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师傅,梦雪懂得。”
滕梦雪有些犹豫,从新整理一番话头,确定不会刺激廖立后,道:“廖师傅,我是小辈,有些话本不该从我口中说出来的,可是看着您如此模样,就是不该说,梦雪也不得不说了。”
滕梦雪下了诺大的勇气,道:“他们已走了一年多,你该……”
还未说完,就被廖立挥手打断,浑身颤抖的他嘴角抽搐片刻,显然是经过了极大的努力才将心中怒火压下,半晌才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道理我都懂……”
“可是……”
滕梦雪没有放弃,继续说道:“廖师傅,我知道你不想听,可是我必须说,人死不能复生……”
“够了!”
廖立的脸sè憋的通红,虎目圆睁,道:“没想到你们女人都是一个样,竟然都这么烦人!”
“我……”
滕梦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发火,泪水立时就要流下来,是委屈更是难过。
看着小丫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廖立知道自己口气有些重了,心中后悔,忙和声道:“首先,我不需要你们父女轮番来开导,大道理我都懂。”
见滕梦雪想要启齿,急忙挥手打断,不让她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其次,谁说他们死了,他们若死了,为什么这一年多时间会找不到他们三人的尸骨?所以在没找到他们的尸骨前,我是不会相信他们就这样死去的。”
“即使他们真的死了……”
廖立话说了一半,却又缄默不语,半晌才长长叹口气,道:“你要是此行前来便是想说些开导我的话,那你便走吧,他们不是你的亲人,你们当然可以说这些风凉话。”
一番好意前来劝解廖立,不想却被说成是在说风凉话的小人,心中无比难过,委屈地撅起小嘴,高声喊道:“你不可理喻,不识好人心!”好像只有如此加大声音的分贝,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样。
死死地盯着滕梦雪的双眸,使他每一个表情都没有逃出自己的双眼,半晌,廖立才无声叹息道:“我知道你是好意,是关心我这老人家,可是那rì死的是我大哥。”
话锋一转,道:“你告诉我,若是那rì换做是你的亲人,难道你也能像现在这样,去节哀吗?”
“我能!”
滕梦雪如玉的柔荑紧握成拳,昂首凝视廖立,以不容有他的口吻,道:“我能,并不是只有廖师傅你失去过至亲亲人,梦雪也失去过。”泪水缓缓落下,好像水珠,一滴滴,一行行,颗颗掉落在地。
就这样任凭泪水掉落,整个人好似陷入到回忆之中,低喃道:“母亲离开我时,你知梦雪有多伤心吗?但梦雪知道,梦雪必须要快乐,为了妈妈也要快乐,因为妈妈在下面看着梦雪,所以梦雪不想让妈妈在下面为我难过。”
看着滕梦雪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激动,直到此时廖立才发现,那个遇事果敢,行事凌厉的小丫头竟会如此坚强;那个从来都是阳光灿烂,便是连母亲去世也没有哭泣过的小丫头,竟然也会有如此伤心之时,心中不免暗恨自己小气,跟小丫头发什么火。
心中后悔,但他光棍一条,哪里懂得如何去哄女孩子,急忙在怀中找了半晌,才掏出一方手帕,递到滕梦雪手中,道:“擦擦吧,都哭花了。”
滕梦雪接过廖立递来的手帕,一边擦着断线的泪珠,一边哽咽道:“那些rì子看着父亲形容憔悴,伤心难过,我虽然小,但我知道我更加不能去伤心难过,那样一来父亲会更伤心,但是梦雪想妈妈,所以梦雪只能在屋里一个人偷偷哭泣,连声响都不敢发出。”
“孩子。”
廖立动容地看向滕梦雪,他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竟会将所有伤心事都压在心底,而且当年她失去母亲时,应该才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吧,而就是这么一位十多岁的小姑娘竟然能够如此,可见她是多么的蕙质兰心。
怪不得丫头当时不哭呢,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个!廖勇慈祥地看向滕梦雪,由衷佩服,道:“梦雪,你比伯伯坚强。”
“廖师傅。”
滕梦雪抽泣,道:“我相信您也一定很坚强,你答应梦雪一定会做到的,好不好。”
廖立忙道:“好,好,傻孩子,老头子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他虽然看上去白发苍苍,却也不过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正值壮年。若不是因为大哥的离世,让他身心憔悴,哪能像今rì这般看上去苍老。
“真的?”
滕梦雪破涕为笑,满心欢喜的凝视着廖立,道:“廖师傅,您说到可一定要做到!”
“我会的,你放心。”
廖立的话音刚刚落下,心中蓦地升起一丝忧虑,急忙看向河面,只是刹那,心中的忧虑便转化为恐惧,急忙喊道:“快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只见河面出现了一道近两米的巨大漩涡。
站在岸堤边的廖立心中早已升起了不安,而随着不安在他心中开始蔓延,恐惧也随之而来,当对未知的恐惧越来越深,达到顶点时,廖立的脸sè突然变得yīn沉下来,年轻时护镖的经历让他在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急忙向滕梦雪吼道:“水里有危险,快离开河堤!”
突然响起的厉喝声让滕梦雪一头雾水,诧异地看向廖立,不明白他为何对水中正常不过的漩涡会有如此过激地反应。
看着满头雾水的滕梦雪,廖立并没有过多解释,急忙拉着他向后退去。
走过水镖的廖立自然清楚,如此巨大的漩涡,只会在深海船只沉默时发生,像这样突然出现在河岸边,本身就透着怪异。
而且水中更是散发着浓郁的jīng气能量,起码达到了七阶武师,这如何能不让廖立担忧,毕竟整个鱼跃城最高级别的武师滕龙也不过与之相同。
滕梦雪在廖立的牵引下,立时退到了百丈开外,而在他二人退开不久,只见河面立时开始发生变化,河水好似被烧开一般,嘟嘟嘟冒起了水泡。
“咚”的一声,一道水柱从水面直插天际,在升起十多米后,方才消散,而随着水柱冲天而起,这片天地立时开始变得灼热。
“咚”
第二道水柱在第一道水柱落入水面后随即升起,但这一次水面已然沸腾,冲天而起的水柱冒着热气,使周遭空气更加炙热。
“轰!”
第三道水柱再次冲起,但这一次却并非是向着天空,而是向着河堤,当水柱冲击在河堤时,河堤坚硬的青石砖墙立时开始龟裂,裂缝以缓慢而不规则的速度向着周遭迅速蔓延。
就在水柱即将消散时,水柱却包裹着一位年轻人向着河堤冲来。
“他是……”
滕梦雪看着出现在远处的那道身影,疑惑的说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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