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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香山鬼见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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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第十一卷第十三章:香山鬼见愁界上只有两种国家:强大的、肥大的。

强者.虽贫穷人敢欺;肥美的,再是富饶发达,也照样任人宰割。……秋中的北京,满目都是风景,金黄的树叶被风吹落,青涩的柿子和大枣挂满枝头,用千里镜远望西北,会被醉人的那一抹红色所陶醉。

然而,北京终究是个奇怪的都市,中国人的优点和缺点,都在这里被无限放大。

就比如香山,这里的红叶很著名,如果是人工创造的风景,兴许会引发一些感叹,然而偏偏是自然风景,只好引发更大的叹息。

因为香山红叶并不好看,如同浮华的人世间,虚有其表,伪劣市侩,名不副实,更加可笑的是,香山主峰…鬼见愁!

听名字很令人心生敬畏,海拔却只有三百八十八米,一座三百米高的缓势土坡,被冠以如此险峻的称谓,充分印证了

“夸夸其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不过还好,这个世界里出现了另类的皇帝小朱,他将阿萝的冷宫修筑在了这里。

‘鬼见愁’先生,腰杆也就从此硬了起来。无论是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亚洲,还是自成体系的西方,失宠后妃的安置所在,都会远离皇宫。

但只有中国人反倒是个例外。一般来说,通常在皇宫的东北角,开辟一片房屋,来做为冷宫使用,除非发生政变,否则这个规矩是不会变的。

被赶出宫的后妃,通常是对手的妻子。所以安排皇礼贵妃田阿萝离宫,去香山幽禁,无疑象征着最高的惩罚和羞辱。

在一片愁红惨绿之中,阿萝颤抖着接过了这道旨意,她地脸色在一瞬间白得如同死去。

小朱的愤怒,也就不言而喻。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不是一名合格的政治家!

哪怕是菜鸟级政治家,也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事情,无论多么细小,都可以被用来当作武器,杰森神甫被公开谋杀在安定门外。

就是这种情况。专宠后宫这么多年,俺们这些做臣子的,劝谏了您多少回?

苦口婆心的劝啊劝,可你这个昏君就是不听。现在咋样?出事儿了不是!

在中国,一个人私德有亏不要紧,要命的是被对手堂而皇之的利用。于是华山君子剑们,开始了无限期的‘反思’和‘苦谏’,气氛庄严肃穆却透着一股子兴高采烈。

因为阿萝育有帝子,两男一女,老大定王慈炯目前还在松江那边替君父为徐光启守灵。

女儿重华尚幼,小儿子被过继给德妃筱筠。所以针对阿萝的律例处置,到香山为止。

但接下来的道德控诉,却无休无止!因为阿萝是一个符号,田家是一个标志,她们代表地,是股份制的经济合作体!

南洋药品、香料、制糖业,外加那个稀奇古怪的海商联合会,都显露出共和制的特征。

绝对要进行打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群魑魅魍魉围坐在圆桌上议事?笑话!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如果人人都有权发表意见,那还有规矩吗?”香料、药品、制糖业的高额利润,却要分给西洋人一大块,其中制糖业。

堂堂天朝上国的分红,竟然只有20%!这要是换做忠君体国的君子皇商,百分之一千都不是没可能!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只有德才兼备的人,才可以经纪商业,因为吾等士人,拒腐蚀,永不变!任由贩夫走卒趋利求财,早晚会道德沦丧,成为杨文洛这样的凶手!”

“然也,然也!”

“所以,山陕新制,广用小民聚业,实在是饮鸩止渴,贻害无穷!非但不可推广,还要立刻禁止!”

“然也,然也!”

“再有,再有,听闻山西汾河的酒业襄理,乃是宫女淑娥地兄长,烟草局、酒品司这等事物,都是田怀搞得鬼,如此道德败坏之人的建议,理当废止。将经营之权,重归商家之手!”

“然也,然也!”然后是针对异族地攻讦,不论是国人、朝臣还是天子,对西洋景教那可是恩重如山,可看看那个费力和汤若望都干了些什么?

公开买凶杀人!还干得有持无恐,这还算佛门中人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夏夷之辩,切中时弊!在新征服的土地上,必须尊用古法!也就是以文官、儒家教化、皇商垄断的方式进行统治。

像现在施行的经济合作方式,悉要切禁之。杨文洛明明是苦修士,却因为打倒了一个礼贵妃,不能再打倒淑惠贵妃,况且袁妃是一个正统派,所以杨文洛就定位成一名民间人士,职业是屠夫!

“哼!”小朱再也听不下去了,拍案而起!他早就听够了这群腐儒的絮叨,之前他是心中有愧,所以耐着性子任凭这帮家伙臭骂,但他彻底冷静之后,才沮丧的发现自己犯了两个错误:首先是判断失误,明明是后宫之间的争风吃醋,他却误以为是传统派的反击,所以才严令卢象升彻查到底。

如今授人以柄,全面被动。其次是应变迟钝,明明随着调查的深入,谋杀案的性质已经清晰,如果尽快调整策略,一切都还来得及,可他身边地诸位能臣,都被案件的背景给束缚了手脚,不好公开出面。

小朱本人也忽视了明代文官兴风作浪的本领,对手竟然利用这个案件,来大做文章。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被动。

“你等先退下吧,杨文洛已被极刑,那个杰森也厚殓安葬。世事无常,每天都会死人,再纠缠不清,就是对活人不敬了。”甩下一句没头没脑的片汤话,小朱拂袖离开。

这已经是连续第十五天,取消早朝、小朝会,在文华殿正殿举办道德廷讲。

小朱早腻歪透了。

“总要讲道理不是?说教地时候。居然要否定国家的改革,真他妈闲得他们!”回到寝宫,小朱忍不住破口大骂,还顺手摔了一些身旁的众人都屏息静气地听凭皇上发泄!

“自古变法,向来没有一帆风顺的。偏偏我朝这般奇怪!居然要毁在一个被刺杀的西洋教士的身上.真***服了那群伪君子!什么时候争宠不行,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送过去挨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东骂西骂的又想起什么,转身出手一指:“杨春。阿箩…”愣了一下,

“犯妇田氏的居所安顿的怎样了?”

“回皇上,此事只有王督清楚,小人等都是礼妃娘娘的旧属,王督根本不让我们插手!”

“呦嗬!还真出来个不怕死的!”

“小地不敢!”

“你还说你不敢!”小朱冲过去踹了一脚,觉得不解气,接着拳打脚踢,直把杨春打的趔趄跪倒。

“田氏已经被夺去所有封诰,你还称呼她娘娘!你真这么不怕死吗,啊?”

“回皇上。两位帝子之母!该当一声娘娘!”—

“好,你忠旧主是吧?朕成全你。你明天,不,你今天就可以去鬼见愁。”

“臣谢吾皇恩典!”

“…,好,还有谁?都站出来,朕都一概成全!”

“小的们谢皇上恩典!”呼啦啦跪倒一片,张彝宪、高起潜、王坤等人,一个都没落下,全表明态度,甚至德妃筱筠、贤妃绯儿也跪在其中。

“你们…”小朱颓然坐在了地上。难道这就是众叛亲离?这些人的表现,倒是不枉阿萝这十六年的照拂。

如此恶搞的众叛亲离,也只有小朱这位皇上能遇到。

“皇上,秋风凉。小心冰寒刺骨!”

“滚!”一嘴巴打开习惯性拍马的张彝宪,小朱忽然又笑着哭了起来。吓得大家都不敢再装了,一拥而上。

把接近疯癫的任性皇帝给架起来,七手八脚的抬到暖床上,端茶倒水,更衣换鞋,好是一通忙活!

“香山葓苑的安置,究竟怎样了?”

“回皇上,”还是张彝宪,

“只有一个十五步地院子,外加一片草庐,但淑娥那丫头有孝心,愣是用三天三夜的时间,给塘出一个大火灶来,做饭暖身全齐活了!”

“她是去面壁,去思过,去接受刑罚去了,没叫她去享福,找人去给朕扒了!!!”

“…”张彝宪刚想再开口,就被旁边地太监宫女外加两位娘娘,给连打带掐的轰了出去,叫这小子多嘴。

谋杀案这事儿,小朱确实很生气,怎么可以这么不拿人命当回事儿呢?

所以手段自然凌厉!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何灭火才是真章。仰躺在御榻上喘了几口粗气,小朱呼的坐起,吓得旁边一干人等都是‘唉呀’一声。

“如果此刻,朕要见几个知心的臣属,该用什么理由?”

“呃!”大家互相瞧瞧,最后都扭头去看德妃。筱筠是几朝的老宫女出身,进宫的时候,还是万历年间。

“回皇上,自当龙体欠和!”

“嘶,”非止太监宫女,就是小朱也倒吸一口气,深深看了一眼筱筠,随后点点头,

“好,风寒入骨,朕自觉不吉,速诏巡捕营提督、参谋二卿、刑部本堂、兵部本兵、诸阁辅入觐!”

“…”乾清宫正殿内,十大臣齐刷刷跪倒在地,地面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殿内按卦位摆八个火盆,除此之外,只在御座旁的扶手几上,放一盏宫灯,半明半暗的光线,使得气氛诡谲。

龙体欠和,在明代屡次发生。以这样地理由深夜急召,具备强烈的政治涵义:新君辅政。

天子御极十六年,筱筠和绯儿一直以随堂女官的身份陪伴左右,两个女子又非常聪明,所以对国家目前的状态非常了解,面对如此严峻地政治形势,筱筠提的这个建议,套用一句俗语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首先,这是紫禁城所做的最后一次妥协。

从法理角度,将太子慈烺地储君地位,正式确定下来。其次,将十大文武官员,定义成可以托孤的心腹重臣,这属于一次交换。

一开始,殿内君臣十一人都保持缄默,大家互相揣摩互相猜测,直到一个火盆中的木炭爆燃,发出啪的一声。

才由小朱打破沉寂:“天天道德廷讲,朕心中烦腻,不想听了。所以自明天起罢朝,国事沉重,拜托诸卿了!”

“皇上,”贺逢圣皱着眉头的样子,很吓人!

“不过是群腐儒疯话,何至于罢朝?”

“呵呵,”小朱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挨个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大臣,吴三桂、洪承畴、杨嗣昌、郑三俊这四位。

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私心重,此刻都装出一副很白痴的样子,闭目养神。

卢象升、黄景昉、周遇吉、周定方四人,显然是明白其中微妙,又不想置身事外,一个个都在准备发言稿呢。

唯独贺逢圣、李邦华两位,显然属于死脑筋,还有些愚钝。看到‘准托孤十大臣’的各异表情,小朱心中很是感慨。

他也不想再演下去了。他要说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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