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那监考官微微皱了皱眉头,漫不经心的问到。
“木易。”杨恒做了一个文礼,神sè自若,出言回答。
“嗯,礼法考试,和别的不同,也不用你动用玄功,也不用动用神通,这门考试,最是轻松,我问你答,回答的让我满意了,便算你过。”那位监考官犹豫了一下,看着杨恒,面无表情,语气生涩,他虽然说这门考试轻松,不过,杨恒却从他语气之中听到了不轻松。
很不轻松。
一问一答,这样的方式,还真是非同一般,能不能通过,看的全是这位监考官的心情。也没有一个标准,可变xìng太大,可以说,杨恒的命运,此刻完全掌握在这个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深浅的监考官手中。
这一点,杨恒始料未及,他心中不由苦笑。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第一件让他感觉没把握的事。
心中虽然打起了鼓,不过,杨恒脸上始终神sè自若,他看着监考官淡淡的一笑,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好,本考官问你,天地之间,什么最大?”那监考官眼光一个打转,突然死死的盯住杨恒,一句话问出口,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强悍无匹的凛冽气息。
这股狂猛的气势,顿时让杨恒生出一种感觉,似乎他身前有千军万马,隆隆踏来。
若是听之任之,任由这股可怕的气息肆虐,顷刻之间,或许杨恒就会被踏成齑粉。
“咦,不对,这礼法考核,果然不简单,他是要以气势压住我,让我不能思考。难道是定北夫人从中作梗,买通了此人?”顷刻之间,杨恒脸sè大变,几乎措手不及。急忙集中jīng神,将那监考官倾泻过来的威压狠狠的抵住,他心中怀疑,往其余的两个考场望去。
只见其余的两个考场之中,四十九个监考官也是气息外放,隐隐约约之间,组成一张大网,将众多士子团团围住。至于那些士子,各个都是连冒冷汗,各展神通,苦苦坚持着考核。看那模样,比之杨恒更加凄惨。
“原来不是定北夫人,而是王士奇。他刻意让这些久经战阵的将士来监考,就是要以外力影响士子的发挥。王士奇,不愧是皇朝六大圣,深知取士之道。所谓‘士不可不弘毅’,士子,就要心xìng坚毅、博大,禁得住考验,而不为外力干扰。这次,考察六艺是假,考察我们的心xìng才是真。”
观察了一下局势,杨恒目光闪烁了几下,马上便意识到了这监考官此举原因所在。想通了这些,他便在心中,默默诵读了几遍佛家典籍,刚才摇摇yù坠的心念,顿时就沉稳下来。
想清楚王士奇此举的用意,杨恒心中,便无所畏惧,他心里清楚,眼前的这个监考官,不过是个摆设,真正的主考官,还是王士奇。因此,他一边集中jīng神,抵抗着监考官的威压、干扰,一边思考着刚才的题目。
一个转念,杨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天大地大,礼法最大!”
回答的时候,杨恒一派正气,刻意提高声音,提升自己的气势。隐约之间,竟然有一种要和那监考官针锋相对的态势。
“咦!”那监考官看见杨恒这幅态势,更加意外,不由轻‘咦’了一声,他猛地一下,干脆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目紧盯杨恒,大声喝问,“你好大的胆子,若如你所言礼法最大,你将云皇陛下置于何地?”
监考官这一下,猛站、紧盯、喝问,刹那之间就像上了战场,气息一催,就是铺天盖地一般,似乎他发了脾气,和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士子杠上了。
特别是他最后这一句怒喝,无异于将一把利刃驾到了杨恒脖颈之上。只要杨恒的回答之中有任何的差池和纰漏,那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监考官这一问,可谓切中要害,立马就把杨恒逼迫到了一个凶险万分的境地。
“晚生说礼法最大,可不是亵渎云皇,恰恰相反,这句话出自圣上金口,做成金匾,裱刻于皇朝礼部衙门。这块匾额上还有圣上落款,这些事,想必大人是知道的。”杨恒不甘示弱,面对那监考官的步步紧逼,反而迎头直上,沉声作答。
礼部是皇朝六部之首,礼部尚书,也是出云皇朝六大圣人之首,就连掌握兵符的王士奇,也要甘居其后。这块匾额是云皇亲手题写,悬挂于礼部正堂,这件事,本不是什么秘密。
杨恒正是想到此点,才敢说天大地大,礼法最大,而不是天地之间,云皇最大。他早已想到,这个监考官或许会有此反问,因此脱口而出,应对如流。
“这……”那名监考官听见杨恒的回答,一下子哑口无言,气息马上就弱了几分。
他本来以为,刚才的一番发威、喝问过后,眼前的这个士子就算不被自己吓得趴在地上,至少也会被自己吓得心神失守,无法作答。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无法作答的是他。先前他以云皇压制杨恒,而现在,杨恒把那皮球又踢了回来。这个监考官,毕竟常年身在军营,所擅长的不是这些口舌之争。
“这……这个暂且不提!”那监考官一下受挫,眉头猛跳,全身热血一下就涨到了脸上,突然一拍身前的那方文台,顿时将文台上的笔墨纸砚震到了地上,“我再问你,军营之中,以何为尊?”
这一次,他长了心眼,一出口就问及了自己所熟悉的军中之事。
礼法,礼法,礼仪是一方面,法规又是另一方面,他转动心思发此一问,还包含在礼法之内,并不离题。
这一次,牵扯到自己呆了半辈子的地方,这个监考官自信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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