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刚出药房门口,迎面走来了护士长和医疗主任。小绵羊赶紧地下头,道了声:“护士长好,主任好!”
护士长似乎也有什么急事,并没有看到小绵羊的异样,只是点了点头便从她身边走过去了。嘴里还低声对医疗主任问道,“付主任,金华先生真的选择安乐死么?他的病情还可以托上半年啊!”
金华?小绵羊低头思考了一会,应该是河和文方同病房的那个中年吧,得了肺癌,已经是晚期了,文方说每天深夜都能够听到这位病人痛苦的呻吟声。“真是太可怜了!”
小绵羊有些难过,身为一名医疗工作者,最难过的地方就是,看着自己的病人忍受不了病魔的煎熬,一个个撒手离去。
“没想到,金华先生竟然选择了这么一条路。不过也好,至少不用痛苦的活着”小绵羊心烦意乱的想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病房。
看了一眼满脸安详的金华,小绵羊觉得眼角有些湿润。
“怎么了?小芮?有人欺负你了么?”,安芮,小绵羊的名字,从称呼上就能够看到文方的奋斗成果。
“没什么!”听到文方呼唤自己,安芮有些失神,慌乱的回答道。
文方莫名奇妙的看了安芮一眼,如果不是已经调查好,知道她没有交过男朋友,还以为她是失恋了!“那赶快给我打针吧!今天是最后一针了吧!记得轻一点啊!”
“好啊!”想到文方每次打针时那痛苦的表情,安芮就一阵好笑,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害怕打针!
轻轻的将针管上的疋头拔掉,轻轻的推了一下针塞,细细的针头喷出了一条水线!“准备好了没有?”撸开文方身上病服的袖子,安芮嬉笑道。
文方咽了口唾沫,看到安芮戏谑的表情,咬咬牙,大义凛然的说道:“纯爷们!什么时候搜都可以!”
接着,文方闭上了眼睛,一幅誓死如归的神情!
“嘻嘻……我要打了哦!”耳边传来安芮清脆的声音。
“来吧!”文方狠声说道,等了一会竟然还没有刺痛的感觉“你怎么还不来,别等我后悔了啊!”。
“睁开眼睛吧!都已经打过了!还男人,哼哼!”
文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安芮笑嘻嘻的擦拭着自己的胳膊。药盘里的针筒空荡荡的。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气愤,忍不住嘟囔道:“小姑娘的技术进步了啊!还是我这个小白鼠的功劳啊!”
安芮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呯”的一声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进来的是一脸惊恐的护士长:“你!你!你把针打到他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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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先生!你真的决定不追究安护士的责任么?”付院长郑重的看着病床上气若游丝的文方,眼中闪过一阵狂喜。
文方看了看冰床边泪如泉涌,双目通红的安芮,苍白的脸上闪现了一丝苦笑,轻微的点了点头。
付院长连忙对着在门外等待已久的护士长招了招手,低声到:“还不赶快请林律师过来!”
护士长黄忙不迭的掏出电话,急声道:“喂!林律师么?对!菲戈医院!您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么?对,事故者同意了!那您赶紧上来,148号病房!就这样!”
挂断了电话,护士长惶急的走到付院长身边,“院长,这样是不是不追究我的责任了!”
付院长长出了一口气,瞪了护士长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见到院长点头,护士长紧绷着的脸也舒缓了下来,脸上的橘子皮邹的跟朵花似的,看着文方的眼神就好像是见到某张红sè票子一样。
登登登!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护士长谄媚的将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迎了进来。
“林兄!东西带来了么?”付院长焦急的走到中年身前,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律师手里的包。
林律师瞄了病床上的文方,从黑皮公文包中缓缓掏出了一张文件“当事人签上名字就可以了!”
“刷”付院长一把将文件抢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前的茶几上,压低了声音说道:“文先生!你可以签了!”
文方颤巍巍的拿起付院长早已准备好的镶金钢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转头对病床前泣不成声的安芮说道:“呵呵!如果临死前是看到你笑着送我离去,我会很开心的!”
听到文方这几句话之后,安芮抽泣的更加厉害了。
见到如此,文方无奈的一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刷刷刷几下,白sè的纸张上,龙飞凤舞的写了‘文方’两个打字。
躺在病床上,盯着纯白的屋顶,耳边安芮的哭声越来越弱,“看来我的话起了不小的作用呢!”文方如是想到,努力的想歪过头看安芮最后的笑脸,却怎么也使不起力!
意识慢慢的模糊起来,原来,不是哭声减弱了,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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