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净净,想清楚哦,跟娘走,便从此没了大房子,漂亮衣服和好吃的东西。”
既然下了决心收掉包子摊,海棠便毫不磨蹭地立刻行动起来。
她一面托人打听有没有人有兴趣买她的推车、蒸笼,一面便和女儿在城里各处寻起工来。
才寻了半天,海棠便磨光了原来的壮志满踌。原来找份工这般不容易。除了丫鬟、nǎi妈、绣娘、厨娘之类,大多的工都不招女人,老板老爷们通常更喜欢男子。若当丫鬟嘛,人家嫌她年纪大,十三四的少女多的是;当nǎi妈嘛,哎,燕儿都这般大了,她哪有什么nǎi啊;绣娘要求眼儿好、绣功细、速度快,可惜她眼睛虽好,刺绣工夫却不够jīng;厨娘总算是合适她了吧,可是掌柜的一听说燕燕的事,脸sè就变了。
“掌柜的,奴家的女儿很听话,她绝对不会给您惹麻烦的。我们母女俩只想谋个生路,请掌柜的帮帮忙。”虽然心中有九分知道自己会被拒绝,但海棠仍是决意试上这最后一试。
“去去去,”只见那山羊胡的掌柜漫不经心地甩甩手,“若是每个来干活的都带着儿女过来,我这儿还怎么做生意?”
“掌柜的,她可以呆在厨房里,绝对不会影响您做生意。”海棠急急道。
“你这女子怎么这样,说了不行,还非要胡搅蛮缠。”掌柜的一下子黑了脸,“再不走,我就要让小二赶人了。”
海棠倏地瞳孔一缩,捏紧拳头,一股沮丧与郁躁之气同时自心口浮上。她强忍怒意道:“不用了,我自己走。”说着,转头出了酒楼。
“燕燕。”看着坐在酒楼外的石阶上的女儿,海棠勉强露出笑容,想要安抚她,“走吧,我们回家。”
看着母亲,海燕乌溜溜的凤眼一眨不眨,嘴角一动,露出细细整齐的牙齿,笑:“娘,我们回家。”同时,站起身来,小手叠上母亲渐渐粗糙的手,握紧。
一瞬间,海棠觉得全身的力量又回来,烦躁之气一下子消失殆尽。笑容由勉强变为自然,心道:先回家,再计量,总会有她一条能走该走的路。
“这位嫂子请留步。”母女俩正想离开,却听背后传来一个平朗优雅的声音。
叫她吗?海棠不由回过头去,一边心想:好――熟悉的声音。
只见一乌发白肤的雪衣公子自酒楼内翩翩而出,那俊美如女子的容貌如同他的声音甚是耳熟。
是他!海棠微微露出诧sè,那被两坏人欺负,不,是欺负两坏人的面冷心热、男生女相的白衣公子。
“公子可是唤奴家?”看到美人,自然通体舒畅,海棠不由微微笑道。
“是你,漂亮的白衣姐姐。”同一时刻,同她母亲一般眼拙的海燕妹妹惊喜地脱口而出。
顿时,白衣公子的脸sè一黑,把那原本观音一样的面孔扭作黑钟馗,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女儿倒是同你一般不长眼,不会是才这么小年纪就也得了眼病吧?”他略带讽刺地挑眉。
“公子说笑了。”看那公子像要喷火似的,海棠赶紧赔笑道,“小女年幼,哪读了什么书,眼睛自然是亮堂的。只是年小不懂事,看到漂亮人儿便认作是姑娘。也怪我这当娘的没教好,哎,前不久她还冲一个少年白发之人叫过爷爷。”每次为了粉饰太平,海棠忍不住便会说胡话。她在心中忏悔了一下,脸上却不露分毫心虚之sè。
可是,做女儿的却不许母亲无中生有,不甘心地嘟嘴反驳:“娘,我哪……”
“燕燕,”海棠面不改sè地微提音量,盖过女儿的声音,“这位公子不是姐姐,而是位哥哥,以后可要记住。事不过三,再叫错,哥哥可真的要生气了。”
“你是哥哥?”小女孩容易糊弄,一下子转了注意,咬咬指甲,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白衣美人,一霎不霎,一霎不霎……
白衣公子努力忽视那双发亮的黑眼睛,看着面前衣着朴素,但气质容貌看来却不太像普通村妇的女子,道:“刚才鄙人在酒楼内无意中听到夫人与掌柜的讲话,敢问夫人可是想寻份工?”
“正是。”海棠毫不避讳地承认,无一丝羞窘――她本来就需要一份生计。
“鄙人这倒是有份临工,只是不长久,不知夫人是否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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