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我们看看袁崇焕的反映吧:袁崇焕不是吴三桂,吴三桂是属于《三国》里面的曹操哪类人,宁叫他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他。
袁崇焕则是一个秉承很崇高信念的一个文人,说不好听的,就是有点缺心眼儿!但他的这种缺,却是中国人传统中,最最宝贵的一项品质!
原本夏承德父子护着他往锦州赶,赶到半路,广宁城那边的战火越来越烈,袁崇焕立刻做出了一个非常非常高尚的举动。
“何可纲秉性刚直,吴三桂的这次安排,一定没有何可纲的份,所以,何可纲的兵马一定还在锦州。传本都督钧令,夏舒,快马回锦州,急调何可纲领各部兵马,出援广宁周边地带,务必要防止后金人马,兵援广宁。你拿本督手章前去”
夏舒得令后,先是躬身施礼,随后面色平静地接过袁崇焕的手章,领着十个人走了。
“夏承德,祖大寿为人仔细,这次配合吴三桂,一定不会尽全力相帮,现在本督命你即刻赶往雪雯堡,叫他们烽火传令,即刻调济雪连星堡全部主力,一定要在午夜之前,赶到广宁城协防!你拿本督的帅印前去!”
“是!”
夏承德同儿子一样,先是同样地躬身施礼,随后同样面色平静地接过袁崇焕帅印,领着十几人跑了。
这就是袁崇焕与吴三桂的区别。
如果袁崇焕和吴三桂调个位置,吴三桂一定严令各部,不许出城,广宁城下是死是活,都与他没有关系,因为是对方矫诏在先,自己不报复才怪!
但袁崇焕究竟是袁崇焕!他分析之后,便决定先按下个中矛盾,一切,留待解决完广宁的两蓝旗再说。
......
此时,广宁城内的巷战正在血腥的展开。吴三桂带着右哨的人才一进城,就险些迷路,直到他们打入一片大屋之中后,吴三桂的脑子才恢复正常。记忆中,广宁城的地图逐渐显现。他凭借职业军人的品质,抓紧测量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和那几处着大火的方位。随后,领着人便抄了条地图上的近道,向着最近的一处火点而去。
他为了增加自己日后不受罪罚的砝码,必须要救援下一支善友教众。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薄珏在撤回内城后,一直东躲****,随手他们不断遇到后金人马,但多数时间里,薄珏都是拼命躲藏。后来,薄珏发觉北门已经不可能奏效了,他索性就开始在南城放火了。
薄珏的想法很光棍,反正明军是进不了城了,自己也快完蛋了,索性临死前闹出点动静听听响。所以,他开始疯狂放火了。
而此时,正是吴三桂开始奔城里闯的时节,因为薄珏开始在南城放火,便迅速召集来救火的后金骑兵,但薄珏此时,终于开始转运了,因为吴三桂替他接应下了救火的骑兵。两项碰面,双方也不多言,直接开打。边打,边逐渐凑近了火点。等到达火点,吴三桂看着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一跳。
究竟是民壮闹事儿,与职业军人比起来,他们的战斗力确实弱的有些可怜,如果不是吴三桂的亡命猛攻南门,城内负责清剿的人****更多,即便如此,眼前苦苦支撑的民壮,也只有20多人了。对面的后金骑兵,竟然也只有20多人。
等吴三桂的人马出现,一旁围攻的后金兵丁,忽然一哄而散。这其实很正常,谁在清剿城内叛乱的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一支敌人的军队,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城已经破了。这个时候,必须同自己的本部汇合,否则,很有可能就被敌人分而击破。明军的军事行动,一直集中在南门,吴三桂的行进方向,又刚好是从南门那边过来,于是,20多名后金骑兵,立刻向后溃散。
吴三桂救护下眼前这20多人后,眼珠转了转,忽然对着那些人说:
“大家一起向南门回返,但要沿途放火,一边放火,还要一边大喊,‘城破啦,明军进来啦!快跑啊!’大家明白吗?”
“请问,将军是谁?”
“呵呵,在下大明山海关前锋营副将,吴三桂!”
“啊!您就是三桂将军,在下善友教的薄珏!”
“啊呀,”吴三桂惊喜过望,看着眼前这位满脸焦黑的正主,一切都好说了“三桂来迟,道长受惊了!”
“那里,那里?三桂将军,您能入城,想必,四门已破了吧?”
“呃!”吴三桂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将错就错吧。
“右哨沿途布警,请道长及诸位道友,随我一起回南门!”
说完,满脸焦黑但兴高采烈的吴三桂,带着兴高采烈并且同样满脸焦黑的薄珏先生,率领硕果仅存的这十几名善友教众,向着南门回返!剩余一些民众和聚拢过来的善友教众,一哄而散,各自往各个方向散去!
吴三桂的狠辣就在于此,‘回返令’的效果:救护教众的功劳,有薄珏这十几个证人就足够了。剩下那些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在城中制造更大的混乱。而他做的又非常巧妙,后哨的明军,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把‘小将军’安全的送回南门。听到吴三桂要回南门,根本没有任何人会仔细琢磨这其中微妙之处的。
而前一条的‘继续放火令’,吴三桂说的也没有任何问题,他是交代那些人‘去’别的门闹事了。但是,他并没交待说整个广宁城里,其实就他这几百人。所以,那些善友教众,误认为全城都是明军,就不能说是他吴三桂的错了。
“不好啦!明军进城啦!”
“城破啦,大家快跑啊!”
吴三桂领着右哨人马和薄珏等人,一路往南门回返。一路上,不断传来这些声音。有远有近。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但城内各处的火光,越烧越烈,甚至已经追着吴三桂他们的脚步,燃烧到了南门处,汹汹烈火,将广宁城映照的通红通红。
“哎呀,三桂你可算回来了,怎样?没受什么伤吧?”
“有劳明叔挂念,三桂该死!”
“哈哈,你我之间还他妈这么客气!哈哈!没事儿就好啊!对了,你大春舅舅也来了,咱们爷们几个,先守住南门,进占南城。我已经叫人送信儿去了,后续部队马上就到,到时候,广宁城就是咱们的啦!”
吴三桂抬头看了看月色,他琢磨,如果祖大寿听到南门已夺,即便袁崇焕有军令禁止,也无济于事了。祖大寿一定会尽全力赶来相住的。何可纲虽说刻板,但最重大局,即便见到袁崇焕了,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带兵内讧。只要广宁城拿下,自己就没事儿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原地固守待援。这个时间嘛!
吴三桂再次盘算,最晚应在明天凌晨。
“明叔、三舅,小侄算来,咱们要守过今夜才好!”
“嗯!不错!不过没关系,有咱们爷们在,守个一夜的南门,那绝对没问题!”
杜明大咧咧的说完,转身吼道:
“传令,城上布七星祈骧阵,城外布****轮射阵,城内布五行弧月阵,弟兄们,守过今夜,咱们就是一等一的大功臣,都打起精神来啊!”
“得令!”
不到一整夜,亥时刚过,祖大寿的兵马就来了,因为夏舒带来的袁崇焕将令,叫祖大寿也忽然想明白过来,无论谁对谁错,先拿下广宁才是正理。于是,纯骑兵的急行军,半夜时分,也就到了。
等祖大寿的骑兵到达,南门上下内外的明军阵地,便逐渐扩大,并逐渐蚕食了整个城区的三分之一,同时也陆续接应到了不少的善友教众,一共有2百多人。整个这次善友哗变,人数在1千多人。骨干的三百来人,算是都被救出来了。内应人员高达70%的死亡率,都是吴三桂造的孽。
等到凌晨时分,何可纲和袁崇焕的人马也来了。整个两蓝旗的人,终于抗不住了,后金兵在经过惨烈的浴火巷战之后,退出广宁城。随即穆克坦在败退途中,被祖大春阵斩在旷野之中。
......
赶过来增援的何可纲,已经从巧鹅谷撤下的各色人等那边,打探到和谈的事情,眼见广宁城收复,没做多言,不顾祖大寿和吴三桂探询的眼光,直接下命,领着自己的三营人马护送袁崇焕回山海关。
祖大寿、吴三桂则领着20营共8万人马,于广宁城内外驻扎,巩固城防,修筑营寨,以待后金反扑。
当袁崇焕遇到何可纲之后,二人马上回首,望着广宁城上漂浮的硝烟,已经将月亮遮掩,两行清泪,缓缓自老袁的双目中流下,流淌过他饱经风霜的面颊,那上面的每一道刻痕,都是为国为民操劳所致!老袁将散开的头发轻轻拢起,仰天长叹:
“想不到,辽东十年安宁,一朝不存。偏偏此番连环恶战,焦土争杀,竟然仅仅源自于一个人的私欲!唉……!”
袁崇焕还不及感叹完毕,一口鲜血自口鼻中喷出,身后众人连忙抢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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