!
苏子陵看着这父子俩跟唱双簧似得,一个唱一个和,搞得他的脑袋直发蒙。
“父亲,夏府实在不是读书的地方,让我和先生去城外吧!”还不等苏子陵回过神来,小夏健乘胜追击给了他“最后一击”。
夏毕程闻言摸着下颔,思量了一会儿,也觉着小夏健说得在理:“若是这样的话,城外倒也有不少清静的地方,等我派人给你们修间房子……”
“那样又和在城里有什么区别?”还不等夏毕程说完,小夏健便是打断了他的话!
沉吟了一会儿后,虽是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去吃苦,但夏毕程想到老人们常说“慈父多败子,严父出孝儿”,一咬牙,却是叹道:“唉……既然这样,城外有不少无人居住的茅草屋,都是组织流民垦荒时修的,你们若是喜欢吃苦,便就去那儿吧!”
也不询问苏子陵的意见,夏毕程就自己拍板定下了这事,并用手摸着小夏健的头,细心地嘱咐道:“苏子陵是有真才学的,你要好好跟他学,千万不要懈怠!对待他要跟对待我一样,知道吗?”
小夏健见父亲应下了这事,,心头不由得暗喜,赶忙点头连声说“是”!
“好了,进去吧!”夏毕程伸手牵着小夏健就要往里走:“明天,我派人送你们去城外!”
因为赌气和羽悠说了“以后也不回来吃饭”,现在小夏健可不敢再进这个家门!
挣脱了夏毕程的手,小夏健两步跑到苏子陵身前,细声道:“因为你,我和羽悠姐的关系闹僵了,我是不要紧,她是不会生我的气,而你呢?想想看,羽悠姐一定会把火撒到你身上,到时候你们的关系不但不能有所发展,还会越来越冷淡――这可比羽悠姐厌恶你更严重,说不定你们连一句话也说不上!”
一听小夏健的话,苏子陵不禁起了个激灵:“是啊!要是就这么进了夏府,‘与忧’她一定会把她和你的关系闹僵的原因全归咎于我……”
“先生,我也是为了你好啊!现在不要进夏府,先跟我去城外住一会儿……”小夏健见苏子陵一听到羽悠的名字,就不能静下心来思考,心里不禁暗笑……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治国有道的前相国――一个十几岁就代表燕国出使他国――一个能言善辩,让秦国满堂公卿连气也不敢吭一声的苏子陵现在却叫一个七岁的小孩戏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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