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鱼跃城,城门口。
“姑娘你好,我叫穆临风!”
滕梦雪冷哼一声,看都没看穆临风一眼,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眼见着身侧美人对自己不理不睬,朝着东门的方向扬长而去,穆临风头脑一热追了上去,道:“姑娘,你好。”
滕梦雪眉头轻蹙,缓缓抬头看向将自己前路阻拦的穆临风,凤眸中透着一丝不耐,语气冰冷地说道:“有什么事吗?”
“晚上好。”
也不知为何,穆临风竟然冒出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毕竟此时巳时刚过,他竟然问姑娘晚上好,此话一出,便是连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一个大耳光。
没想到竟是个疯子。滕梦雪大感晦气,立时连教训他一顿的想法都消散无形,只是心中苦笑一声,继续向城门行去。
“姑娘,姑娘。”
眼见着红袍少女离去,穆临风又悔又急,抬腿便追,不想刚行数步,身体便好似撞到了亘古不变的大山,立时便被向后弹了回来。
“好狗不挡道。”
穆临风抬头看去,只见身前乃是一位满面红光的老者,年在五十许间,浑身的腱子肉将他的衣衫顶起,而那一对眸子更是闪烁着森森寒光。
常在市井混迹的穆临风自然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当看到老者的第一眼后,便开始后悔,后悔之前自己那句脱口而出的话竟然是对眼前人说出。
但此时话已出口,想要收回却是不能,只得硬着头皮,恭敬地说道:“为什么挡我的路?若只是凑巧,还望先生让开一条道来,让小子通过。”
老者显得有些憔悴,胡子拉碴的,但衣衫却十分整洁,而且极为鲜亮,看向穆临风微笑着说道:“替你的家人教教你,对待长辈该怎么说话。”
“既然您如此说,便不劳烦您老了,我回去和我老子说说,让他教我就好了。”穆临风恭敬异常,笑容可掬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哪有什么老子来教,到时候只能是自己教自己了。
想道此处,用在市井里学来的江湖习气,拱手抱拳道:“这样的小事就不劳烦您了,若是无事,小子便先告辞了。”
这小子有点意思,老者眼前一亮,心中想着的同时却是紧盯着穆临风,当他转身离去的同时,却是疾走数步,那看似相隔十多步的距离在他脚下好似突然变成了四五步,只是刹那间便再次出现在穆临风的身前。
前路被挡,更加让穆临风确信眼前人绝对不是易于之辈,相应的也坚定了穆临风脚底抹油的决心,但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道:“老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替你父母教教你。”老者神sè突然严肃起来道。
“老先生,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就让我父亲好好教训我,若您老不放心,我这就向您发誓。”穆临风信誓旦旦的说着,更是伸出了三根手指发起了誓。反正我父亲都已经死了十多年,难不成还要我去yīn间找他教训不成?想道此处,不免得意起来,但面上却是一点也没有显露,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看向老者,任谁看来也不疑有他。
“你当我不知道你这小子吗?在我面前玩这种文字把戏,你还嫩了点。”
老者拍着手,但脸上的神sè却变得严厉起来,沉声道:“你叫穆临风,今年十七岁,对也不对。”
没想到眼前人竟然将自己的底细说的丝毫不差,这让穆临风立时明白了刚才那些话为何没有蒙住对方,想到这里,穆临风强作镇定,道“对,对,老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三岁无母,五岁无父,对也不对?”
“对,对。”老者此话一出,穆临风便知大事不好,急忙扫眼向四周观察,他心中清楚,必须要趁老者没动手之前离开此地,不然到时候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急忙四下观察一番,还真让他找到了一处逃生的地方。
就在他准备拔腿逃跑时,就见老者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立时让他犹豫起来,心中更是有一种完全被他看穿的感觉。
他本就是jīng明之人,在看到老者怡然自若地模样后,心中突然一惊。这老头武艺高绝,就凭刚才那一手诡异步法,追上自己绝对是轻松异常,到时候恐怕这顿爆揍是在所难免了。
想通关键,穆临风霎时打消了开溜的想法。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看来也只能给他说些好话,将他哄高兴了,毕竟自己只是出言不逊罢了,又不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心念及此,急忙说道:“老先生,您英容伟岸的身影便像是皓月之光,深深感染了我,所以小子下定决心,克服困难,立志从此再也不爆粗口!”
老者向东北角嘟嘴道:“怎么了?不打算从那里跑了?”他没想到穆临风变脸变得如此快,而且更是拍起了自己的马屁,眼神霎那变得不在似之前那般凌厉,和颜悦sè道。
看来还真赌对了,这老头还当真是我肚中的蛔虫,不然我从哪里跑都能猜到?看着他神情变得蔼然可亲,立时放心下来,打了个哈哈,道:“哪能呢,哪能呢,小子又怎么能逃出您老的手掌心。再说了,你老是什么人,大人大量,海纳百川的人呐,也就是当今圣上没眼光,以您这气度,这本事,起码得是咱大唐王朝的大将军,当朝的宰相这些身份啊,所以说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哪能同小子一般见识呢!”
说完之后,穆临风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唉声叹气,道:“怪只怪当今圣上不让老先生您当大将军,不过那是他的损失,再说了,就您老这气度,就是给个皇帝宝座都未必能看得上,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大将军呢,而且当这些官哪有您老过隐士生活好啊,您看看您这风度,这气度,怎么看都是大隐隐于市的样子嘛,要不是小子与先生素昧平生,那是决计要拜您老为师的。”他说着竟然真的弯腰施礼,一副yù要拜师的模样。
“打住,打住?”
老者双颊微红,被穆临风说的尴尬起来,摆手道:“就你这张嘴,便是把人卖了恐怕还要帮你数钱,还好老头子我一不傻,二也不笨,不会上你的当。”
眼见老者不上钩,穆临风急忙信誓旦旦地说道:“老先生,小子说的可是字字属实,句句肺腑,天地可鉴,rì月可证啊。”虽然老者并未上当,但却是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穆临风知道自己成功在望。
但让他大跌眼镜的却是刚有所扭转的局面却又急转直下,只见老者突然唉声叹气,神情失望地说道:“满嘴油腔滑调,rì后难成大器。”
穆临风这人脸皮虽厚些,但自尊心特强,立时挺起胸膛,他虽然心中害怕的要死,但也容不得他对自己这般侮辱,昂首看着他,据理力争道:“老先生,你听说过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吗?我虽然油腔滑调,但也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你不能侮辱我!”
“呵。”
老者冷笑一声,横眉冷目地看向穆临风,恐吓道:“还士可杀不可辱,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今天遇见你算我倒霉,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穆临风说话的同时竟是闭上了眼,但他却如何真能有如此大的胆子,只不过是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刚好能够看清他的一举一动。他只要敢上来,我便撒腿逃跑,我还这么小,连个娘们都没睡过,怎么能轻易的死在他的手中。
“还算有些骨气。”老者满意的点点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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