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回随身佩着一把四尺七寸的长剑,只是啊……”苏子陵还不忘吊了父子俩的胃口,稍作了停顿后又说道:“那剑不是装在剑鞘里,而是用一卷白布包着!”
“用白布包剑?莫非那……”夏毕程也猜出了苏子陵会说什么,身为习武之人的他越发地对钟回的那把佩剑心痒难耐,活像一只见了鱼腥的猫!
讲起钟回,苏子陵的眼里就满是崇敬之情;讲起钟回的的佩剑,苏子陵又整个人陷入呆滞和茫然中,彷佛是回想起了一件无法用常礼理解的事。
“驾!”牛车走了一阵,夏毕程已经可以远远地看见城墙上的士兵,他挥动牛鞭赶着老牛快步向城门走去。而苏子陵还在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将钟回的事娓娓道来……
屋主人将九颗夜明珠摆上了圆台,还不等赏剑的一行人对这难得一见的夜明珠评头论足时,屋主人忽地拔出早已放置一旁的宝剑――剑身方一出鞘,一束寒光便映面而来!
赏剑之人都已经适应了黑暗,当那束寒光迎面照来时,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或是举起长袖遮在眼前,苏子陵也不例外!
待到众人适应了寒光,并借着寒光的映照来赏剑时,没有一人不对这把剑大加赞赏。
在场的人都对这把稀世珍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而苏子陵也不例外――确实,从个个方面来看,这把剑是他游历吴越之地时,见过的最好的一把剑!
现在,饶是苏子陵遍赏吴越名剑,也不禁对屋主人的这把剑心动不已!身无分文的他在哪儿搓揉着双手,在想着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抵得上那把宝剑,还能让屋主人肯忍痛割爱!
众人对自己这把宝剑赞不绝口,屋主人不由得捋着长须哈哈一笑。可又见众人面上带笑,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这把宝剑,眼中闪烁着一道道jīng光,屋主人也知道了他们心中的想法,但他绝不会轻易割爱!
“锵”的一声响,屋主人猛地将宝剑收回鞘中,对一群错愕不已又恋恋不舍的众人哈哈一笑,便是要开口绝了这些人的念想:“看诸位这般模样,似乎还对我这把宝剑恋恋不舍!”
见一行人里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有低头沉吟又看向别处的,屋主人心道自己若不绝了这些人的念想,只怕这些爱剑之人多会生出非分之想!
“我请大家来赏剑,本是以为诸位是懂剑之人,却不曾想诸位把我这把剑当成了宝!哈哈哈……”说着屋主人捋着长须,摇了摇头。
赏剑的众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看我,我看你,大家心里都在想:“我们都是懂剑之人不假,那剑也确实是稀世珍宝不假,为何顾先生说我们不懂剑――那剑不是宝,那世间上还有什么称得上宝?”
顾先生捋着长须干笑了两声,别有深意地打量了一行人!
当他看见人群后的那个少年还是一副正襟端重的模样,不由得对那个燕国来的游学少年看重了几分:“诸位,今天之所以把我这把剑看成了宝,是因为你们没见过君子剑师,没见过他用君子之器铸造的剑……”
打消了众人对自己那把宝剑的爱慕之意,又与他们客套一番,顾先生亲自送着尽兴而归的众人出了门。当一直呆在人群之后的苏子陵同顾先生微微一笑,做了个揖便要出门时,顾先生却是拉住了他!
“顾先生你这是……”苏子陵是个穷苦人,他游学的盘缠全靠顾先生这样的大户人家的资助,被顾先生拉住,苏子陵以为是这顾先生打算送他一点盘缠!
资助一些落难英雄或是游学之人,这也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另类投资!
“今天赏剑的一行人都对我这把宝剑有渴慕之意,过分点说那些人是起了贪心!可独独你能够静着心来看这把剑,小小年纪很是难得啊!”说着,顾先生拉着苏子陵就往厅堂走!
“你这般年纪就能见宝不起意,就说明你是个正人君子!”顾先生拉着苏子陵进了厅堂,一面吩咐下人去沏茶,一面和苏子陵分了主客座:“难道你就不想见一见君子剑师――见一见君子剑?”
苏子陵闻言不由得放下茶盏,半睁着铜铃似的眼睛,看向了顾先生:“难道那君子剑师不是先生你………”一讲到这,苏子陵也明白了君子剑师是确有其人,而顾先生是要帮自己引见呐!
哈哈一笑后,苏子陵起身给顾先生做了个揖……
拿着顾先生所赠的盘缠,苏子陵直奔钱塘县的内泉亭,那里有一座莫干山,相传是干将莫邪铸剑的地方,也是君子剑师钟回的隐居之所!
只是,莫干山虽是君子剑师的隐居之地,也是一处名景胜地,就连夜里也有不少人上山探险,因为当地人都说自己曾借着月sè窥见剑池里的那对雌雄剑――干将莫邪!
若不是顾先生指点,只怕苏子陵找上半年也难找到君子剑师――可经顾先生指点,苏子陵没费什么劲就在山上找到了钟回。
因为顾先生是这么和他说得:“莫干山是一处名景胜地,人多,你上来山后就直接找长得最难看的那个家伙!如果世界上有比钟回难看的人,还居住在莫干山上,我情愿以剑相赠!”
夜里人少,苏子陵扒拉开一堆竹枝树叶,循着歌声来到一处草庐前,果然见着了一个猥琐无比,又佝偻着身子的矮大汉!
若不是顾先生说钟回长得就是这般龌蹉,苏子陵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君子剑师联想起来!
钟回腰上挂着一把白布包裹的长剑,手中又拿着另一把短剑,正在在草庐前弹剑长歌,一发现了苏子陵的到来,将短剑放到了一边,回头不快地看向来客:“哼!”
似乎已经对别人看怪物一样的目光见怪不怪,钟回对苏子陵那猎奇的目光很是不屑,轻哼了一声后,转过身子又拿起了短剑!
自知失态,苏子陵轻咳了一声后,拍起了钟回的马屁:“阁下让某想起了一句话:‘谦学身恭影植直!’”
这一句虽是夸读书人的,也是苏子陵心中的君子形象,与身形佝偻、面相龌蹉的君子剑师钟回也有着异曲同工的之妙:一个谦虚求学的人身子虽然是躬着的,但他的的影子却是笔直的;钟回虽然面相猥琐,却用君子之器打造出了无坚不摧的君子剑!
“哼!”钟回知道苏子陵的话是在夸自己,但仍是一声不屑地轻哼,不过这次的轻哼里敌意小了不少!
“某姓苏,名子陵,是顾先生推荐……”不等苏子陵说完,倏地一声响,利器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苏子陵身旁的一株碗口粗的竹子应声折断――钟回的手快极了,直到苏子陵看见断竹旁的拿把短剑,他才明白是钟回扔出的短剑削断了竹子!
“哼!顾先生?天下姓顾的多如牛毛,老子才不认得什么顾先生!”钟回对提起顾先生名号的苏子陵很是不屑,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要跟姓顾的一样,是来腆着脸和我求剑――要么把我的那把菜刀拿走,要么跟我学铸剑的功夫!”
苏子陵和钟回从见面到现在不到两分钟,却已经被钟回不满的“哼”了三声!顺着钟回的手看着那把短剑,苏子陵又不禁有些汗颜:“这把只是您的菜刀?哪您的佩剑得有多锋利啊?”
被苏子陵搅了兴致,钟回手握佩剑,自顾自地朝屋内走去,苏子陵不敢造次地跟上去。
待到钟回进了屋,苏子陵赶忙拾起那把已经完全没入地里的短剑,摸着硬度和韧xìng都绝佳的剑身,看着剑上华丽的鳞纹,他不由得咂起了嘴:“这东西拿出去,就是两三座城池的高价,也有人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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