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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回:怪手(1 / 1)

() “子陵,屋里什么家当都没有,你和小健先将就一下,我明天再派人送东西来!”说罢,夏毕程赶忙把身子缩了回去,生怕给小夏健看到!

从未见过夏毕程这般孩子气模样的苏子陵不禁笑出了声,又想起陈年往事的他伸出右手大拇指,在两撇漂亮的八字胡上刮了两下,向着三人来时的方向承诺道:“毕程兄还有嫂子,孩子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可回头一想,又觉着自己的话里有些疏漏――说客出身,向来要求自己说话要严丝合缝,绝不给人留下反驳空隙的苏子陵不由得犯起了职业病:“应该说‘毕程兄和九泉下的嫂子’吧?不然感觉就像他们两个都不在了……”

苏子陵还在那儿纠正自己的错误,小夏健已经在这个木屋里转了一圈:“先生!先生?”

苏子陵正低着头在哪儿沉思,小夏健见叫了两声后,苏子陵不作答,便自己寻了个干净的地方盘着腿坐了下来!

“嗯!怎么了?”苏子陵不是没有听到小夏健的声音,只是因为想事情时不想分神,所以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做出回应:“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肚子饿了?”

因为和羽悠闹翻的关系,小夏健还没吃到晚饭,而苏子陵更是已经几天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了!

见苏子陵一开口就提到吃,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小夏健不满地拍了拍木屋的地板!

举着油灯向四处照了照,苏子陵笑道:“这屋子还挺新的!”

“呵!”干笑了一声,饥肠辘辘的小夏健把头扭向了一边。

“别生气吗!”苏子陵举着油灯,借着昏暗的灯光向四周看了看,瞅着满地的泥灰和脚印,他也知道该好好地洗洗这个屋子了!

“好!洗屋子吧!”说着,苏子陵撩起了衣袖,就打算大干一场!

“咚咚”的两声响,就等着苏子陵这句话的小夏健拿着一个木桶敲了敲地板,这是他在厨房里找到的。见小夏健连水桶都备好了,挽起袖子的苏子陵放下油灯,领着小夏健就朝屋外的小溪走去!

这个屋子因为不会立马有人住进来,一些rì常用的东西是没有储备的,可修房子的师傅们留下的杂七杂八的物件很不少――因为是给亭侯家修房子,师傅们带着工具就过来了,完工的时候,一些家里用得着的师傅们就带走了,其他的也就被丢在了木屋内!

小溪静静地流淌,清冷的月光自天上落下,映洒在小溪上,被反shè后,就成了层次分明、起伏不定的粼粼波光。溪水不深,最深处只到一个chéng rén的膝盖间,小夏健赤着脚也能趟过去,不宽的小溪里,肉眼还能见到水下趴着的一颗颗圆润的卵石!

弯着腰在小溪里打起了一桶水,毫不费力提起了水桶的苏子陵回头看向小夏健――他还记得这孩子身上还带着伤呢!

蹲下身子,在溪里捞了半桶水后,小夏健抓着水桶的提手在哪儿干着急――他的右手是由近二十节椎骨组成的软手,使不上劲,但可以和蛇一样可以前后左右的扭曲,甚至是弯成一个波浪形,很是好玩!而左手又因为伤势而不能使劲!

看着小夏健抓着水桶的提手,拼着命的直起腰,可两双手却没怎么用劲,而木桶自然还是一动不动的“侧卧”在溪水中,苏子陵有些着急了:“你倒是手上用点劲啊,不要光在腰上出力,瞧你那小身子都快栽倒水里面去了!”

瞧着小夏健踮起了脚,身子都已经向前倾了好几度,苏子陵忍不住担心他会脚下不稳,一头栽进水里!

两只手都使不上劲的小夏健听得苏子陵在哪儿催,不由得咬紧了牙根,慢慢地加大了右手的劲,而用劲就会痛的左手被他慢慢松开了,那个装了满满半桶水的大木桶也慢慢直起了身子!

一旁的苏子陵都不知道小夏健到底是没力气的瘦弱男孩,还是一个身子骨不差的孩子!

“不是能做到吗?”看着小夏健慢慢提起了木桶,一直在揪着心的苏子陵不禁松了口气,一手提着木桶带头向小屋走去,又朝着小夏健一挥手:“好了,回去吧!”

就在这时,小夏健的手上突然传来“喀嘎喀”的骨头脱节声,那个原本已被提起的木桶应声落到了地下――只是,小夏健的的右手还紧紧地握在木桶的提手上!

不是木桶的提手断了,也不是小夏健蹲下了身子,放下了木桶,而是他的右手的骨节一松,倏地变长了,就跟一个半月前恶狼被勒死时的一样。

呆呆的看着小夏健身上发生的异变,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的苏子陵还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脱……脱……脱臼啦!”

“不对!脱臼怎么可能把手拉这么长!”还有些常识的苏子陵一下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就在苏子陵出神之际,小夏健那骨节脱开的右手传出了一股剧痛,就好像整只右手的骨头给人碾碎了一般――从未感受过这般痛楚的小夏健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呜……嗯”

刚哭出了一声,小夏健的哭声却又渐渐小了下去,他说过他不想再叫人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强忍剧痛,小夏健紧咬着下唇,尽量让自己不哭出声,但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仍旧止不住地往外溢出晶莹的泪珠!这时,苏子陵赶忙弃了水桶,牵着小夏健的手进了屋!

因为骨头脱节,小夏健的右手已被被拉长,右手上的皮肉也被拉伸,而紧贴着那二十几节椎骨。同样的,那些椎骨的形态和上面的骨刺也被拉伸的皮肉勾勒的无比情绪!

看着活脱脱就像一条长蛇的右手,苏子陵那紧锁的眉头越发地找不到舒展的理由。他学过一些伤口的应急处理,也会治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可从未见过小夏健这样的手,更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右手恢复原状!

右手的疼痛没刚开始那么剧烈了,小夏健躺在苏子陵的外衣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苏子陵跪坐在他的身旁,一手举着油灯,一手轻拿着小夏健的右手左右的翻看。

“呜……”似乎是被苏子陵给弄疼了,本就没睡那么深的小夏健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苏子陵赶忙安慰道:“不哭!不哭……”

又拿着油灯轻手轻脚地走到另一边,苏子陵拿起小夏健左手放在了自己膝上,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后,摇了摇头:小夏健的左手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而且那左手和常人的手无异!

试着用那左手做了个关节弯曲的动作后,本想在小夏健的左手找到让右手恢复原状的办法的苏子陵长吁了一口气,饶是他博学多识也没见过这样奇怪的手,更没办法让它恢复原状!

站起了身子,看了看又沉沉睡去的小夏健,苏子陵摇了摇头,又举着油灯来到屋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长叹道:“毕程兄怎么没和我说过这事,明天还是去问问他比较好!”

其实,就算是去问夏毕程,也拿这事没办法!

因为小夏健的右手会伸长,直到现在也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夏馨佑,她为了给小夏健壮胆,带着他去找犊牛山下的野狼“报仇”,最后叫小夏健陷入危险之中。

受到死亡威胁的小夏健,在求生yù望的鼓动下用拉长的右手折断了恶狼的脊椎骨,这也是小夏健的右手第一次脱节后拉长!

第二次便就是时隔一个半月的今天了,所以即使苏子陵去问夏毕程,也没办法把小夏健的手恢复原状!

挽起了袖子,苏子陵向溪边走去,拿起了丢在溪边的两个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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