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已是入夜之时,东方刚悬起一方明月,天上却已是星斗满天。除了少数寻欢作乐的夜猫子和值夜班的官员,绝大多数人都已是吃过晚饭,准备休息了。
当然,也有例外,就比如山阳城外的一间农舍内,还点着昏黄的灯光。
在油灯的映照下,古吉正趴在木桌上狼吞虎咽的扒着饭,他的老母亲就坐在炕头,两手放在膝间,慈爱又有些心疼的看着儿子。
“娘啊!俺今天从城里出来出来的时候,碰上了小相公!”古吉一边费力地嚼着嘴里的饭,一边含糊不清地同老母亲讲着今天发生的事,鼓鼓囊囊的腮帮一动一动的,活像山里的猴子。
“小相公?什么小相公?”古母闻言一头雾水,埋汰地怨叹道:“你这孩子,都是三十多了,非但没有成家立业,说话还没头没脑的!”
一听这话,古吉可不乐意了,忙直起回过头辩解道:“俺不是在努力吗?等俺挣些钱,保管娶媳妇生群大胖小子,叫你抱也抱不过来!还有,俺说的小相公是给咱送东西的夏府的少爷!”
“那你有跟人好好说声谢吗?人家……”不等古母说完,古吉便打断道:“没有,说那干啥?说千万声谢,也不如一次动手回报!”
“唉”长叹一声后,古母一扭头,举起了油灯,看向了夏府送来的东西。摸着夏府送来的新衣,她又叹了一声:“当年,要不是夏府的老爷对你网开一面,就你犯的那些事,早就够你发配充军了!指不定现在,你就冻死在苦寒之地,独留我这个年轻时送走老公的老太婆,在白头时送走儿子!”
“俺知道!俺知道!”古吉把大碗给放下了,转过身子看着老母亲道:“可现在就俺们家这样,除了给人家当苦工,还能怎么回报?再者说……”
还不等古吉说完,古母竟以袖遮面,哭了起来!只哭得古吉张着一张嘴,到口的话却被他咽回了肚子……
就在古母用眼泪攻势,催逼古吉的心理防线时,神洲的南方,夏毕程正一点一点扭转百越战线的局势。
眼下秦军已将百越人骗出深山,引到了自己熟悉地形的地方来,但夏毕程却不急着抄底,而是尽量示弱于人,尽力制造出秦人正在固守,等待援兵的假象。
前两次假意败给百越人后,秦军大步后撤六十里地,来到临近大路的池山脚下,既方便了粮草补给,又拉开了己方与敌人的距离,方便了夏毕程进行大纵深、大规模的军事部署和行动!
同时,百越人走出深山,也意味着他们的补给线被拉长,物资补给变得困难。
伐尽附近的树木,草草创立几座营寨,夏毕程做出等候坚守等候援军的姿态,诱使敌人相信他是个无能的将军,且正处于劣势!
又坚守一天后,夏毕程又开始“献拙”了!
先是左军向前挺进五里,伐尽四周树木创立营寨后,又用树木将附近的大路小路阻塞的严严实实!一副严防死守,决不让百越人来劫营的姿态。
接着右军也依法炮制向前挺进十里,而中军稍作休整,也跟进了十五里――夏毕程每次进兵都只令一只部队超过最前面的部队五里,做出一副“以攻为守”,步步紧逼的姿态。
当然了,这些在百越人看来:是秦军新败后技穷,故意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实际上秦国人是怕他们在这时发动进攻!
敌人越不想要,越是我们要做的――抱着这个想法,百越人分成多股部队,如同山林里的行军蚁一般,“悄悄”的从四面八方合围秦军!
秦国人虽阻塞了他们能找到的大路、小路,但自小生长在这儿的百越人总有办法找到一条条隐秘的路径。即使前方真的是一片悬崖峭壁,他们也能翻过去!
就在百越人的几支主力部队向秦人的大营进军时,已经有很多支小部队在山林里遭到秦兵的小分队伏击,不是被尽数生擒,就是被全数围歼。
原来,早在酒宴的当天,夏毕程就已经命人到后方查探,哪怕是不能走人的悬崖峭壁都要一一查探出来,漏一条路,就全数杀头!于是,侦查部队硬着头皮,进到林子最深处,去为夏毕程探路。
而这些隐蔽小路最后就成了夏毕程的伏击场。
当百越人的几支主力部队开进秦军大营,却扑了个空时,夏毕程已命人清出了几条大路,自己亲自领着几千人马直扑百越人的城寨而去。而那些百越人的主力交由对他们颇有怨气的部下们对付……
这一仗,斩首无数,生擒无数,直杀得百越人丢盔弃甲。而夏毕程在端了百越人的老窝后,领着几千部队急速向百越人的王城开进,沿途所过之处,尽皆投降,如入无人之境的他很快杀到了百越的王城――番禹。
还不等夏毕程摆开部队,百越的另一个国君就自己捆起了自己,跪在夏毕程面前乞降――百越实行“双王制”,这个国君是负责留守并处理朝政的。
还来不及接管百越的玺印以及一些户籍文书,再尝胜利滋味的夏毕程就迫不及待的命人去传递捷讯――百越的战事已胶着了好多年,可他夏毕程只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打进了番禹城!报上了朝廷,这又是一件大功!
可惜,有人是拿他夏毕程当枪头使,打天下的事,闯刀枪箭雨的事是可以让他去做,可论功行赏是绝不会轮到他夏毕程……
像夏毕程这样,纵横十几年却未尝一败的还有一人,这人就是西贺牛洲的君主阿塔洛斯。
他根据盗天火者的指示,让巨人们推着大陆向东方行去,只为先发制人,消灭东方的祸患!却不曾想,西贺牛洲yīn差阳错的与处在东北方的北俱芦洲相撞了。
在这个没有jīng确导航的年代,一艘小船在海上都只能靠星斗来确定方位,模糊的朝大致方向行进,更何况是一块生活了亿万人的大陆!
驾着西贺牛洲与北俱芦洲相撞后,将北洲当作东方大陆的阿塔洛斯派出了大量兵马去对面查探,却得到“附近渺无人烟”的回复。
暗猜敌人是隐藏在了深处,阿塔洛斯一面派人在对面修起了坚石垒作为登陆对面的根据地,一面派人筹措移民对岸的事。也就是这个时候,登陆部队在附近的林子里找到了失踪的那支侦查队。
只是,那支队伍的成员已变成了蝇虫满身的一具具死尸。
仔细的察看了一番,阿塔洛斯发现了一件怪事:除了领头的队长被烧的面目全非,其他的人身上只有少量的灼伤。而那些伤压根不可能致人死亡!
皱了皱眉头,阿塔洛斯用刀剖开了其中一人的肚子,一股恶臭随即扑面而来,已经浮涨的肠子也跟着流了出来。
用手捂住口鼻,阿塔洛斯强忍尸臭,翻看着部下的内脏――可他是越看越惊恐,越看越骇然――他原以为敌人是下了毒或者是用了什么办法击碎了内脏。
可现在,那些部下的身上除了一点不疼不痒的灼伤,就压根找不到一个致死的伤口!
“铛”的一声响,阿塔洛斯丢掉了手中的刀,又用另一只手擦去额角的汗水,他一脸凝重道:“敌人很可怕,很邪恶,也很yīn毒!我一定会把他们连根带土的揪出来,把他们从这世界上抹去,真神会与我同在!”
替死去的侦查队员做了祷告后,阿塔洛斯永远也不会忘记:是他们把自己的旗帜插上对面的土地!
在对岸的土地上埋葬了死者,阿塔洛斯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移民计划和搜索计划。
只是,有了前车之鉴,阿塔洛斯规定搜索的队伍一百人为底限,不设上限,在遇到敌人后要先放出一种矢头打孔,shè出后会发出尖锐哨声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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