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蝙蝠人终于摆脱了那种极其糟糕的情况，已经能够和人正常交流了。
“你终于好起来了……”我有些感慨，如果这只大蝙蝠死了，我会哀伤很久。
“我这个样子，死了和活着有什么分别？还不如死了，一把火烧了，埋了，一堆灰，看不出什么异样……”他有点懊恼地说。
“兴许咱们还有希望，你不能放弃……”
“希望，哪门子的希望，还有人能让我回到从前的样子吗？”
我踌躇了，但是我还是说：“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呵呵，不要安慰我了……”他凄凉一笑。
我想了想，“现在有了你，如果再把陆忌神找回来，兴许有点机会，你我都知道，变异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不知道有多少个，成千上万甚至更多，还有更多的人可能还在被害。”
“太多了……太多了……”蝙蝠人痛苦地哽咽起来，“我的家人全都死了……”
“前几批作为试验品的，能活下来的没有多少，我他妈的却活了下来……”他为自己活着的状态痛苦不堪。
“你们都是被抓去的？”我问。
“当然了，是被抓去的，那是，六年前了……”想起那一幕，声音还是充满了恐惧。
“六年前？”我诧异了，六年前就有把他抓去了？
“嗯，那天，我永远也忘不了，晚上，刚吃完饭，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温馨，和平时一样，软软的沙发，我搂着孩子，看着电视，老婆在厨房洗碗……”他想起过去，声音在颤抖。
“，突然，门就被踹开了，一些人拿着武器就冲了进来，我的大脑还在恐惧和迷茫中，两腿瘫软，没过多久，我还以为是抢劫，没想到……”他的声音越来越痛苦。
“是一群奇怪的人，瞬间就麻醉了我们，带我们到了一个更奇怪的地方，那里，都是穿着密闭防化服的人，他们忙碌着，把我们带到密闭的空间里，凭着我自己的一点点经验，我知道，我们每天都在接受超大剂量的辐射。”
“辐射……”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自那之后，我们就成了任他们摆布的木偶，注射各种各样的液体，我的妻子，孩子，我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一次一次的实验后，死去……”他终于哭了出来，泣不成声。
一边的蓝天已经忍不住眼泪，躲到一边，抽烟去了，单小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我，却没有死，变成了这样的怪物，变异时候的痛苦，你知道有多么难以忍受吗？”
“我难以想象，但是我，真的能体会你的痛苦……”我诚恳地说。我这个看起来正常的身体，其实，也完全不正常。
“夜里听着骨骼在体内生长的声音，听着肌肉在突突的跳动，那种钻心的奇痒，撕心裂肺的疼痛。我被紧紧地束缚起来，我总是哀求，‘给我一点止疼药吧……’”他的声音哽咽起来。
“没有人理我，问烦了，一个看守告诉我，药物会影响他们的实验……否则，他们也不想听我们的嚎叫……”
“再后来，你是知道的，他们把我锁在一间密室里，我变得饥饿和嗜血，第一个人送来的时候，我忍了三天没有动手，最后，我……我……还是……”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吃了人。
“这不是你的错……”我对他说。
“他们是真正的恶魔……”蝙蝠人说。
我听得毛骨悚然，纵然是我这样经历血雨腥风的人，也无法想象那种痛苦。
六年前，也就是说，这个阴谋，早就开始实施了，第一批作为试验品的人类被摧残已经最起码六年了，还可能更早。
那个时候，也许还是局部的，个别的，从不同地方抓不同的试验品。
到了三年多以前，核爆炸以后，趁着混乱，这些人开始了疯狂的抓捕，抓捕他们的目标人群。
单小风的家人，就在那个时候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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