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水河自北向南绵延上百里,波光粼粼,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在一处凹字形的河堤边,
狗剩﹑猫蛋﹑麻子还有刀疤等人统统到齐,十多人一字排开坐在河岸边垂钓,只听刀疤说道:“临风,半个多月不见,你和刘狄大哥在威远镖局过得怎么样?”
“舒服着呢。”
穆临风腆着脸道:“我现在就住在威远镖局的厨院,整个威远镖局的人想吃什么都得听我的。”
刀疤笑道:“那不就是厨子吗?原来临风是去当厨子去了?”
穆临风被刀疤揭了老底,神sè立时尴尬起来,但他话已出口,又不愿承认自己就是在威远镖局当厨子,只能腆着脸继续掩饰道:“当狗屁的厨子,你当鱼跃城的厨子都死绝了,没人了,让我去当厨子吗?我正经是去修行的,修行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趾高气昂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又道:“当然了,在修行之外我还是掌管着后厨的,可是你们知道吗,后厨足有百十多人,可都是要听我指挥的,我说东他们不敢说西,我说吃炖菜,他们不敢炒菜。”
“管着一百多人,那临风哥你的权力不是很大吗?”
“当然,实话跟你们说,在后厨,除了我师傅和大哥还有大哥的师傅之外,那就得属我,你说大不大?”
刀疤一脸崇拜的问道:“那到底有多大啊?”
“到底有多大,就这么说吧,在鱼跃城,威远镖局能够同县衙平起平坐吧?”
“当然了。”
那就好办了。穆临风偷吁口气,继续胡编道:“若是将总镖头比作县令的话,那咱就得算是主薄了。”
“主薄?”
众人一脸茫然的问道:“那是个什么官啊?”
“我告诉你们那是个什么官。”
穆临风说起慌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腆着脸道:“主薄那官可就大了,就比县令小了那么一点点,是掌管钱粮的官,明白了吧。”
“这么说整个威远镖局的钱粮都归临风哥管了?”
穆临风冷笑一声,大言不惭道:“这算什么,你们也不想想,我也是听过书,上过私塾的人,威远镖局里面全是练家子,若是比武耍刀,我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要论起管账进货,还不得我亲自出马,别人他看得懂字吗!”
刀疤对穆临风所言深信不疑,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这事也就临风哥,要是换我去了威远镖局,便是当个小厮,恐怕都难,更别提去当那个主薄了。”
穆临风正待继续吹牛,突然看到憨大头从远处走来,急忙起身向憨大头迎了上去,道:“大头,买到了吗?”
“买到了,买到了,这凤头钗是今年最新款。”
憨大头急忙从怀中将凤头钗取了出来,道:“这风头钗可要比步摇钗贵上不少,足足花了这个。”
说着伸出了一个巴掌,又道:“我知道你这是要送给狐狸……仙女的,所以特地包了起来。”
穆临风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憨大头伸出来的手掌,他发现自己的心好似正在滴血一般,哪里还有心思去听憨大头接下来的话,急忙问道:“就这么个钗子,花了五十两?”
憨大头见穆临风越来越难看的脸s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摆手道:“没有,没有,是五两,五两。”
原来是五两,还好,还好。穆临风长吁口气,心中的担忧立时化为无形,道:“没花完就好,没花完就好,我留这些钱可还等着娶老婆呢。”
说着急忙伸手道:“快把钱还我。”
憨大头急忙将一小碎包银子交到穆临风手中,他路上怕rì后穆临风来找自己的后账,早已想好了说辞,此时一边将钱袋交到穆临风手中一边说道:“临风哥,我这招对付普通女子那是百试百灵,可是您那位红袍仙女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仙女下凡,既然是仙女,有时用在普通女子身上的法子……也许就会不灵验。”
“什么?”
穆临风一怔,半晌方才反应过来,焦急万分,道:“有时候是什么时候?”
“有时候?”
憨大头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解释,但穆临风催的急,绝不会蒙混过关,只能胡编乱造,道:“这就像母牛生犊子,有时候生公犊子,有时候生母犊子,谁能知道啊。”
“那该怎么办?难不成这凤头钗就白买了?”
穆临风脸sèyīn沉下来,道:“你必须给我想个办法。”
憨大头心中苦笑一声,含糊其词道:“像这样的仙女,那都是高傲的很,你要是送她钗子,若是要了那就最好,若是他不肯要,甚至更过分的将钗子扔掉都是有可能的。”
“我是问你办法,不是听你说这些。”穆临风急迫道。
憨大头硬着头皮,道:“办法虽然没有,但有一句话不一定管用。”
“啥话?”
“死缠烂打。”
“死缠烂打?”
穆临风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正要再询问憨大头,却听他说道:“临风哥,要是没事我这就下河抓鱼了。”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穆临风思考的时间。
看着憨大头拿着渔叉朝着河岸边走去,穆临风总觉着有些别扭,突然见到他拿起渔叉下河捉鱼,这才明白了是哪里不对,立时破口大骂道:“憨大头,你是要气死老子才高兴吗?”说着朝河岸跑去。
从他所在的这片岸堤到河岸浅滩只有不到五十步左右,穿过柳树林,大喊道:“憨大头,你他娘的难道就从来不动脑子吗?”
“怎么了临风哥?”憨大头挽好裤腿,正要下水却见穆临风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他虽然面上挂不住,但想到他有刘狄撑腰,也不敢去辩驳,只是一脸憨笑地看向穆临风,心中却是破口大骂,道:“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让抓鱼的是他,不让抓鱼的还是他!”
“你他娘的这样下水抓鱼,那鱼岂不是都要被你的叉子叉死了?难道你不知道我要的是鱼竿钓上来的鱼,我要是将你叉上来的鱼拿回去,那不就露馅了?”
“原来是这样啊。”
憨大头这才明白穆临风为何制止自己下水,无可奈何,道:“那怎么办,我家的渔具根本就找不到,只有这么一把渔叉,我不拿它,那就没工具了。”
“没工具还不好办?”
穆临风想也不想的jiān笑,道:“你去用我的渔具钓。”
“我用了你的渔具,那你用什么?”
憨大头立时明白了穆临风又要打什么算盘,心中不满道:“我们替你帮忙,你却好,把活计都丢给了我们,自己躲在一旁休息,这天下的好事也不能都让你占了吧!”
“你还怕我清闲了?”
穆临风如何听不明白憨大头的言外之意,哼声道:“我能清闲吗?你们钓鱼,我要在一旁修行的。”
“临风哥是要修行啊。”
憨大头心中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向穆临风,道:“临风哥,你也教教我修行的窍门呗,我从小就想成为一名武师,可是没有这样的好机缘,今rì不若我就拜你为师,你就教教我吧。”
看着憨大头一副拜师的诚恳模样,心虚不已的穆临风急中生智,道:“我告诉你,这法门可不是瞎学瞎练,是需要授业师傅帮忙打通经脉的,我若是告诉了你,那是害了你。”
穆临风哪知道什么修行的诀窍,眼见憨大头真要拜师学艺,赶忙编起了瞎话,好在他平rì里便爱吹些牛皮,此时说起谎话来,却也是手到擒来。
看着穆临风遮遮掩掩的模样,憨大头不以为意,道:“那临风你为我打通经脉不就行了?”
穆临风急忙自圆其说道:“你当我是什么呢?我现在连武师都算不上,凭什么给你打通经脉?”
他二人看似在说着修炼的事情,但二人都清楚这只不过是在争谁能够休息罢了,此刻的憨大头好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jīng心设计着对方,但他却忘记了穆临风的身份,那就是他是一位手握致命武器的老猎手,所以从一开始这一场角力就注定憨大头是失败者。
只见穆临风左手作拳,右手作掌,互相拍击的同时走向憨大头道:“去还是不去?”
“去,去。”
憨大头见着穆临风如此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立时好似跌到了冰窖之中,浑身一颤,道:“千万别打,千万别打,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看着憨大头逃也似的跑去钓鱼,穆临风随即席地而坐,喃喃自语,道:“先睡上一觉,然后收鱼回镖局。”
就在穆临风即将进入梦乡之时,突然就听河边有了动静,只听刀疤喊道:“兄弟们快来帮忙啊,快来帮忙啊,我这有鱼上钩了,还是条大鱼。”
远处喊声入耳,穆临风急忙跃起身来,向着喊话的刀疤行去,当他赶到岸堤时,只见众人正在齐齐帮着刀疤往岸上拖着上钩的鱼儿。
他们一会儿松松鱼竿,一会儿却又加大力度往岸上拖着鱼竿,直等穆临风来到身前,只见一尾通体漆黑,嘴唇土黄的鲤鱼被众人拖了上来。
众人被眼前鲤鱼惊呆了眼,只见鲤鱼半米多长,少说也有四十公斤,从头至尾有肋鳞一道,此时被众人围在当中,不时鱼跃挣扎,让众人无从下手。
刀疤看着眼前大鱼,啧啧称奇道:“他nǎinǎi的,这么大,我可是头一次见到。”
“是啊,是啊,这鱼活的肯定久了,不然怎么可能长这么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而大鱼随着在岸上的时间越来越久,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只听刀疤说道:“差不多了,咱们得先宰了这鱼,不然也不好往回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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