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一下!”苏子陵叫住了小夏健,两只指头夹着那块破布冲他晃了晃:“先帮我把这个解决了,腰酸背痛的,不想起来!可躺在那儿又没办法把这换洗一遍!”
见小夏健将兰板球尽数倒入竹筒里,快步向这走来,知道自己的“补救”措施起作用的苏子陵安心的躺了下来――他现在就是要让小夏健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让他知道自己是有用的人!
“待会记得把门带上,风吹进来怪冷的!”才刚躺下,就感觉一阵恶寒和反胃作呕感袭来的苏子陵一手抓着外衣,一面叮嘱道。现在,他最怕有风吹进屋里来。
“嗯!”小夏健一面全神贯注地低头漂洗着破布,一面轻声应了一声应道,虽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冰冷了。
将破布拧得半干,又轻轻敷在苏子陵的额头上,大功告成的小夏健站起了身子,一脸凝重的表情,就好像是刚刚做好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轻出一口气,小夏健轻手轻脚地向屋外走去。快到玄关时,他弯下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那个装着兰板球的竹筒,生怕自己的动静太大吵到了苏子陵。
几步来到溪水边,一手捂着竹筒被打通的口子,将竹筒横着沉入了水中。
听着溪水灌入竹筒时发出的“咕咚”、“咕咚”声,小夏健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心想:“要是以后的船也能够像这样沉到水里……”
被水挤出竹筒的空气在溪水上泛起了几个气泡后,感觉到竹筒里面装满水,漂浮在竹筒里的兰板球还有几颗漂到了口子边,撞得自己手心直发痒,小夏健左右摇晃起了竹筒!
因为只有一个容器,小夏健将竹筒和兰板球一起漂洗后,就用竹筒装满了水――捞起一颗浮在水面上的兰板球,掐碎后又丢入了水中。
反复十几次后,受兰板球汁液的浸染,竹筒里的水呈现出一种浓厚的青绿sè,被掐碎的兰板球还漂浮其中!
生吃过兰板球,知道这家伙有多苦的小夏健看着这筒绿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似乎还未品尝,就已经知道了这药汁的味道有多么不好!
屋子里,因为小夏健从山里回来了,病情还未好转的苏子陵才一躺下,紧绷着的神经就立刻放松了下来――现在,他不用担心自己睡着后,在没有人照看的木屋里一睡不起!
小心翼翼端着竹筒进了屋,小夏健一手捏着竹筒上端,一手在竹筒下方扶着,生怕这苦汁洒出一点――因为知道兰板球有多苦,担心苏子陵吃不下药汁的他可是往这竹筒里装满了水。
颤颤悠悠的向前走去,不知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小夏健隐隐约约闻到空气中传来了一股苦味……
叫起了苏子陵,一手扶着竹筒,小夏健帮着他服下了药汁。
可苦汁刚一入口,苏子陵便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这苦味实在是太浓郁了,吃这苦汁,比生吃兰板球好不到哪里去!
“咳咳……”轻咳两声后,被苦汁呛得不轻的苏子陵一手轻推开竹筒,一手抹着嘴角,有些气恼的责问道:“你放了多少颗兰板球!”
小夏健还没有开口,用余光瞥了瞥竹筒里的浓郁的青绿sè药汁,苏子陵便知道了那里面少说也放了二十来颗兰板球。
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小夏健有些慌乱,也不知道该怎么作答,睁大一双眼和苏子陵对视一会儿后,才细声作出了回答:“采回来的都用了,大概……三十来颗吧!”
“三十颗……”苏子陵也不由得睁大了眼:“我的小少爷哦,生吃十来颗兰板球就相当于吃了泻药!你竟然放了这么多……这事也怪不得你,是我没和你说清该用多少兰板球!”
苏子陵虽然没有斥责自己,还把责任揽到了身上,但小夏健心底还是感到内疚和自责――这是他第一次照顾别人,也是第一次给人弄药,可第一次就弄砸了。还是弄砸了这么简单的事,让他感到实在是很沮丧!
拿过足以给自己喝好几天的药汁,又抿了一口后,苏子陵抓着外衣躺了下来。
转了个身子,苏子陵背对着小夏健打了个哈欠后,出言安抚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要长个教训,下次别犯同样的错!”
听着苏子陵话里的轻蔑之意,小夏健不服气地轻哼一声,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绿叶包,那是老人给他的花生糖。
自己吃掉了一角,还剩下了大部分――这大部分都是怕苏子陵被兰板球苦到,而留给他的。
不过,苏子陵“倚老卖老”惹得他不快,现在,他可不会那么大方地把一大块花生糖送给苏子陵!
“啪”的一声响,小夏健又从那块花生糖上掰下一大块,塞入了嘴中,又鼓囊着一张小嘴,小夏健将剩下的花生糖用细绳扎了个“结结实实”!
一张小嘴被花生糖塞得鼓鼓囊囊,小夏健使劲勒了勒细绳的两端,又不由得咧嘴坏笑。
吸了吸差点漏出去的涎水,小夏健背对着苏子陵,将那个绿叶包向身后递去:“吃药吃苦了吧!要不要来块花生糖?”
强忍着病痛带来的折磨,本是在闭目养神的苏子陵一听有糖吃,刚吃过苦药汁,从嘴到胃都还泛着一阵苦味的他立马睁大了眼!
一双深邃、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的眼中,放出了一道道jīng光――就像是一只饿了多天的狼见着了猎物一般!
猛地坐起身子,也顾不得起身的动作太大带来的眩晕,苏子陵把头转向了小夏健:“哪儿呢?”
动了动腮帮子,感觉到嘴里都是涎水,只要一动就会漏出来,小夏健只好抖了抖手!
看见了跟着小夏健的手在“晃动身子”的绿叶包,苏子陵眼中的jīng光大盛!咽了咽带着淡淡苦味的涎水,苏子陵也不同小夏健客气,一把拿过绿叶包!
因为家庭贫寒,又xìng格早熟,所以苏子陵从小就对糖这种东西不感冒!但现在,他满嘴都是比胆汁还苦的苦味,现在就算是给他一碗辣椒水来冲淡苦味,苏子陵也肯喝――更别说是糖这种东西。
听着身后传来苏子陵费劲拆着细绳而发出的“西嗦”、“西嗦”声,特地打了个死结的小夏健吸了吸涎水,一脸的坏笑!
直到好一会儿后,苏子陵才解开细绳,但现在他嘴里的苦味都已经被不断分泌出的口水给冲淡了……
为了吃到花生糖,而手抠嘴咬,无所不用其极的苏子陵急得满头大汗时,小夏健从没停止过将嘴里的涎水吸入腹中的动作――老人给的花生糖实在是太香了!
等到苏子陵为绿叶包“宽衣解带”,一睹花生糖的“香肌玉肤”时,小夏健嘴里的花生糖都快融了大半!
一脸兴奋地盯着绿叶包里躺着的“美人”,直到好一会儿后,苏子陵睁大了眼,迫不及待地去一亲芳泽――花生糖才刚一入口,苏子陵不由得睁大了眼,闭拢了一张嘴,生怕嘴里的香甜跑了出去!
十几岁时,就常常出入燕国宫室的苏子陵没少吃宫廷美食,各种甜点他也没少尝――但那些东西都不及这块花生糖好吃,更不及这花生糖香甜!
“嗯!”因为发烧而头脑昏昏沉沉的苏子陵受了这味觉上的刺激,他不由得睁大眼,也不怕眼珠掉了出去!
感觉脑子一下子清醒不少的他竟情不自禁,脱口就说了声“好吃”!
“好吃!哪儿来的!”现在,苏子陵说话也不敢把嘴张大、张久,生怕嘴里的那股香甜气息会随着风儿飘散,只是指着手里绿叶包询问道!
“哼!”小夏健见“报复”的机会又来了,哪会那么简单告诉苏子陵这花生糖是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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