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牢记本站域名“ ” ,或者在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 第十卷第十六章:姑父姨夫||
南诸党,竟然以挑唆学子考生的方式,来公开选妃事不可思议,但私下里却很好理解,中国文人最喜欢的就是管闲事,所谓天下人管天下事,就是这个道理。但书生们也有自身的缺陷:面对强力对手,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法不责众!
当然,表面上的无奈,不能掩盖背后零星的狡算。江南诸党决定试探一下国家(或者皇帝)的底线,面对诸多的新政、新党、新业,江南诸党究竟应该如何定位与被定位?
这个问题是注定的要破解的,但现在首先要明确的是:朱慈炯这个小家伙,恰逢其时的充当了政治博弈的过渡点。
慈炯的公开身份,是北方某大佬的公子,找任何人,都是一个借口故人相托送一样礼物。田怀认识的人多了去了,这个借口当然过关。
今天还有一个借口,郑妥娘的干女儿,要卖掉烟憬楼,去西安府那边开矿。今日的酒席,就是欢送闻名秦淮十多年的郑家母女。
朱慈炯、田怀、阮大、董祖常、马士英,这群分头离散的牛鬼蛇神,终于在烟憬楼聚到一起。
马世奇杀奔烟憬楼的时候,朱慈炯这个小子正在高谈阔论。
“哼哼哼,那是当然!昨天我远远看见你们打那个胖子了,打的才叫难看呢!”嬉皮笑脸的朱慈炯。
“呵呵,是,朱老弟说的好,可叹吾等空怀治国之策,却没有自救之力,老弟年少任侠。真真是我等楷模!”永远忘不了吹牛的阮大。
“…”
这个酒席,可以说是一个划时代的聚会,到会者,除了杨文骢还算一正常人之外,其余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心智不健全,除了装疯卖傻,就是黑带级脑残。
杨文骢还满有同情心,加上他同秦淮南曲地关系普遍不错。所以特意拉着李贞娘,也就是李香君的干娘,一起来给郑蒙儿饯行。这本身就证明杨文骢为人,真的很不错。
其他还有一些小人物,都是郑蒙儿几年来接过的恩客,没什么新鲜的。三位主宾可是要说道说道,因为这三个昨天刚挨了打的宝贝,伤还没好。
马士英的伤最轻,除了左脸蛋子红肿油亮,身上倒还好。捧着郑妥娘给烫了的白毛巾,捂着伤口叹叹气。也就没事儿了。
阮大的伤属于内伤,两眼被石灰眯地乌青焦黑,还要死撑着门面,嘴里紧着关心其余两位难兄难弟。只不过那个瘦子的拳头很毒,估计正好打在膻中穴上,任脉真气被毁了个七七八八,因此隔了一天之后,声音更加怪异,几乎是从后脊梁骨窜出来地,还带着哨音。
“妈的音(马大人)。南京城的治安如此之差,可见那个史可法空负虚名,通街虎,通街虎。嗬(哼),根本就是官匪一家,小弟拼着功名不要。也要参他一本!”
“是…啊,是…啊,”董祖常的外伤最严重,那一挂鞭炮给炸的,半拉屁股都不敢落座,半趴半靠在一把贵妃椅上,说话都是颤着音儿出来,但同阮大一样,没忘了干坏事儿。
“想我也是书香门第,笔墨传家的一届名流,想不到竟然在他史可法的府衙边上,被一群宵小偷袭,这史可法的官声,是怎么出来的?”
“噗哧,”慈炯实在憋不住了,笑出了声,“老阮,我怎么听这两天的巷议说,你们跟国舅爷,似乎要联手强抢民女,这才引起义愤地啊?”
“大胆,小小年纪,竟敢如此无礼!你究竟是何人子弟?”
马士英是在职的大员,自然很看不上慈炯这副吊儿郎当地模样,而且每次问他出身,不论是慈炯还是田怀,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于是就都打哈哈给岔过去,偏偏马士英的心眼儿很小,越这样,越生气,这次立刻出声教训,顺便还没忘了打听出身。
一旁的田怀一看朱慈炯瘪着嘴唇,盯住了马士英看,心头一跳。自家的妹妹生气时,就是这个样子,而且自家人了解自家人,干事儿冲动不计后果,搞不好马士英真要出事儿。连忙出面解劝。
“唉,唉,马大人,这是在下一位恩公的公子,即便在下也要敬他一声三哥儿的。”
田怀死活也没想到,居然慈炯能跟这群妖魔鬼怪认识,眼见这事情有些复杂化,只好暗求佛祖,保佑自己能早日回到南洋的大海上,赶紧消停算。
他选今天请客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尽可能的把事情搞大。高考三天,今天就要结束了,广大学子答完卷子后,允许有时间复查,同时史可法黄道周等人,会带领学子们再烧个香给孔夫子,这样算来,学生只要一出来,憋了三天地晦气,一定要找个地界出的。
学生嘛,闲极无聊的时候通常会管闲事儿。更何况这么个闲事儿。
并且从种种迹象来看,南京士林已经打定主意,要利用学子闹事儿了。
只要士子们闹起动静,南京官场一定会插手,在两百年间唯一的一次特用科考日,居然有人闹事儿,史可法不怒才怪。所以他才准备在今天地酒会上,正式摊牌的,也就是公开他选妃的任务。同时还可以把黑锅甩出去,到时候万一皇上问起来,他可以很无赖地说:
“皇上,小子可没敢出去乱说,都是马士英、阮大他们几个散出去的,小子也不知道啊!”
要想把选妃给搅和黄了,只有触犯众怒才行。这就是礼妃阿萝的通盘布置。但偏偏慈炯今天过来了,田怀突然发觉,自己兄妹做的这事儿是不是有点不稳妥呢?
岂止是不稳妥啊,简直是愚蠢透顶。
一旁的马士英眼见国舅爷都说这小娃是不能得罪的,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也没再搭理慈炯,扭头对着另外几位恨恨说道:
“二位兄台放心。我马士英现在就写弹劾奏章上去,不扳倒史可法,绝不算完!”
正这说着呢,在座的一群混蛋,就听到身后有人冷笑。
“文官弹劾,原属份内,但此情此景,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什么人?”
问话地只有董祖常一个人,其余人等多机灵古怪啊,再说马士英因为干着凤阳总督的职务。实际上就等于兼着漕运的职务,因此认识马世奇。至于那个阮大,身边的大人物,他都远远见过,因此一带董祖常的衣襟,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
“他是上海府尹马世奇!”
一听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马郎,很多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董祖常更是,原本屁股就不好,立刻吓得瘫成了一滩泥巴。
马世奇不理董祖常等人的反应。因为这些人还不配让他浪费心神。他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把慈炯给摘出来。
田怀是希望通过得罪南京士林。来达到目地。而以钱谦益
周为首的南京士林,则希望此事由慈炯出头,把选妃黄了。
马世奇开始是预判到这点的,他因为当局者迷,没太当回事,但玉京一番言语点醒他之后,他就真的着急起来。
“三哥儿,借一步说话如何?”
酒席中人,原本就对慈炯身份起疑,如今眼见马府尹都要这么跟小娃讲话。有人已经醒悟,此人难不成就是那个守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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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士英率先长身而起,掀衣跪倒:
“臣,凤阳督抚马士英。参见定王殿下!”
好家伙,这通乱,其中阮大兴高采烈的跪在马士英身边。跟着一拜三叩首。偌大一个烟憬楼上,只有三个人没跪:吓傻了的董祖常、愁眉苦脸的田怀、忧心忡忡的马世奇。
看着好好一个酒席,被搞成这样,朱慈炯也没顾上叫这些人起身,只是呼的站起来,抿着嘴唇冷笑一声。
“哼哼,”朱慈炯一步三摇晃的走到马世奇面前,尚是稚气十足地小白脸上,竟然浮现出几丝狠辣。
“马府尹,马大人,你究竟怎样?”
“三哥儿,”马世奇知道慈炯的脾气,所以还是称呼他习惯地称谓。只是眼见身份已经被叫破了,只好摊开来说了。
“你身为王爷,流连烟花之地,本官不许。”
“哼哼,烟花之地?如今烟憬楼的妥娘,已经嫁与国舅爷。蒙儿姑娘,也要贩楼北上陕西开矿。还有件事儿你还不知道吧?这烟憬楼马上就是我的镜坊门面了,如此私宅,如何称得上烟花之地?老阮,你说呢!”
“呃,是,吾等是友人家宴,算不得烟花之地!”
阮大是个很豁得出去的人,再说这件事儿上,无论如何不能叫言官拿住小辫子,否则在座的所有人都没好果子吃。于是以阮大为首,跪着的一帮人都玩命高喊,
“是啊,不算,是私宅,马大人管的未免太多!”
哄闹声里,慈炯忽然很有气势的一抬双手,立刻安静。
“倒是你马大人,我怎么听坊间有句歌谣,‘玉京伤春不卷帘,只为落花印雕鞍’,但不知,这可怜的玉京子,与你是否相识?这雕鞍宝马,是不是暗指某新府府尹大人呢?”
窃笑声,悄悄响起,赛赛和马世奇的纠葛,还真是一言难尽,马世奇也知道,连这事儿都敢说出来,这个定王看来是有些急了,但此时必须硬下去,否则,就难办了,因为看时辰,考场那边已经开门了。
“住口,此等风闻物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要知道,尊夫人是吉庆伯地嫡亲妹妹,而孙诚的夫人,又是我亲亲的姨娘,说起来,你还是本王的姨丈呢!既然是亲戚,那你地事情,本王当然要管!”
看着这个现如今,已经是恶名昭彰的‘双手神枪小流氓’竟然如此大义凛然的绝地反击,马世奇气地是七窍生烟。
“住口,你身为王爷,竟然如此放浪形骸,明明奉旨替君父守灵。却敢混迹在珠市之地。小小年纪,学唱淫词浪调,成何体统!更为可恶的是,竟然不学无术,连宗亲的关系都不知道,我不是你地姨丈,我应该是你的姑父。”
“姑…父?”朱慈炯愣了一下,对于亲戚的排序和定号,他还真是不门清,眼见叫错了马世奇的身份。他尴尬的笑了笑:
“切,科学院的费力跟我说过,他们西洋人就从来不费这心思,一个antis就全解决了,哪像咱们汉家,叔叔舅舅,好的麻烦!”
晕,朱慈炯不在乎前面的指责,竟然针对亲戚定位发表感慨,马世奇不禁一阵头晕。他忽然醒悟。无论他是朱慈炯的舅舅,还是朱慈炯的姑父。现在最重要地,是赶紧领着朱慈炯离开这里。这里一会儿就要出个大乱子啊!
“本官究竟与你是何关系,以后再说,你先跟我走。现在就走。”
“走就走,不过嘛,烟憬楼你已经上来了,我刚还打听来着,玉京子的琴艺,冠绝江南,我还正好想找人把玉京子叫来。看看她是不是我认识的一个姐姐呢,你跟着看一眼再走吧!”
“住口,只听一曲,便同人家攀上交情。你,你…”
马世奇忽然觉得不妥,因为这就等于公开承认。刚才朱慈炯听赛赛抚琴时,他马世奇正在人家的闺房中逗留呢。眼见慈炯眼神中,果然有恍然大悟的神情,马世奇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你别忘了,本官手中,可是有你母妃手谕的,若再歪缠不清,有你好看!”
“母妃手谕,最多让你饬斥于我,你能怎样?”
“哼哼哼,咱们炯哥儿果然好聪明,只不过,本官手中,还有和嫔娘娘的一份手谕!”
“呃…小娘?她,她凭什么给你发手谕!”
朱慈炯惊恐愤怒的大声喊出来。他是个混世魔王,谁都不怕,唯独惧怕绯儿。
“嘿嘿嘿,正是你的母妃,知道你顽劣不堪,才刻意交待下来,让和嫔娘娘做个辅助。现在,你走是不走啊?”
慈炯跺了跺脚,转身对着楼里地人说道:
“今日真是败兴!他年有机会,慈炯定当置酒赔罪,你们都起来吧。”
“臣等,恭送王爷千岁!”
慈炯刚要迈步,听到这话,忽然回头怒喝:
“我叫朱慈炯,你们叫我炯哥儿便是,不许再叫我王爷。”
说完就想跟着马世奇走,正在这时,又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旁边还跟着有些发呆的冀乐华。
“炯哥哥,不好了,不好了,外面地学子把长桥都给围上了。”
什么?马世奇一望冀乐华,眼见小冀点头,马世奇立刻一闭眼。随即又突然恐怖的问道:
“小姑娘,你是什么人?”
“我?马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我是灵儿啊!”
马世奇痛苦的再一闭眼。全乱了。
正在这时,楼里的人,都听到外面喧嚣的声响了,起码是2多人正在鼓噪前进的声响。
“他***,”这个时候,田怀忽然又活了,他之前命蒙儿的丫鬟燕儿出去,把朱灵儿给接过来,目的就是利用灵儿把慈炯拉走。但终究是女孩子,磨磨蹭蹭的,到现在才来。
不过既然已经是这个结果,国舅爷倒是豁出去了,反正这事儿也瞒不住了,全知道更好,儿子叫破好事儿,当然要好过小舅子叫破。现在有学子围楼,更可以借机生出事端,然后就领着妥娘赶紧找机会跑路就是。只见这位国舅爷,奋力掀翻酒案,从腰下拔出一把鹰嘴铳,大声地咋呼道:
“诸位,有人在煽动哄事,大家护卫…”
还不等他说完,冀乐华已经抬手就把刀鞘飞了过去,不仅打落鹰嘴短铙,还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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